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难言之隐
替令狐冲拔除体内那两道阴阳气劲,对叶灼来说其实并不怎么费力。
虽然他师门心法并不是北冥神功这等吸取别人内力化为己用的路数,但只需运劲将这两股气劲缓缓逼于令狐冲双掌的劳宫穴处,掌心高高坟起,有如被打足了气的鞠球,而后再以真气作针刺之,使之溃于体外即可。
难者无非在于用劲之道,务求精微。
要如何将那两道阴阳气劲约束得滴水不漏,最后那一击要如何恰到好处,既不伤人,又将之击溃。
若是换了此间世界中的任何一人来,哪怕是东方不败也做不到这一点。
只因这一方法对真气的运用方式极为严苛,一毫一厘也不能错位,唯有通过经年累月的控制训练才能做到。
正是凭借这等水滴石穿,磨炼心性的功夫,自在门弟子在中州大地上,一向是能越级挑战,以弱胜强的典范。
这是其余各派羡慕不来的。
叶灼自入门第一日起,便是由师姐身传言授,手把手带着他,以真气入体的方式,导引体内心法运转的。
十余年来早已习以为常。
是以当他在令狐冲的心脉近处遇到叶燃的真气时,习以为常地便随着她的真气流转了一个周天,才惊觉自己仿佛好像可能大概是暴露了。
叶燃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家师门的心法内力,又怎么可能辨不出叶灼的真气运行模式
尤其是这等见了她便自动自发粘过来的作派,满门上下也只有叶灼这个不省心的小子如此胆大包天了。
叶燃是自在门的大师姐,又较旁人入门都早,师弟师妹的入门心法都是她亲自打下的基础。
特别是叶灼,根骨虽佳却不知为什么迟迟无法自己感应经脉丹田所在,总要她握着手输入一丝真气,才能带动他自身的气感流转。
次次如此,日日如此。
到得后来,哪怕他已经成了门中年轻一代弟子的翘楚,仍是习惯性的每日都要来找师姐替他内视经脉。
倒是连带着她对真气的运用体悟更深了一层,精微处甚至连师父都不如她来的细致。
之前叶燃只是从来不曾往这个方面想过,一旦从心法内力辨认出对面这位“林千户”是小师弟之后,再回过头仔细一想,从第一次在此间世界碰面开始,这人就简直处处都是破绽。
只是他身形容貌遮掩得当大约也是他那个随身系统的功劳,再加上叶燃一直以为师门遭劫时同门已全数罹难,怎么也没想到还有重逢的一天。
叶燃心情激荡间,脱口而出,“叶”
她本想问问这些日子小师弟过得如何,又是怎么也成了任务执行者的,还有师门当时为何遭劫,还有谁逃出生天
谁知道才刚发了一个音,系统就已经在她脑中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燃燃不行”
几乎与此同时,便见叶灼陡然如遭重击一般,面色煞白,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来。
她当即住了口,再三追问系统,系统却只含含糊糊不肯说明情况。
叶燃便猜到多半和主脑的限制有关了,当下便命叶灼撤了手,在一旁自行调养,自己接手了随后的事。
原本为令狐冲疗伤这事,她一个人足矣,只不过为了摸这“林千户”的底,才给他找了些事做。
现在既然知道林千户就是小师弟,那也不需再拐弯抹角了,她的“长生诀”虽还不能动用,但驱除区区两道阴阳气劲,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片刻不到,便已大功告成。
令狐冲体内除了两道阴阳气劲,还有一种暂时潜而未发的金蚕蛊毒,如无意外都是岳不群下的手。
前者诡谲之极,决计不是华山派的正宗内功,叶燃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尚不能确定。
后者她却早已了然于胸,必定和当年华山派鲜于通从苗女处骗得的那对金蚕蛊有关。
百年前的华山派实力放在六大派中也只能排在末等,原本因为门下弟子鲜于通被叶燃在元大都皇宫中同诸多反派一道抓走,对她敌意甚重。
只是慑于她执掌下的明教威势赫赫,如日中天,又几次三番承了明教相救之情,大势所趋,不得不勉强按捺。
无奈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是同鲜于通定了名分的未婚夫妻,自然是不甘心未婚夫就此生死不知的,竟在某次反元盟会上公开发难,直指叶燃强掳名门弟子以供淫乐
彼时鲜于通早已被胡青牛当作药人试药许久,化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但他在外门服刑之时早被金九龄拷问得将自己平生所作所为俱都招了个彻底。
诸如诱骗了苗女的金蚕蛊,又骗奸胡青牛之妹胡青羊以致成孕以及在和掌门女儿定亲后便以金蚕蛊磨成的毒粉,暗中害了她唯一幼弟的性命。
甚至原本计划在赴大都夺得屠龙刀后,便要依样画葫芦,害死华山派当时的大师兄,进一步为自己接任华山派掌门扫清道路云云。
此事一经曝光,当即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华山派脸面尽失,掌门女儿更被其父罚上思过崖思过十年,等同囚禁了。
没过多久,原本的掌门退位,便由原先的大弟子顺理成章地接任了华山派掌门。
他感念明教揭破鲜于通的阴谋救自己性命和华山基业,且又有救万民于水火中的大义在前,遂同武当、峨眉两派一道鼎力支持明教反元大业,直到叶燃离开之时,华山仍同明教保持着频繁且友好的往来。
因此人原本生得也颇为英俊,不在金总捕头之下,因而在那本明教教主与我爹二三事的话本中,这位年轻的华山掌门出场次数也是颇为不少,仅次于武当七侠,算是名门正派中的一个重要角色了。
幸而他不曾活着见到此书,否则李二壮纵然只出了个名头,也难免小命危矣。
也正因为有昔年同华山派打交道的这段渊源,叶燃才能对如今的华山派也摸到些脉络。
当年鲜于通从苗女处诓骗来的金蚕蛊乃是雌雄各一,若是知道如何饲养,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鲜于通本人是经常要出外行事的,而养金蚕蛊的禁忌极多,绝不可能不被人发现,因而当年的华山派中必定专门有人替他饲养这对金蚕蛊。
鲜于通身死名消之后,这人是否被找了出来,华山派又是如何处置人以及金蚕蛊的这些都是华山派关起门来的自家事,纵然彼时明教已隐然有一统江湖之势,却也管不到别派内务上去。
叶燃闲来也曾和杨逍范遥推演过,华山派彼时势危,留下这对金蚕蛊当做一张底牌暗中饲养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最有可能那位前任掌门女儿就是饲养人,所谓思过十年云云不过只是掩人耳目。
是以明教虽对华山派的示好全数接下,胡青牛却也预备了不少对付蛊毒的药物,以防万一。
然而至少直到叶燃离开之时为止,还不曾发现过华山派使用蛊毒的迹象。
不过那已经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这百年中华山派中是否还有金蚕蛊,而又开发出了什么功用,都还是未知的事。
不过现在倒是知道了,令狐冲体内的金蚕蛊毒肯定就是岳不群下的。
稍一打听便知道,如今的江湖中光明正大蓄养蛊虫的除了苗疆五毒教之外别无分号,华山派中有金蚕蛊之事却已经无人知晓了。
令狐冲自初次下山办事至今,交游虽广,却也还没和来自苗疆的朋友们打过交道。
叶燃也不急着揪出岳不群的狐狸尾巴,令狐冲体内的阴阳气劲已经化解,但被磋磨而去的内力却也回不来了。
堂堂华山派大师兄就此成了没有半点内力的废人,这种境地下,一则更能磨砺心性,二来反而更合了剑宗的路子,说不定更容易得风清扬的青眼。
叶燃让林平之照料尚在昏迷中的令狐冲,自己却探手去搭叶灼的脉,待诊出的确只是轻微小伤之后才缓缓吐了一口气。
抬头再去看他,俊美而锋利的眉眼是陌生的,但那神情却是她熟悉的,在毫不掩饰的欣喜亲昵之中,始终夹杂着一丝浅浅的惶恐不安,就像是害怕她随时会抽身而去似的。
她怎么竟会隔了这么久才发现
小师弟幼年时便连遭大变,父母双亡后不久,好心收留他的村子又被当地官匪勾结屠了村,被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带回了自在门。
当时她也不过是十二三岁的年纪,从会走路起便在山上学艺,身手已算得上一流,但抱着那么大个孩子一路走回了自在门,回想起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回山后无论她和其余的同门如何再三开解,这孩子也只沉默不语,只紧紧跟随在她身后,不肯或离。
后来师父说这是他幼时阴影太过深刻的缘故,又笑道反正你是大师姐,多照顾些小师弟也是理所应当。
后来大家也就习惯了。
后来小小孩童渐渐长成了如松如竹的俊秀少年。
再后来就叶燃叹了口气。
任务执行者自身的时间是停滞的,她记忆中的小师弟还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眼前的青年看上去却已经和她差不多年纪了。
她凝神看着叶灼的脸,只是系统的外貌改变太过真实,找不出半点和记忆中相同的地方,唯有那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感情一如往昔,她微微一笑,低声道“果然长大啦。”
叶灼刚被主脑折腾了一回,唇色尚且青白,但看到师姐终于认出自己来了,心中的喜悦之情无以复加,也顾不得什么扮演的身份了,连声应道“是,是的”
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的样子。
直惊得刚把令狐冲扶了一半的林平之手一软,差点把他结义兄长又给摔回去,他不过是转了一个身的工夫,这两人为何突然就从生疏变得如此,如此亲密了
叶燃定了定神,又慎重地想了想措辞,这才再次发问道“林,林大人,可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问这话其实是想婉转地了解主脑对叶灼的限制到底是在哪方面,是提都不能提,还是可以暗示一二。
只是不知道为何,此言一出,不但吓得林平之猛地扭头转过来,目光直直扫过他堂兄的身下某处,就连叶灼自己也陡然涨红了脸,声辩道“我没有我不是我很好我能行”
叶燃
系统三号宿主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黄色废料
令狐冲我现在装还没醒,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