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怪短信
醉酒醒来后，姜斐该记住的事没记住，不该记住的全记住了。
那句“我不要”仍旧历历在耳，这导致她情绪一直不是很高。
这次酒可把她给喝伤了，休息两三天还没缓过来。
好在卓奥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官宣艾特了恒次，有了这个资源打头，不少小广告小资源都主动向她递来了橄榄枝。
终于轮到她去挑而不是去求，一时间就不需要再去瞎忙。
在家摆烂三天后，姜斐今天起了个大早去探班。
目前正逢暑假，校园戏先拍，拍摄地定在一所高中。
姜斐让助理小文出来接她，刚到片场，正巧看见恒次和肖震在拍摄。
“他们两人一直在较劲，一天比一天状态好。”看得认真的时候，月满山抱着剧本过来，语气满是夸赞。
姜斐失笑：“小孩子就这样。”
“你不也只比他们大几岁。”
“……”实不相瞒，她大概快六十了。
“诶，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就是过来看看，顺便看看有没有空余的时间，我给他接了个综艺飞行嘉宾拍摄，应该要请假或者是调一天时间出来。”
月满山点头：“这样啊，这个你回头问导演就行，这个组几个小孩都很认真很拼，洪导心里舒坦着呢，好说话。”
“行。”
和月满山简单寒暄两句，她去找导演商量了下时间，本来就是男二，戏份很好调，洪导一口就答应了。
姜斐来之前点了咖啡和甜点，东西很快就到，洪导便让大家暂时休息。
“小文最近辛苦了。”姜斐把咖啡递过去。
“谢谢姜姐。”小文眉开眼笑，他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平日看着很是腼腆，待熟悉之后跟恒次如出一辙，是个爱玩的性子。
恒次从摄像机那边过来，一坐下来就问：“洪导说你要给我调两天吗？”
“是啊，最近给你接了不少资源。”
“后天先去录一档综艺，这两个晚上你准备一下，唱首歌就行，其他就是做做小游戏，挺简单的。片酬不高，有总比没有好。”
“等这部剧拍摄结束的话，我给你谈了《我们的悠闲生活》的常驻嘉宾，片酬市场价，那个我们到时候再说。”
姜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恒次听的一愣一愣。
“就这么几天就两个综艺下来了？姐，你是不是又去跟人拼酒了！”
“你以为呢。”姜斐语重心长，“所以啊给我好好干！翻红指日可待！”
恒次点头：“那肯定！不过我还没什么作品就连上综艺，会不会不太好？”
“综艺就是给你刷脸的，你别担心。只要等你这剧播出，一定会有更好的资源找过来。”
姜斐刚才问过洪导，洪导说因为有新娱做靠山，到时候审核什么没问题，很快就会网播。
而且这部剧不出二个月就能拍完，和她之前估算的差不多，大约四个月后就能播出。
恒次现在心里也有主意，他点点头，又开始撒娇求赞同，“那姜姐我刚才演的怎么样？”
“很好啊！不过还是要加油！”
小文忽然插嘴：“恒次哥可用功了，肖震哥几点起他就比他更早起，咱们男人就是不能被比下去！”
姜斐对他们男人毫无用处的胜负欲一点都不感兴，撇撇嘴叮嘱：“争归争，还是要注意下身体啊。”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她看都没看接起电话，“喂？”
“是姜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江渝人的声音，温温柔柔。
“有事？”姜斐动作一顿，拧起眉，有点不理解这位姐们怎么又来找她。
“姜小姐，我想见你一面，我就在附中门口的咖啡馆等你。”
“嘟嘟嘟——”
“……”姜斐丈二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地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她在心里碎碎念，这几天也没有跟徐砚舟怎么样啊，他也跟完全消失在她的世界里一样了，江渝人干嘛还要找她。
而且，她怎么知道她在附中？不会是一直安排人跟踪她吧……
带着满腹怀疑，姜斐决定去赴约，探个究竟。
姜斐没有真正见过江渝人，一推开咖啡馆门，遥遥往里看过去，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最里面那个穿着高级灰针织短袖和同色系亚麻裙的女人，容貌艳丽动人，姿态高傲，和那副性冷淡温柔风打扮格格不入。
姜斐眯眼，这分明在学怀音以前的打扮……
她走过去坐下，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惺惺作态的女人，“找我干什么？”
对于姜斐不和善的态度，江渝人没有放在心上。
江渝人动作优雅，小口抿了口咖啡，语气柔和，“我来是和你道歉的。”
姜斐一点都不想听她虚伪与蛇：“不必了。”
“那我们就说第二件事。”
“行，你说。”姜斐倒要看看她到底搞什么名堂。
只见江渝人笑了笑，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
“我希望你离开这里。你和怀音长得太像，我不希望你的存在让砚舟想起不好的事情。这里是两百万，想来已经足够你一个普通人生活。”
“……”姜斐简直都要气笑了，这种电视剧不拍的把戏她还在玩，就这样还算什么名媛，连点脑子都没有。
她指尖敲在那银行卡上，忽然将卡片弹回她怀里，冷声道：“朋友，这年头两百万还不够付房子首付的。”
江渝人接住银行卡，终于抬起眼正视眼前的女人，“那你要多少？”
愈看，她心愈惊，姜斐这张脸，真的太像了。
只要一看见她，就知道这些年她拙劣的模仿在这张脸面前什么都不是！
徐江两家是世交走得近，小时候长辈们就爱拿她和徐砚配对，总说要他们成年就订婚。
她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江渝人今年二十二岁，五年前她不过十七岁，知道怀音这个人就是在五年前的冬至。
那天，徐砚舟飙车撞飞几两私家车的事传到徐家，当时她也在，跟着徐家人一起到医院后，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是为救他谈了多年的女朋友，一路闯红灯去的医院。
可惜的是，那个女人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下去，抢救了一小时还是一尸两命。
从那天开始，怀音成为禁忌，自此徐砚舟变得更加阴晴不定，琢磨不透。
也是从那天开始，江渝人心中执念愈来愈深，在她眼中徐砚舟合该就是她的。
她可以等到他想要结婚那天，可以允许他心中有着别人，更可以为了得到他的关注而去模仿扮演怀音，但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得到一丝回报。
而突然有一天，一个和怀音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出现了。
虽然徐砚舟并没有很靠近姜斐，甚至在她探查之下两人根本没有很多交集，可她心里始终不舒服、不甘心。
所以她找人拍她和恒次的照片，故意抹黑他们，却叫她轻飘飘堵了回来。
“你要多少我都可以给。”越想越不甘心的江渝人深深看了姜斐一眼，似乎在透过她的脸看到那个人。
“要多少都给？”姜斐嗤笑。
她大约理解江渝人所作所为背后的心情，想必无论她怎么模仿都未曾靠近过徐砚舟吧。
她觉得这人真是可怜又好笑。
这年头，还搞雌竞呐？男人多的是，非要作践自己做什么。
“抱歉我不接受。你的要求过于无理，我的家、我的事业都在这里，凭什么是我要走呢？再说，我和徐总清清白白并无任何关系，你就急成这样。”
“总不能说，哪天我要走近了些，你就要搞绑架那套吧？江小姐，看我们都姓jiang，我建议你还是拿这钱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毕竟，模仿别人就已经很变态了。
最后一句话姜斐咽进肚子里，冷眼看着江渝人的每一个表情。
似乎被戳中心思，江渝人温和表情有一丝踆裂，露出之下深深掩藏的阴狠。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不疾不徐将落下的发夹到耳边，神情比之前更加温柔和蔼。
一套转换下来，看的姜斐毛骨悚然，更觉她精神有点问题。
“既然姜小姐不愿意，那就算了，不过我还是希望姜小姐说话算话，如果你靠近砚舟一步，我会让你后悔。”
说着，江渝人起身，微微弯唇：“钱我已经付过了。”
“等等，”姜斐叫住她，认真地再次警告她。
“那我也请江小姐记住，如果你再对我的艺人或者我做什么，我保证我第二天就能睡到徐砚舟床上去。”
江渝人笑容伪装不住，脸色难看的不行，头也没回就走了。
姜斐看着她离开，不屑地哼了一声。
以外人视角来看，女主苏晚也真够惨的。不仅要治愈男主心中的生死离别之痛，还得应付这个隐隐有神经病的江渝人。
哦不，现在苏晚还没出现，这个江渝人盯着的是她。
姜斐直翻白眼，坐着刷了会手机才回到片场。
回到片场后，月满山提议让姜斐陪她去逛街，给她男朋友买个礼物。
姜斐欣然同意。
两人流连在男士区，挑来挑去，月满山最后给他男朋友挑了块手表。
“走吧。”付好钱，月满山过来揽姜斐，发现姜斐盯着橱窗里那个领带夹正出神。
月满山看她目不转睛，便打趣道：“你喜欢啊？”
“没有，只是想起有个朋友要生日了，在想要不要送他这个礼物。”
“喜好就买，我看这个挺好的，低调大气，银色也很百搭。”
“算了吧，就是一普通朋友，”姜斐撇撇嘴，“而且这领带夹太贵了，买完我余额就剩下五百了！”
话是这么说，但姜斐眼神在上面留恋不舍。
“我看你还是买了吧。错过就没有了。”月满山哑然失笑。
姜斐的确很想要这个领带夹，因为徐砚舟生日就在明天。
哪怕这个礼物送不出去，她就是头脑发热很想要给他买。
犹豫会，她还是决定刷卡结账。
回到家，姜斐对着包装精美的领带夹左看右看，恨不得立马拿去退款退货。
她脑子一定被水灌满了，花一万块买这么贵的东西，还送不出去。
姜斐垂头丧气泡着泡面，算了，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还没吃上第一口泡面，手机进来一条信息，陌生信息，还是彩信。
姜斐点开一看，内容让她瞬间皱起眉头——138xxxxxxxx：【徐砚舟发烧不醒，速来。】
附上的图片是某个小区的照片。
姜斐拉开大图，这地方她再熟悉不过，是之前她身为怀音租的香蜜湖小区，但是发信息的人却没有告知楼层和门牌号。
所以，这个陌生人要么很确定她就是怀音，要么就是在试探。
姜斐拨过去，对面显示已关机。
她连面都忘记吃，坐在沙发上跺着脚，心里一阵烦躁。
去就相当于向发信息的人承认自己的身份，不去，万一徐砚舟真的发烧呢？
不对，还有jean呢！
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通知jean。
她将信息转发给jean，即将按下去的那一刻，她又直接按灭锁屏。
不行，万一回头徐砚舟问起来为什么会收到这样的信息，她也不好解释。
不知道犹豫了多久，她出门借用别人电话，帮徐砚舟叫了120。
但是下一刻，她带上口罩，打了辆车就往c市而去。
c市就在四九城隔壁，打车过去快的话两个小时就能到，她到的时候小区楼下时，小区很安静，想来120来过了。
姜斐站在门口有点久，门卫过来问她找谁，她问：“刚才有救护车过来吗？”
“有啊，就一小时前，哎哟，2301那个业主也真是的，发烧到40度都不知道，幸好他朋友帮他喊了救护车。”
姜斐松了口气，“我能进去吗？我是2302业主的朋友。”
她还记得2302的业主名字，这种老旧居民楼看管没那么严，让姜斐报了名字直接让她进去了。
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曾经居住过五年的地方。
看着墙壁上越来越深的斑驳痕迹，老旧红木门上已经泛白发粉的对联，和门口那张印着路飞笑脸的地毯……
姜斐内心实在是复杂。
她踮高脚，伸手从门上找到备用钥匙，随后开门进去。
屋子里的陈设没怎么变，鞋柜上她和他的情侣鞋，沙发上碎花毛毯，贴满拍立得的冰箱，还有她养在阳台的吊兰多肉……
几乎原样照搬她离开这里最后一刻的样子，显然是有人很用心在维护。
姜斐双眼通红，难过的不能自己。
她不敢去医院看到他虚弱病痛的模样，只敢回到这间小小出租屋。
真正直击到这充满回忆的地方，她才惊觉自己竟然连卧室都不敢进。
原以为她可以足够冷静面对两人现在的关系，明明费尽心机与他划清界限，却总有关于他的事见缝插针而来，让她不得不去看、去听。
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想当然的克制都像是笑话。
他的命运已经定下，那么，爱而不得就是她的命运吗？
姜斐也不知道这个b计划意欲为何，或许就是惩罚她见钱眼开？
时间过了零点，挂钟发出清脆悦耳的敲钟声。
她抹抹眼泪，深叹一口气，拿出那枚买的领带夹，夹在被放在书架上不是很显眼的日历本上，“生日快乐，徐砚舟。”
姜斐不太敢再多留，临走前，她看了眼冰箱，将其中一张拍立得带走了。
最后在小区下面拍了张照片，随后坐早班地铁回了四九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