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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脱离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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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任我行从西湖梅庄脱困之后,江湖中人都知道,在东方不败和任我行这两位前后教主之间,迟早必有一战,但是没人想到,这一战会以这样的方式落下帷幕。

    逍遥二使虽然是如同甩烫手山芋一般把“问心”一事甩掉的,但至少表面上不能这样说。

    他们继承了杨祖师气死人的能耐,却也继承了他必要时说场面话的本领。

    因而在愿意的时候,他们也是能粉饰太平的。

    就算原本不愿意,在叶燃这位前明教教主面前,也必须是愿意的。

    苏昭丁彰二人虽然不知道她对魔教还残留多少情分,但从她刚一现身江湖就给传承百年的日月神教改名成朝阳神教一事来看,哪怕只有极其微弱的关注,哪怕她自己对魔教中人并不给情面,别人却不能也真就把魔教当作脚边的灰尘拂去了。

    因此他们在奉着叶燃离开中原之前,就已经不偏不倚地在同一时间通知到了东方不败和任我行

    经逍遥二使的观察审核与评定,两位俱都是雄才大略之人,无论是谁都能带领朝阳神教走向更加辉煌的未来,也相信他们能选出最为合适的继任者,历时百年的“逍遥问心”一事至此终结。

    其实苏昭见到东方不败口口声声管叶燃叫“叶师叔”的时候,曾私下问过她是否要扶助东方不败的教主之位的。

    任我行的“吸星”固然已经大成,放在他们两人眼中却还不怎么够看,要把他按下去也并不难。

    况且逍遥二使本来就有废立之权,于情于理都是说得通的。

    叶燃难得沉吟了片刻,方摇头否了此事。

    东方不败此时的状态她也颇为熟悉,昔年中州世界中,刚接触到上乘武学时,人人大都如此。

    如嚼橄榄,回味无穷。

    如闻仙音,魂魄不属。

    于旁事几乎俱都不在意,心心念念只想钻研武学。

    况且能至宗师境界者,便可寿两百有余,且容颜不老,及至寿终看起来也不过如三四十岁中人。

    中州各大派掌门武功或有高下之分,却无一不是武道宗师,否则无法镇压一派。

    若是到了大宗师境界,更可一人镇一国,甚而以武入道,破碎虚空而去,皆是有史可查之事,譬如自在门的那位祖师爷就是其中佼佼者。

    与之相比,俗世的权势富贵几乎如同过眼云烟一般,不值一提。

    及至师门遭劫前,叶燃已经踏入了宗师境界,叶灼亦只相差一线。

    否则她一介青年弟子,哪怕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哪怕再如何被师门看重,身份上也终究是不那么名正言顺,又何德何能与各大派掌门同列出席。

    而叶灼那副冷脸冷心冷言冷语唯恐冻不死别人的样子,又何德何能一直没被打死。

    无非都是看在“年少天才”这四个字上,觉得他们两人在百年内有望修炼到已经久未有人到达的大宗师境界。

    此间世界受世界意志的桎梏,从古至今还不曾有人修炼到宗师境界。

    但东方不败此人在武学一道上着实天赋惊人,甚至较令狐冲也要强出一线去。

    葵花宝典本也是上一个百年的武学天才李延寿毕生心血所聚,他若能彻底放下世俗之事,潜心钻研,也说不准就能成为此间小世界第一个打破桎梏,得以升入宗师境界的人。

    然而叶燃终究不能替他做主。

    到底是要继续做这一手遮天的魔教教主,还是要追寻武道至高境界,这都是东方不败自己的选择。

    也不知道东方不败和任我行两人究竟是如何商议的,这一日江湖上忽地沸沸扬扬地传开了“魔教前后两任教主打擂台,邀正道各派前往见证”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叶燃正和叶灼两人易容改装,在一个路边茶摊歇脚。

    后来那个偷渡者显然是有备而来,身上带了干扰同行的物品,又十分狡猾,一路往复绕行,又躲躲藏藏,且时常混入人群之中。

    两人的系统已经竭尽全力在追查了,却也只能断断续续地发现他的行踪,无法连出明确的路线。

    虽然正常来说,上报主脑才是最直接的处理方式,但这么一来,叶灼偷渡一事就等于也一并公开了。

    况且,叶燃心中总有种隐约的预感,这人身上必定藏着什么大秘密而且是和他们有关的。

    直接上报主脑,一道天雷直接劈死这人,可就再也不会知道这秘密了。

    而且还有一个异常的地方

    “让反派瑟瑟发抖”9991000

    这进度卡在999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自从到了此间世界,这个任务几乎就是当挂机的在做。

    根本不用特意做什么,不知其名也不知其来处的反派们就会拼命脑补,以至于这道任务的进度从来没有停过增长,甚而还会在某几个节点疯涨。

    然而到了999之后,进度就再也不动了。

    这不得不让叶燃怀疑,这最后一个数值迟迟不给出,是不是指向了特定的某个人。

    比如岳不群,或者左冷禅

    总觉得这俩人的分量加在一起也不够压轴的,但此间世界似乎并没有比他们两人更反派的反派了。

    又或者指向的是现在这身份尚且不明的偷渡者

    再往深处一想,主脑是真的发现不了偷渡者的行踪,还是故意放出漏洞来钓鱼的

    那么小灼他

    叶灼见师姐双眉微蹙,面带忧色,显然正在想什么正经事,也不去打扰她。

    抬手将面前茶碗端起来嗅了嗅,随手将其中茶水泼在地上,又招手唤来茶摊老板,塞了碎银过去,命他上一壶干净的滚水来,茶叶就不必了。

    那茶摊老板在路边摆摊,日常所得也不过是些铜板,何曾得过这等赏钱,当下笑得见牙不见眼地,亲自捡了个半新不旧的壶再三洗刷干净,又注了今早刚自山上挑下来澄过的山泉水,这才坐上火炉去。

    他迎来过往见的人也多了,这两位客人虽然也一身粗布衣裳,面容平平无奇,双眼却亮得出奇,绝非常人。

    为免客人疑他整治得不够精洁,他之前就将火炉拎到了客人看得到的地方打理,手中蒲扇大力扇火,不过片刻便已经将水烧滚了,正取布垫手预备将滚水提过去,却蓦地听到另一桌上的客人闲谈,正提到近来沸沸扬扬的“魔教内讧”一事。

    那客人是个粗豪汉子,身侧放着一柄宽若门板的大刀,正高声大气地道“那任教主求贤若渴,只要当真有本事的人,投奔了过去,立时便酬以高位。”

    他同伴们哄笑了起来,仿佛是不信,又嘲笑了他几句,便听那大汉急得跳脚,赌咒发誓道他有一个远房亲戚正在任教主手下效力,亲口说起有个名不见经传的武林小卒,在任教主面前演示了几招,便被待为上宾,当即封了光明左使,地位甚而在向问天之上。

    老板提水壶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抖,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稳住了,细心将水提了过去,却见那叫他烧水的客人看了自己一眼,似是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道了声谢,便自身旁行囊中取出了一个层层包裹的物事,待打开看时却是一个扣着茶盅的茶壶。

    那茶具并不是坊间常见的样式,而是在天青色的底上以工笔细致画着片片梨花飘落的场景,很是清幽雅致。

    这老板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却被那客人发现了他的视线,面色登时便和缓了下来,想了一下,又塞了一锭银子给他,却不曾多说什么,。

    他又再三躬身谢了,方转到那茶棚外招揽客人处坐了,却心思不宁,想着方才听到的消息,想着是否自己应当逃得更远些。

    叶灼目光何等锐利,早看出这老板有武功在身,还颇为不弱,至少比另一桌的莽汉高上许多,但别人为何隐姓埋名托身在此,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不过此人居然懂得欣赏他亲手给师姐烧制的,世上独一无二的茶具,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人。

    叶灼将临行前刘正风特特赶着送上的茶叶取出少许放入茶壶,提起滚水倾入,略微摇晃后,倒出泼去,又再度注入滚水,略待片刻方倒入茶盅之中。

    他转念想了一想,将那茶盅托在掌中,只见丝丝白气自底部冒起,短短几瞬那茶水便已降下温来。

    就算从来没有做过,也一点儿都不难,就算会了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叶灼在心中默默反驳着苏昭当日在逍遥岛上的话。

    话虽如此,他却也明白,自己不过是嘴硬而已。

    真正重要的并不是做了什么,而是谁在做谁,谁先做的,师姐心里念着的人又是谁。

    他也会画画,他也会沏茶,他什么都愿意学,师姐能不能回头,也看看他

    这句话他想说想了许久,却始终不曾找到机会说出口。

    这时机会倒是有了,他眼光在茶碗上打了个转,只见水面上倒映出来的尊容小眼塌鼻,着实难看,遂又将这话硬吞了回去。

    叶灼叹了口气,将已温得恰到好处的茶盅递到师姐手边,低声道“师先喝口茶,歇一歇罢。”

    叶燃讶然看他一眼,又看那茶盅一眼,忽地笑了起来,道“果然长大了。”

    她一面欣慰于这孩子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反哺了,一面又心疼这孩子在自己没看见的地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这么懂事,一时之间心情倒是颇为复杂,只是总体来说倒还是后者居多。

    叶燃伸手取过茶盅,捧在手中却不急着喝,只低声同叶灼道“任我行那边有古怪,咱们一道去瞧瞧。”

    刚才那汉子说的话她也听见了。

    要说如今的江湖上有什么人能三招两式就令任我行折服,此前还不曾在江湖上有什么名气,除了他们师姐弟之外,也就逍遥门人或还有些可能了。

    然而逍遥门人跟他们祖师爷一脉相承地都是场面人,而且对魔教都颇有点敬而远之深恶痛绝的味道,决计不会主动去跟任我行有什么瓜葛。

    因而只剩一个可能性了,就是那个尚未打过照面的偷渡者。

    叶灼见她不曾留意茶具又不曾饮茶,心下本是沮丧不已,待听她言语亲近,“咱们”云云,心情又蓦地好了起来,立时应道“好。”

    想了一想,凑了过去,也学着她那般低声道“这两人将决战之地定在福州城外的山上,其中必有蹊跷。”

    叶燃方才也想到了此事,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个念头,只是还不能完全确定,要待到了福州城看了形势再说。

    遂暂时丢开在了一边,捧着茶盅轻啜了一口,方抬头笑盈盈地看向叶灼,真诚道“好喝。”

    叶灼如何看不出来她这反应属于“无论好不好都要鼓励孩子说好”的范畴,更是压根儿没想过要将之和,和某人比较,当下勉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连带着肩膀都垮了下来,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叶燃看得好气又好笑,心想小师弟打小儿就争强好胜,凡事要么不做,做了便一定要到她面前来要表扬,若是没要到表扬便这副恹恹的样子,竟是这么多年都不曾变过。

    到底不忍看他沮丧,遂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柔声安慰道“难得你有心啦。”顿了一顿,又道“是真的好喝。”

    为证实自己说的是实话,还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笑着将杯底亮给他看。

    殊不知叶灼心底所想的和她截然不同,一颗心被自己满溢的醋意泡得酸溜溜的,却又什么都不能说,只得赌气又提起茶壶倒满,道“那便多喝两杯”

    叶燃不免愕然,孩子长大了竟然不好哄了

    她倒也正有些口渴,遂要伸手去拿茶盅,眼角余光却瞥见有人朝他们这桌走过来,遂停下了手,抬头看去。

    只见正是隔壁桌那个粗豪汉子,此时盯着她手中茶水,两眼放光,喉头不由自主地吞咽着,一副垂涎不已的样子。

    叶灼已经先她一步站了起来,冷声喝道“阁下有何贵干”

    他经叶燃易容后,看起来是个三十来岁的面容平凡的黄皮汉子,但这一立一喝之间,高手气度自现。

    那人立时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向前,原本持强凌弱的心也凉了,反倒赔笑连连,道“在下,在下只是见贤伉俪这茶水高扬馥郁,与寻常俗物不同,想请问可否分润一二。”

    这人前半句话是真,后半句却显然是在胡扯了,分明原本是想强夺的,不过看叶灼不好惹才临时改了口。

    只是他这句“贤伉俪”的称呼却着实搔到了叶灼心中痒处,登时将十分杀意降到了五分,只是他特意给师姐准备的茶叶,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决计不肯分人的,遂仍是硬邦邦地道“不可,请回罢。”

    那人顺水推舟的正要走,却被叶燃叫住了。

    “这位兄台,这茶是我家小弟心意,不便相赠,若不嫌弃,不妨在此共饮一盏如何”

    她说话间虽是笑盈盈的,言语也颇为客气。

    那人被她盯着看,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而起,心中暗骂自己瞎了眼,竟然将这对煞星当成羊牯。

    却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当即战战兢兢在一旁坐了下来,屁股也只敢沾着那条凳的边儿。

    叶燃留这人下来只为询问跟在任我行身边之人的情况,倒并非真的要请他喝一杯茶,但眼角余光瞥见叶灼提起先前店家送的那壶粗茶,抢先在那人面前的茶碗中倒满,心中也不由得有点好笑。

    这人确如他自己所说有个远方表哥在朝阳神教中做了个小头目,前些日子任我行自湖底黑牢脱困之后,一路打下来,收服了好几个据点,他表兄所在的香堂恰在其中,自然也是跟着堂主一道归顺了任我行。

    他表兄地位不高,不曾得赐那什么“三尸脑神丸”,许多事也是道听途说,并没有亲眼见到。

    唯有那位陡居高位的神秘人倒是亲眼见过的。

    据说面色黧黑,样貌平平,唯左手小指侧横生了一只六指。

    听到此处,叶燃蓦地一震,转头去看叶灼,果然在他面上也看到了一样的震惊之色,立刻便知道他和自己想到了同样的事。

    再也无心再同人多说,叶燃自包裹中另取出一个小盒递给那人道是谢礼,便同叶灼一道起身走了。

    那人直待看他们两人走远,方敢将手中小盒打开,鼻间只觉一股极其清幽的香气,亦是他前所未见过的好茶,与此前那两人所饮的不同,却未必差了。

    他原是囊中羞涩,想勒索这两人的好茶去送予表兄,好图个进身之阶的,谁知点子太硬险些扎了手,本以为是无望之事却又峰回路转。

    一时呆在那里,胸中五味杂陈,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耳边忽然飘过一句,“莫问前程”

    他蓦地跳了起来,四下打量,却并无旁人,只有那茶摊老板弯着腰一瘸一拐地走到方才那对客人的桌上,收拾自家的粗瓷茶具。

    叶燃两人并未走出多远,便停了下来。

    他们两人俱都是五感敏锐之人,自然能确认方圆十丈内绝无别人,说话也不虞被人听见,叶灼沉不住气,急急道“那人是归来子,不会错”,,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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