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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步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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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燃点了点头,道“说得没错。”却没有接着赞他,而是转向了令狐冲,神情也严肃了起来,“你在哪里中的毒,又是谁给你疗的伤”

    她很确定令狐冲离开群玉院之时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健康青年,这才不过两三天的光景,不但身中诡毒,甚至经脉之中还多出了几道相互冲突的气劲来,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却只见令狐冲茫然地回看她,道了声“啊”

    显然是对自己体内的异样丝毫不知情。

    叶灼没能如愿讨到表扬,在一旁几乎连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一时间连怼人的心思也没那么重了,难得多看了令狐冲几眼,看他双眼眼白之中果然有一根短短的青线自下蔓延而上。

    遂在旁中肯地道“他中毒尚浅,最多不过就是这一两日之间,以他的功力察觉不到也是正常。”

    令狐冲历事甚多,加上心胸开阔,因而骤然听到此事,倒还稳得住,正在细细回忆过去这几日的行程,试图找出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中的招。

    一旁的林平之和仪琳两人却已经先慌了起来。

    仪琳探手又想去袋中摸药物,却又醒悟过来恒山派的秘药皆是对筋骨外伤有奇效,对毒伤却没什么效验,遂急急道“我去找师父,她老人家必定有办法”

    却见满座之人个个都坐得稳稳的,连令狐冲的眼神都一并飘向了叶燃,不由得怔得一怔。

    心想这位,这位美貌姐姐看起来还没庵中几位师姐的年纪大,怎地连令狐大哥也这般信重她。

    她自幼出家,多得定逸师太照拂,心中最值得信重之人自然就是师父了。以己度人,只觉得世人理应也都如此,此时见令狐冲却并未直接说要回去华山派寻岳不群,微微觉得诧异。

    林平之眼巴巴地看着叶燃,小心问道“叶前辈定然是有办法的,对不对”

    叶燃略一沉吟,点了点头,看向身侧的“林衍之”,眼中闪过一丝略带促狭的笑意,道“我记得方才林小友自陈是师承逍遥派”

    叶灼心头突地一跳,有种不怎么妙的预感,却不敢在师姐面前显出自己扯谎来着,遂硬着头皮认了下来。

    果然便见叶燃笑道“那这化解气劲的法子就要着落在你身上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尽皆聚在了叶灼身上,仪琳看着他的表情更是犹如看着神佛下凡一般,便是刚认的便宜弟弟也满脸放光。

    他心中暗自叫苦,却决不肯在师姐面前说出半个“不能”来,遂一咬牙,硬撑着点头道“好”

    暗中已经疯狂地开始殴打系统三号起来干活了,务必要在师姐给令狐冲治疗之前把“北冥神功”的心法给他找出来

    按照原本的轨迹,令狐冲体内的几股真气乃是当世几大高手将内力输入他体内,意图帮他疗伤,结果反而在经脉中冲突起来所致,搞得好好一个华山首徒武功尽失,犹如废人一般。

    要等他在西湖湖底黑牢之中,学到了前魔教教主任我行的“吸星”之后,才能将之逐一化去,转为己用。

    “吸星”就是北宋末年逍遥派的镇派神功“北冥神功”的变种,叶燃自然也是会的。

    但叶燃早看出这自称林衍之的青年说话不尽不实,有所隐瞒,方才对敌田伯光时,也有意遮掩武功路数。

    那几招似是而非,要说是失传的逍遥派武学,倒也说得通,唯有心法内功做不得假。

    正好借此事试探他一番。

    叶燃也不去管他要怎么用一千个谎言来圆之前的一个谎言,转向令狐冲,道“你这毒素沾染尚浅,无需太过忧心,我原本也是可以运功替你祛除,只是”

    她这话说得半真半假,还挂了个钩子。

    她的“长生诀”真气,在离开倚天屠龙的世界时为了给杨逍黛绮丝和小昭这两大一小梳理经脉,已经消耗殆尽。

    因为尚且没有再此间世界遇到过凝聚气运之物的缘故,至今也没能补充上。

    而令狐冲体内的这毒素又颇为古怪,并非常见的矿物或草药中提炼的毒素,而更像是来自某种生物不止是侵蚀经脉丹田,甚至对神经系统也有一定的伤害性。

    就算是她也得仔细思索方案,才能在尽量减少损伤的前提下替他祛毒却并非不能。

    此时她故意语焉不详,无非是为了引出令狐冲下面的话头来。

    令狐冲一听之下却果然会错了意,只当叶燃别有苦衷,他这样慷慨仗义的性子,自然不会为难旁人。

    立即便拱手道“不敢有瞒前辈,我授业恩师乃华山掌门,身怀本门绝技紫霞功,于疗伤一道上亦颇有奇验,此刻正在刘正风刘师叔府上做客,晚辈这便回去请教家师”

    说至此处,他看了仪琳一眼,笑道“恒山派的定逸师叔也在。”

    果然便见仪琳眼睛亮了起来。

    叶燃正等令狐冲这句话,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点了点头,道“先将身上的外伤裹好再回去。”

    令狐冲怔了一怔,正想说不必麻烦叶前辈了,却见叶燃扬手虚空朝他点了一点,便忽觉身困体乏,眼皮沉重得几乎黏在了一起似的,接连打了两个哈欠,人不由自主地朝桌上一伏,竟是迷迷茫茫地几乎要睡了过去。

    耳畔还隐约听见仪琳低声惊呼道“令狐大哥这是怎么了”

    又仿佛是林平之的声音断断续续地答道“睡穴好生歇息”

    他这一夜一日殚精竭虑,又与田伯光赌智争斗,心神体力损耗极大,全靠一股心气撑着,此时陡然放松下来,竟是睡得酣沉无比,于外间诸事俱都不知。

    叶燃看着令狐冲肩头背上皆有血痕,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叶灼度着她的意思,已经抢先开口道“这人伤得不轻,让小林子给他上药罢”

    看叶燃似是还要开口,生怕她说出什么要亲自看伤上药的话来,立时又道“就用我带来的这药罢,我在边上看着,不会让他乱来的。”

    叶燃看他一眼,忍笑点了点头,带着仪琳换到了另一张干净桌子上,又叫店小二送一碗素面上来。

    仪琳这才觉出腹中饥饿来,一摸袖袋却是空空荡荡的,原有的些许财物早已遗失,一时又是委屈又是羞愧,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细声道“我,我身上银子丢了。”

    其情形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叶燃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安慰道“你们日常亦是肯接受信众布施的,此时不过是我请小师父吃一碗素面罢了,日后若是我有缘去白云庵中随喜,小师父难道就不能再请还我吗”

    仪琳喜道“若是女施主来我白云庵中,我一定去求仪定师姐亲自下厨,做一碗,不,十碗素面”

    又絮絮叨叨地说起仪定师姐手艺如何精妙,又惭愧自己一无所长,叶燃耐心听她说话,笑着一一应了。

    不过多时,便见店小二颤颤巍巍地端着素面送上来了。

    之前楼上打的砰砰当当的如此热闹,楼下从掌柜到跑堂哪有不知道的道理,何况田伯光一个大男人拖着个哭哭啼啼的小尼姑进来,这事原本就透着蹊跷,早有那等腿快的觑见空档,便跑去报了官。

    只不过是官衙隔得遥远,此刻衙役捕快们尚未到罢了。

    却忽听得楼上静了下来,也不过片刻,便有人发声道要送一碗素面上来。

    他们不敢不送,却又不敢送。

    后厨的厨子虽是飞快地做好了素面,前堂的众人却是推推挤挤了半天,及至最后,还是先前给叶燃他们引路的那店小二,回想起叫面的声音,仿佛是最初那拨人中做主的白衣女子,这才壮着胆上了楼。

    谁知一上楼便见那华服男子躺在地上,仿佛连呼吸都没有了一般,不知怎么还撒了一地的筷子。

    另有一人被面朝下地横放在长凳上,上衣被撕了开来,背上数道血痕深可见骨,不知生死。

    长凳旁还扔着数块破裂的布料,血腥味扑鼻而来。

    当即吓得牙关打战,险些连手中的托盘都丢了开去,却听一旁有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有劳了,请送到这里来罢。”

    店小二这才定了定神,见先前那白衣女子同后来的女尼另坐在一处,神态自若,倒不像是什么江洋大盗的样子。

    遂赶紧将素面送了过去,一眼也不敢多看,收了托盘正要走,却见那白衣女子先将素面推去了女尼面前,示意她取筷自用。

    又复取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上,朝自己这面推了过来,道“这恶徒强掳人口买卖,我等已解决了贵店的家什或有些损伤,实在抱歉得很。”顿了一顿,又道“若有多出来的,便给小二哥压惊了。”

    有了银子壮胆,店小二倒也抖得没那么厉害了,再看那女尼年幼秀美,天真可爱,绝不是什么恶人匪盗一流,不由得多了一句嘴,道“鄙店已经报官了”

    他本是想劝这小师父安心些的,谁知话一出口,一旁那红衣青年已然走了过来,皱眉问道“报官报的什么官”

    语气很是不善。

    叶灼容颜虽是俊美,眉梢眼角却俱都是锋利锐意。

    这店小二不过是平常人,哪里受得了他这般逼问,当下吓得连话几乎都要不会说了,抖了半日才道“本,本城府衙”

    叶灼眉头微皱,低声道“那帮废物有什么用。”

    田伯光虽然已经被师姐扎成了刺猬,但听闻此人手段极多,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寻常的府衙监牢未必困得住他。

    虽说他是打算一刀了断了此人,但总不好当着师姐做这么难看的事叶灼抿了抿嘴唇,看了一眼叶燃,走到窗边,朝外面扬声叫道“来个人”

    他也不说要谁来,来做什么,却听得外间立时有人应道“属下在”

    不过半刻,便有人“噔噔噔”自楼下奔了上来,一身赭衣官服,腰间挎着绣春刀,正是锦衣卫中人的打扮。

    却正是那奉命押解白莲教中人,刚刚同本地王百户交接完毕,便匆匆赶来待命的徐百户。

    他一身风尘尤未洗去,便要如此不惮劳苦,与同僚抢位置,为的可不就是这等亲近上官的机会。

    果然便听林千户吩咐道“将地上这人提至卫所,重枷关押起来。”

    徐百户立时便应了,他身上一应物事都是齐全的。

    当下也不管田伯光还有没有气,把人捆成了四蹄攒马式,又自街上招了两个小旗上来,抬着人便去了。

    他做人下属的,自然要听一想三,自己并不忙走,垂手立在一旁,却听林千户又道“这样可好”声音中竟是有些迟疑。

    正自受宠若惊,却又有些茫然之时,又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淡淡道“罪有应得便是。”

    徐百户这才醒悟过来,顶头上司方才那一句话并非问自己,倒是在征询这女子意见。

    心中不由得奇怪,这位玉面煞星行事向来是我行我素,只管自己高兴的,什么时候竟会问起人来

    他自上楼以来便目不斜视,以示专心办差之诚,此时忍不住好奇心大起,见林千户再无吩咐,便借着行礼退下的机会,朝那女子发声的方向看了一眼,霎时不由得便是一呆。

    幸而他年纪大了些,于女色上早已不怎么用心,这才及时醒过神来,匆匆下楼而去,没被林千户在心中的小账本上多记上一笔。

    这么一来一回的工夫,仪琳也将素面吃完了,林平之也将令狐冲身上的伤口包扎停当,走了过来。

    叶燃看着两个小朋友乖乖站在面前的样子,忍不住声音都柔和了下来,对林平之道“你去叫小二替你雇一顶软轿,然后同仪琳小师父一道,将令狐冲送回刘正风府上,他的师父和同门都在那里。”

    林平之不觉有异,高高兴兴地下楼去找人了。

    叶燃又复转向叶灼,道“林小友”见他一脸恨不得咬舌自尽的表情,不由得笑了笑,改口道“林千户,还请多加护持令弟,他若是半个时辰内不曾出来,就请上门要人罢。”

    此时刘正风府上都是五岳剑派的头脑以及弟子们,不管私底下各自有什么样的盘算,但当着这么多盟友的面,总归要装下好人的。

    因此林平之此去理应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有个身份和武功都很合适的劳力在此,那当然是物尽其用的好。

    叶灼点头道“那我到他家屋顶上等着罢。”

    师姐肯安排他做事,是不是已经有些拿他当自己人看了呢那他一定要做得尽善尽美,无可挑剔才是

    说话间,林平之已经兴冲冲地跑了上来,身后跟着两个轿夫,三人合力一道将令狐冲搬了下去,在软轿上安顿好了。

    他头一次被人嘱托办事,虽只是送令狐冲回师门暂住之地养伤,却自觉肩上责任十分重大,遂又跑回来问叶燃有何叮嘱。

    叶燃侧头想了一想,笑道“你只别把你爹爹妈妈此时在何处说出来便是了。”

    林平之牢牢记住了,便招呼着仪琳,跟在软轿旁,一路朝刘府而去。

    叶灼见他们转过了街角,正要举步跟上,却又转头同叶燃道“这里的吃食不怎么精洁,你,你略尝尝就是了。”

    见叶燃虽然面露讶容,却并未出言斥责,自觉胆气壮了不少,却到底不敢太过多事,只得深深看了她一眼,这才纵身自窗户中跃了出去。

    叶燃看他一步三回头地终于走了,不知为何竟有些想笑,却先问了系统一句,道“能确定他没有易容”

    系统立即给了她回答,“没有呢。我特意连他的骨骼肌肉分布走向一起分析过了,面部没有填充物,也没有做过面部手术的痕迹,这人就原装的长这样”

    “那就奇怪了。”叶燃低声自言自语道“我总觉得,他好像认识我”

    却说林平之和仪琳一道将昏迷不醒的令狐冲送回刘府,着实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第二天就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正日子,这时五岳剑派中的首脑人物,正在刘府内堂之中,由刘正风相陪,随意闲谈着。

    五岳剑派中华山派到得最齐,掌门和掌门夫人及座下排得上号的弟子全数来贺,算得上是极给刘正风和衡山派面子了。

    泰山派的人数不多,但也是由掌门天门道人带着师弟地绝道人一并前来的。

    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虽有事在身,未曾亲至,但领队的定逸师太也是“恒山三定”之一,地位甚高。

    唯有此时尚任五岳剑派盟主的嵩山派一直没有动静。

    当日刘正风派去送请帖的弟子回来道并未见到嵩山派掌门左冷禅,而是十三太保中的费彬出来接了帖子,态度倒是颇好,却一直含糊其辞,不曾明说是否前来。

    在衡阳城中刘正风乃是地头蛇,早已密令门人弟子留神察访,至今却仍然不见半个嵩山派的人影。

    不止如此,原本应在明日前来颁旨的吏部官员亦不见踪影。

    刘正风已大觉不妙,只是事已至此,他却也没多少回旋余地了。

    只他到底是成名多年的高手,无论心中如何忐忑,面上却是丝毫不露,还能抽出空来安慰定逸师太,道已经命门人弟子去寻仪琳师侄下落,想必很快便有回复了。

    定逸心忧仪琳安危,按捺不住,草草叙话两句,便想起身去寻。

    正在此时,刘正风的大弟子向大年却忽地奔了进来,面上神情古怪。

    道恒山派的仪琳师妹同一位自称林平之的少年,一起在府门外求见,身后还跟了一顶软轿,道其中昏迷之人乃是华山派首徒令狐冲。

    一时之间众人尽皆面面相觑,愕然无比。

    仪琳是恒山派定逸师太的爱徒,五岳剑派原本就同气连枝,算是自己人,那也不用说了。

    林平之却是前几日才刚踩着青城派大大地出过一次风头的,至少在座的五岳剑派首脑,都是或明或暗去看过热闹了,也顺带记住了他这张脸和这个人。

    纵然亲自踩青城派的人不是他,但肯替他出头,总是有交情的罢。

    只是自那一夜之后,任他们再怎么私下打探,也没人再在城中见过林家三口的踪影,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或许早就离开了衡阳城避祸。

    谁能想到这人竟会不遮不掩地直接到了刘正风的府上,还同恒山派的女尼一道,还指名要拜见华山派的掌门岳不群岳大侠。

    当即无数目光便一起射向正坐在堂中的岳不群和定逸师太两人。

    岳不群纵然以谦谦君子闻名江湖,也不免被这包含了诸多含义的眼光,看得有些如坐针毡。

    定逸师太从年轻时候就是以暴躁闻名武林的,哪里受得了这等气,当下挥掌在身侧茶几上一拍,怒道“叫他们进来”,,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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