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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鬼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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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汴京城郊,黄昏时分。

    一辆老旧的牛车缓缓在官道上行驶着,四个轮子“吱嘎吱嘎”地发出一种不堪重负的声音,车棚四处透风,一眼便可望见里面散乱地堆着些干柴同几捆稻草。

    驾车的人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胡服,又将领子高高竖起,头上一顶毡帽低低地压到眉骨之上,将满是凶悍戾气的脸遮去了一大半。

    坐在车辕上另一人大约四五十岁年纪,同他打扮相似,却不似同伴这般藏头露尾,笑嘻嘻的一张圆脸,略有些皱纹,看起来和气讨喜,下手却是最狠辣不过的。

    牛车车棚里那两个还昏迷着的小娘子就都是他假借着问路的名义,觑着四下里无人,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昏了人,就地拖进车棚中的。

    此时人早已被捆得结结实实,口中还塞了破布,四周又堆满了木柴稻草之类的做掩饰,不虞她们醒来呼救。

    因而这两人虽然做着这杀头的买卖,还敢正大光明地走在这官道之上也不见半点慌张,还有闲心盘算今夜去哪里快活。

    驾车那凶汉舔了舔嘴唇,不无遗憾地朝牛车中看了看,今日遇到的第二个小娘子真是生得绝色。

    他本是四处流窜作案的悍匪,见过的美貌女子也不少,却没有一人比得上这一个。

    只可惜这等上好的货色必定是要送去给上头那些大人物享用的,自己这等跑腿干脏活的人是连碰都没机会碰一下的。

    坐在车辕上那人显然是两人当中主导行事的那个,见同伙那垂涎的嘴脸,冷哼了一声,提醒道“莫忘了张老三的下场。”

    那凶汉心头一凛,当即转过了头,不敢再朝那牛车中多看一眼。

    听闻上头那位贵人最恨旁人染指他的东西。

    上个月张老三不知从哪里拐带了个清秀小娘子献了上去,那长相原本是颇得贵人喜爱的,也不知道是谁多嘴说了一句张老三性好渔色,经他手的小娘子就算仍是清白,却少不得被他动手动脚揩了油去。

    那小娘子下场如何无人知晓,倒是张老三当天夜里便被砍了手脚割了舌头扔出了“鬼洞子”,静夜之中,哀嚎惨叫声隔了数里都听得清楚,直至凌晨时分声音方渐渐歇了。

    自此再去做这没本钱勾当之人俱都收了色心。

    何况贵人出手赏钱一向大方,有了大笔钱财在手,自去勾栏中寻欢作乐,有酒有菜又有温柔小意的妓子伺候着,岂不比那丢了命的张老三强上百倍。

    今日他们两人运道却好,掳了个绝色回来,贵人瞧见必定心喜,怎么也能赏个百金罢。

    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谈着,忽听身后马蹄声声,疾驰而来,辨其声音怕不是有十余人之多。

    这两人俱都是长年刀头舔血的凶人,并不会因此便慌了手脚,只是默契地住了口而已,就连牛车亦仍是如前一般缓慢地前行着。

    那一队人马烟尘滚滚地从牛车身边疾驰而过,并未稍作停留。

    那凶汉刚松了口气,却见领先一骑又拨马掉头奔了过来,显然是冲着自己这方来的,当下便不由得一慌,好在他衣领毡帽将面容挡得严实,对方仿佛也并未怀疑什么,他那同伴却先开了口“不知官爷寻我等有何事”

    他心头又是一慌,这才留意到这队人马皆是精壮汉子,一色的青衣玄带,胯下马匹亦都神骏,看着倒像是哪家高门大户的护卫。

    那人高高在上地骑在马上,听他这一语,倒是笑了起来,转头与自己身后众人道“这乡下老儿倒也有些眼力。”

    后头那些人哄笑了起来,口中奉承着什么“取辽贼首级易如反掌”云云。

    领头的被捧得高兴了,又复转过身来,随手扔了一锭银子给他,道“我等不是什么官爷,不过是随从护卫我家主人来此,你们从前头来,可曾见着一个生得极为俊俏小娘子”停了一停,又“啧啧”两声,没好气地道“放着呼奴使婢的好日子不过,还真当自己跑得掉么”

    说话间目光随意在牛车上扫了两眼,又复转到那圆脸男子身上,脸上已现出不耐之色,只见他捏着银子,两眼放光,却又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们这等乡下地方,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脚泥,又没什么景致可看,哪里有什么小娘子肯来呢。”

    领头那人环顾四周,皱了皱眉头,想来是深以为然,遂朝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朝身后众人吆喝了一声,一提缰绳,便率先又朝官道前方驰去。

    那圆脸男子直待他们烟尘滚滚去得远了,这才直起身来,脸上哪里还有半点方才卑微的表情。

    他坐回车辕之上,示意那恶汉继续赶车,自己却沉思起来。

    方才他是故意脱口而出“官爷”云云,那领头汉子赞他有眼光,却又说自己只是护卫,提及那小娘子时言词轻佻,亦无多少急切之意,倒像只是应付差事的模样。

    这时的京中勋贵人家乃至某些富商都喜欢招些行伍出身的汉子做护卫,这些人自身的拳脚功夫本领自然是有的,性子却往往桀骜不驯,对身份低的主家都未必存有多少敬意。

    他原先就有些疑心,这么个绝色的小娘子,怎地会一身简素地独行在路上,还偏偏让他们兄弟给遇到了。

    如此看来大约是哪家勋贵家的内宠,主家尚未来得及收用,就被她逃了出来,倒成全了他们兄弟发这么一注大财。

    经此一事这圆脸男子倒是疑心尽去,心中也轻快了许多,当下颇有兴致地哼着俚俗小调,同那凶汉换了位置,自己驾着牛车离了官道,往“鬼洞子”一处极为隐秘的入口方向去了。

    浑然不觉在他们身后早已被两道人影缀着跟了上来。

    里许之外,道边一座小树林中,先前向这两人问路的那队人马皆停在此处。人下马,马包蹄,人人手按刀把,面露精悍之色,哪里还有半点方才那等轻浮倨傲之意。

    唔,“傲”还是有的

    “饶你奸似鬼,也要喝你家爷爷的洗脚水”白玉堂将随身水囊中的清水倾出来浸湿了手巾,一面擦拭着脸上的易容,一面得意洋洋地斜眼看向身旁的展昭。

    “展猫儿,怎么样这伙人狡诈多端,要是换了你哼哼”

    展昭也正取了湿布在擦拭面上的易容,听白玉堂挑衅,却半点也不动气,不但不动气,还抽空朝他拱了拱手,道“展某确是不成的,此次还要多谢白五弟仗义出手相助。”

    这是展护卫的真心话。

    自家事自己知,易容改装刺探讯息之类的事他倒是也能做,但这等眼睛长到头顶上的富贵人家护卫,还要仗势欺人一番,如果换了他来,那是断然捕捉不到其中精髓的,说不得就会在哪里露了破绽。

    难得白玉堂自告奋勇接了这活儿,可真是相得益彰了啊。

    白玉堂见他神情真挚,语出真心,倒也微觉满意。心想这人除了名号讨厌,又迟迟不肯跟自己比武一较高下之外,倒确是值得交的一个朋友。

    和展猫儿比起来,倒是那个丁家幼子更不顺眼一些。

    他是个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性子,当下便笑着道“幸好丁家那小子肯扮女装,哈哈,不然还得叶姑娘亲自出手,以她的伸手自然是不怕,只是未免腌臜了些。”

    说着又朝展昭看了一眼,双眼微微弯起,笑得十分不怀好意,多半是想起了张龙赵虎曾经“建议”展护卫男扮女装的事儿。

    展昭只作未见,心里却想那丁家小弟分明同你想的一样,这才自告奋勇去当的“鱼饵”,否则谁能勉强得了他谁也打不过他啊。

    话说开封府查这一桩掠买人口案,除了明面上各坊的混混们,疑似的各府管事们之外,整件案子时现时隐的脉络中,唯一证据最为确凿的便是这藏污纳垢的“鬼洞子”,乃是转卖人口的中间场所。

    不止如此,京中还有诸多见不得人的下作之事,如售药买命等,俱都在此中转交易,已渐成尾大不掉之势。

    本朝太祖戎马出身,一生豪气,曾云“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今官家虽然是个文臣手里教出来的斯文皇帝,却一样容不得天子脚下有这等罪孽孳生的法外之地。

    因而前日一见包大人请剿的密折,当即允了。为防泄密,不但连刑部、大理寺都不知情,竟是连禁军都一概不用了,径直从皇城司中调了人至开封府中听命。

    领头那人连包大人见了都不由得微微一惊,竟是现任皇城司勾当官吴庸亲自出马压阵了。

    须知皇城司名义上的首领是提举官,其下才是勾当官。

    但自官家亲政以来,提举官要么用来给宗室挂个名以示宠幸,要么便是空缺不放人,而三名勾当官中又以这位吴庸吴大人最为得官家信重,独揽大权,几乎要将其余两人挤得都要没地方站了。

    这么一位向来只听命于官家的位卑权重的大红人,此次来开封府同大伙儿商议事宜,竟是谦和无比,话也说得漂亮极了。

    道是此来是奉了官家旨意,自当全力配合,有什么需要兄弟们办的,少尹大人只管吩咐下来,皇城司上下必定全力以赴。

    随后更是亲自坐镇开封府弹压,以至于传说中最为桀骜不驯的亲从官们竟是半点没有机会露出峥嵘之意,个个温顺乖巧又贴心,调派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隐约也猜到吴庸此来为的是谁,但看他没有要挑破的意思,遂也只当不知。

    数日之间,皇城司的察子们漫天遍地般地撒了出去,无所不用其极,已然将鬼洞子的主要出入口以及内部地形探查完毕,并绘成了清晰地图。

    只除了最深处被称为“鬼乐坊”的一块地方,察子们用尽手段也无法靠近,只知那是供幕后贵人憩乐的场所,除了管理鬼洞子的几个老大之外,便只有献给贵人的小娘子会被人蒙眼带进去。

    想也知道定是要姿容过人的小娘子才会被选中,众人的目光便不由得落在了叶燃身上。

    叶燃也觉得这钓鱼的事儿只有她能做了,只是她还没来得开口应下,两个人的声音已经一起急切地响了起来

    “不可”

    “不行”

    一个是吴庸,一个是叶灼。

    吴庸轻咳了两声,道“一个鬼乐坊原也没什么打紧,咱们多备些烟毒火药,往里投进去便是。”顿了一顿,又道“某这便入宫去请官家旨意,大内武库之中此物数量不少,足够此次敷用。”

    叶燃凝神细思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正色同他道“整个鬼洞子炸了也无妨,但那其中还有被掳去的无辜女子,我们总得先将人救出,再投火药。”

    吴庸心想之前诱那些混混上钩也就罢了,毕竟他们也近不了身,但若是去做这诱饵,是要被人捆绑的,若是遇到了什么腌臜事,只怕我死得还要更快些。

    但他一来不敢以势强压,二来又不能说出官家乃是特意命他前来照管,急切之间竟想不到什么说辞来。

    倒是叶灼先站了起来,道“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我师姐出马,我去罢。”,,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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