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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对面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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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百户得属下提醒,立时想了起来。

    前几日青城派借宿的客栈前事情闹得那么大数百人当街围观,数十人当街仇杀,以致多人重伤,一人当场死亡。

    如此大的一桩案子,不但惊动了府军,出动了衙役,他们本地锦衣卫自然也是少不了暗中窥视的。

    若非本朝立国之初,便定下了“江湖仇杀”另设卷宗的判例,这等骇人的大案无论出在何地,当地父母官脖子上的脑袋,脑袋上的帽子,只怕都要不大安稳了。

    那青城派的掌门,名叫余沧海的矮子,纵然手筋尽断,丹田被废,犹能赤红着双眼同前来问案子的捕头们说,乃是自己等人习武之时不小心划的。

    死者也是与同门对练之时,旧疾复发而死。

    那围观的众人无论对余沧海是什么观感,亦都众口一词道乃是青城派中人自家比划之时不慎导致的这场惨剧。

    既无苦主,也无凶手,一切都是意外。

    捕头们也是习以为常了,遂轻车熟路地让人签字画押,余沧海又额外多按了个手印,就此结案,卷宗上报留档。

    江湖与官府之间的默契,就是如此。

    此后若是有人来查询这些卷宗,是决计不会在上面看到什么“白衣女子”,什么“辟邪剑法”,什么“杀人夺宝”的字样的,最多也只有青城派众人突然发狂,自相残杀的记载。

    地方官能如此结案,他们锦衣卫肩负着监察天下的职责,却是断然不能如此的。

    不但王百户自己就隐身在暗中看了全程,更有人悄悄翻入客栈之中,寻到了放火后被扑灭的痕迹,以及某间屋中另有的两个死人。

    虽因时间仓促,无法查验死因,但这两人额头皆有一个红点,像是被什么细小尖锐的武器刺入所致。

    头盖骨乃是人身最坚硬的骨头,除了屠夫军士等惯常杀戮的人之外,寻常壮汉便是手持利斧也未必能劈得开,这人竟能以如此轻巧的暗器,一刺而没,这身武功艺业可是不得了。

    况且死者身侧长剑均未出鞘,双手亦无推挡姿势,可见是骤然遇袭的。

    王百户自那夜之后,便一直在推敲着这暗中潜入客栈杀人者的身份,却毫无头绪,反倒是将在客栈门前同余沧海交手的白衣女子给忘了。

    皆因她从始至终皆在众目睽睽的关注之下,绝无可能半途分身去做这等事。

    此时得属下提醒,方陡然想起来,那女子可不正好贴切了林千户的要求

    容貌既美,武功又高,只是高得几乎有些离谱了,也不知道林千户有没有这等本事搞定就是了。

    他虽然暗中腹诽,面上却丝毫不露,只将当夜之事逐一禀告上官,又命小旗取出诸般供状取证,让林千户一一过目。

    此番林千户可就看得仔细了,迥然不是先前看名单时一扫而过那模样,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下看,时不时还要问几个问题,及至到了最后,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向王百户,问道“不知所踪是什么意思”

    王百户被他这么一看,不知怎地后背便沁出了些冷汗来,定了定神,方苦笑道“这女子武功远胜我等,纵然手中还拎着一个大活人,其速亦是迅捷无匹。那负责跟踪的小旗已是本地锦衣卫中一等一的好手了,却也只一眨眼的功夫便被甩开,竟是连人影子也看不见了。”

    他说这番话时心中本是忐忑不安的,生怕林千户觉得自己等人无能,随意按个什么名头拿下治罪。

    却见林千户听了这话,不但不以为忤,脸上反倒第一次带了点微微的笑影子出来,悠然道“你们自然是跟不上她的,便是我也”

    说至此处,顿了一顿,却不再继续说下去,倒令探着脖子想听下文的王百户颇为失望,他想了一想,揣度着上司的心思,试探着问道“千户大人,可需卑下将人撒开来,好去寻那位女子姑娘,不,女侠”

    他一面说一面看着林千户的脸色,一句话里将称呼升了三次级,果然便见他脸色和缓下来,迥然不是刚进门时那阎王索命的模样了。

    王百户这等拍马奉承精于风月的老手,看这情形,心中立时已然有了数,正要再近一步说些荤话好凑趣。

    却只见那林千户摇了摇头,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正停在卷宗那一页浓墨淋漓的“福威镖局”四个字上,点了一点,道“将林家人的下处先寻出来,莫惊动了他们。”

    说罢起身,朝左右一看,他自京中带来的人立时会意,簇拥着他朝外走去。

    王百户本想追出去请林千户赏脸吃一顿接风宴,听两段群玉院花魁娘子小曲儿的,无奈慑于气势,只得讪讪地停下了脚步。

    自己站在堂中想了一回,倒觉得那位女,女侠多半才是关键,林千户说不得此前便曾在哪里见过,一见倾心才追到了衡阳城中。

    只是看千户大人的神情,仿佛不喜自己等人多提,那便也只能装聋作哑了。

    他又想了一回,自觉连千户都应付过了,今天多半也没什么旁的事了,遂懒洋洋地走上前去,欲将那卷宗收起来,一眼却看到写在“福威镖局”条目下的林家三代家主姓名,心头蓦地剧震。

    在朝中当官,都是要在吏部备案写明先祖三代名讳的,以备诰封。

    如他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小百户,无事时也要翻看上官的出身来历以及喜好,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这位林千户乃是月前空降至锦衣卫的,性情喜好尚无人知晓,那告身文书上却将他父祖三代列得明明白白的。

    曾祖林远图,平民出身;

    祖父林伯奋,捐了个参将,后积功累封至副将;

    先父林天南,敕令授锦衣卫百户;

    及至到了这一代,林千户的名讳乃是林衍之,实授锦衣卫千户。

    锦衣卫中自有传递讯息的渠道,因而这王百户也是早就将其记得滚瓜烂熟的了,此刻看到“福威镖局”条目下列出的林家历代家主之名,一时间竟吓得膝盖发软,幸亏一手扶在那桌案之上,才没跌倒在地上。

    首任家主林远图;

    二代家主林仲雄;

    三代家主林震南;

    四代传人林平之。

    这,这两相对照,祖先三代的名讳排起来,要说不是血亲都没人信啊,而且还是血缘关系很近的那种。

    再联想到这一行人在城门便大喇喇地报了锦衣卫身份一事,全然不像往日查访白莲余孽那般小心行事。

    王百户立时便明白了过来。

    所以林千户此来,查访白莲余孽是假,替血亲撑腰才是真的

    他脑中无数个念头疯狂地涌上来,最终都化为一股浓浓的庆幸。

    庆幸衡阳城中并无福威镖局分号,也庆幸福威镖局灭门这桩案子和自己没有半点干系

    更庆幸罪魁祸首青城派已经成了落水狗,他就是跟着再踩几脚也不怕什么后续报复了。

    冤有头债有主,想必林千户总不至于在这衡阳城中再掀起腥风血雨了罢。

    他越想越是心惊,当下连声叫人赶紧出去打探林千户一行人的去向,生怕他老人家一个不高兴,将青城派的余孽一并杀了,京中到底还有言官盯着。

    待诸事安排定了,这才坐在堂上,拭着额头的冷汗,惊魂未定。

    门外却又有人一头撞了进来,急急叫道“大,大人,外间来了三个锦衣卫的百户,捆了二三十个人,道都是白莲余孽,要借牢狱一用,还要招郎中来看伤。”

    王百户双腿一软,这次是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蹲儿,他却连疼痛都觉察不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盘旋着要出大事了

    此刻林千户的心情却是极好的,虽然面上看不大出来。

    但他一至宿处便要了热水沐浴,随后又连试了好几身衣服,从青绿官服到黑衣劲装,乃至儒衫长袍,俱都试过,最终对着房中那面等身明镜来回看了几次,才选定了一身大红曳撒,又复将腰间革带束得紧紧的,越发衬得镜中人身姿颀长,猿臂蜂腰。

    这才施施然走出房来。

    他原本就生得俊美无俦,只是日常面色黑沉,令人不敢亲近,此时气势内敛,唇角含笑,看起来竟是温雅了许多。

    候在厅中的属下们只当他沐浴更衣是要去拜会本地知府。

    心想虽然大家都是正五品,但一个僻远之处的知府,同天子亲卫的锦衣卫实职千户,那可是差得太远了,怎地林千户竟这等慎重,难道是朝中哪位阁老,或是宫中哪位内监的亲眷

    有那胆子大的,便上前问他可需自己等人相随,却被林千户大手一挥,温言悦色地俱都放了假,他自己却走出门,望了望天色,朝城西去了。

    系统三号早被叶灼收拾得痛不欲生,此时还要抽噎着给他指路,“那,那个小系统在城西有活动痕迹。”

    它之前推演出来“林衍之”这个身份最适合“长时间”接触叶燃而不会引发异常报警,是绝对没有错的

    身为一名掌侦缉刑捕的锦衣卫千户,他“长时间”追踪缉拿前明教教主兼现白莲圣母,这不是既符合情理又符合逻辑的事吗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完美贴合了宿主需求。

    为此而挨打,完全是宿主不讲理所致,但它也不敢反抗就是了。只能委委屈屈认了错,然后想尽办法地弥补

    比如偷偷追踪叶燃那个系统的活动轨迹。

    叶灼才不管系统三号在想什么,更不管现在还是大白天,足尖在地上一点,就上了房,运起轻功,朝城西而去。

    心中还在忖量着,那处听说都是酒楼店铺,师姐是去买什么东西的吗自己要怎么才能假装不经意地遇见她呢

    假装走路不小心撞到她身上

    不不不,撞过去这个动作本身就很刻意了,师姐一定会看出来的

    要不,等她看中什么东西的时候替她付款

    好像也有哪里不太对劲

    在他所愿意记住的人生中,时时处处都有着师姐的影子,而师姐再忙碌的时候,身边也从来都留有属于他的位置。

    他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一天自己竟需要绞尽脑汁去想,要怎么才能和师姐相识这和中州那群觊觎师姐的登徒子有什么两样

    叶灼只觉得心头烦躁莫名,想也不想地便把系统拎出来干活,“快去给我查点怎么搭话的资料”

    系统三号绝望了。

    就那种本来以为是个王者,结果发现竟然是个杂兵的绝望。

    追师姐追得舍生忘死,毁了两个系统,跨越了无数个小世界,看着人就在眼前了,居然连怎么搭讪都不会

    它还在愤愤不平地腹诽着宿主,叶灼却陡然空中转身,一个急停,整个人都僵在了别人家的屋顶之上。

    唯有双目犹如喷火一般,紧紧盯着街对面,正并肩朝某间酒楼走去的一对男女。

    那女子一袭白衣,容色倾城,此时面上微带笑意,正同身侧的一名少年说着什么。

    那少年面上尤带着三分稚气,却也生得容貌俊美,神采飞扬,若是再过得几年,身量长开了,应也是位世间少见的美男子。

    其实要说是“一对”男女,着实是有些勉强。

    任谁多看两眼都能看出,那少年面上的一片孺慕之情极为真挚,倒更似是对师长一般敬重。

    但叶灼以己度人,他年岁尚少之时便早已明白自己对师姐的慕艾之心,不过是知道师姐并无半点情爱之心,才强加按捺。

    但仗着自己“年少不晓事”,一脸无辜地硬跟在师姐身边进进出出,也不知道挤走了多少对叶燃有过蒹葭之思的青年才俊。

    此时骤然见到这两人立在一处,满腔的怒火都几乎要化为有形质一般,要从眼里冒出来了。

    他目光如此炽烈,又丝毫不加掩饰,那白衣女子自然也是觉察了出来,当即抬头朝这面看来,两人目光隔空对撞上,只见她讶然片刻,忽地展颜一笑。

    叶灼只觉心头怒火立时消了下去,刹那间如处清凉之境。,,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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