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夜深了。
宋清然趴在书桌上，笔下写满了少女埋于心底的不为人知。
她在想刚刚分别时的那段对话。
“你真的觉得a市会下雪吗？”
“我只是觉得万事皆有可能。”
他用她的回答来回答了她的问题。
也说不上来是出于什么心理，总之她有点失望。
就目前而言，认为这个城市真的会下雪的人，可能真的就只有她一个。那场大雪来的毫无预兆，掩盖住了城市里的所有污垢，也埋葬了她的婚姻。
宋清然猛然从万千思绪中醒过神来，对啊，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他们都知道a市是不下雪的，所以她穿越的事情是不是跟这场大雪有关。
她赶紧打开电脑，‘当地方出现不同寻常的极端天气时是否会出现奇异现象’，点击搜索。宋清然屏着气细细翻看下来，真的在一众回答中看到了穿越这个字眼。
她眼睛都瞪圆了，兴奋得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她咬着手指，激动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她早该想到的，那天发生的最奇怪的事当属那场不同寻常的大雪。
那么a市曾经到底有没有下过雪呢，她坐回椅子上再度进行了搜索，答案千奇百怪，但并没有她想要的，有的甚至与题干都不沾边。
所以，a市到底有没有下过雪呢？
她坐在电脑前思索良久，突然就想到上次她去给唐六一送汤的时候，顺便多做了份给李沛送了过去，当时他家客厅茶几上摆放着的那本书，《往年奇异气象记载册》。
她当时没话找话多嘴问了一句，他说不过是一本闲书罢了，偶尔用来打发时间的。
今夜，注定无眠。
宋清然心里想着事，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和宋煜推诿说身体不舒服，让他帮忙跟舞蹈老师请假。老师让她接电话，话里话外都是让她自己拿好分寸，一周就这么两天的舞蹈课。宋清然心不在焉地应着。
宋煜前脚出门上班后，她后脚就打了车，匆匆赶往李沛家。
李沛一向有早起的习惯，宋清然到的时候他正在吃早餐，这姑娘气儿都没喘气匀，“李教授，可以把您的那本《往年奇异气象记载册》借给我看一下吗？”
李沛想了会儿，朝靠洗手间的那个房间指了下，“在我房间的床头柜上，自己进去拿。”说完又坐回了餐桌上。
宋清然二话不说，连道谢都顾不上，直接就进去，拿了书也没走，就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了起来。
她看得入神，连李沛吃完早餐后过来坐下的时候也全然不知。
“这本书里面有很多都是作者比较主观的判断，里面的很多理论观点都并没有确切的证据来支撑。”
他的话宋清然自然是听到了，但眼下根本顾不上搭茬，因为在这本书里，她真的找到了和穿越有关的知识。
宋清然整张脸都恨不得埋进书里，生怕遗漏一个字。
这本书记载了一位自称是从过去穿越到了现在的一些自述，他在里面提到自己穿越的时候，夜空中出现了奇异现象，本该是黑夜却被一片血色蔓延。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也是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之后，逐渐了解到一些历史遗留问题，他才意识到自己穿越到了未来。
作者在最后写道，那位自述者最后寿终正寝，育有一儿一女，平安度过一生。
宋清然看完后，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又重新一字不落地看了一遍，内心久久无法平静，她就知道，肯定不只有她一人。
只是，这里并没有提及如何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时空。
很显然，这是同一个世界，只是由于一些无法解释的不可抗因素，让她误入到了这个时空。
李沛早就看过这本书，见她这幅模样也只当她是对书里的内容深受震撼，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这书并不普及，其中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它里面的很多内容都不被人接受。不过作者记录的某些事物，还是挺有趣的。他甚至还提到了外星人，且亲自采访了自称见到了外星人的那名女子。”
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不要过分在意里面的内容，当成闲书图个乐呵就好。
可，这让亲身经历过的她如何不相信。
“李教授，您相信a市以后会下雪吗？”
李沛喝茶的手一顿，笑出声来，“你我都知道，a市是热带地区，又怎么可能会下雪。我虽然不是气象专家，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不过最主要的是，他毕生研究的东西都不出土于a市。
对啊，大家都知道a市不下雪这是常识，可是她跟何以随离婚的那天，a市可是实实在在地下了好大一场雪。
没有人会相信a市会下雪这样的言论，可这更加说明，那场雪就是她穿越的原因。
宋清然忧心忡忡地从李沛家走出来，这时候的公交车上人很少，她依旧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漫不经心地将车窗打开，寒风一涌而入，吹散了女孩心底的郁结。
算了，现下好歹是知道穿越的缘由了。
运动会无疑是学生们最期待的日子了。
学校今年将运动会安排在了元旦前两天，美名其曰：好事连连，一起庆祝。
学校这些个小把戏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学生的眼睛，这不，向风同学一针见血，“领导在办公室打的算盘，那么响，我隔老远都听得一清二楚。不就是为了少放两天假吗？”
他这话说得实在，学校如此做法，本来应该各放两天的假，现在变成了合在一块儿放两天。啧啧啧，可真会算计。
临近运动会，所有学生早已激情澎湃，压根就没心思上课了。“有的同学啊，人还在教室，心儿早就不知道飞那儿去了。这学期一晃又结束了，这都临近期末了，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着急。”
“我也搞不懂学校到底为什么还要举办这种活动，本来就是时间紧任务重……”
政治老师仍在喋喋不休，向风也在下面嘀咕，“啧，哪里快了？我感觉等得花都谢了，这寒假就是没个影儿。”
他这声音不大不小，被政治老师听个一清二楚，话音一停，手上的粉笔就扔了下来。向风倒是身手敏捷，脑袋一歪，轻松躲过。
苦了坐在里面的宋清然，正中眉心。
这一个运动会就调动了学校里的所有氛围，男生女生都在讨论那两天怎么痛快地玩。宋清然倒是累得疲惫，所有的课余时间以及精力几乎都用在了元旦晚会的压轴节目上，课余作业只能回家后熬夜赶，真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连轴运动。
这不，累得下了课倒头就睡。向风知道她辛苦，于是接水的重任就移交到了他手里。
独端着两杯水回来，见她仍在睡，拿笔推了下她的手肘，“醒醒，醒醒，照这架势，等会儿物理课你不得直接睡死过去。”
他算是总结出来了，自己这同桌，其他的课都是打足了精神，一到物理课就忍不住犯困。得亏她是意志力强大，换别人估计早放纵了，任由自己跟猪似的睡晕过去。
比如，摆烂冠军唐六一。
他还真猜对了，宋清然之前那次，几乎所有的物理课还真就是这么睡过去的，直到高三才有所改善。
宋清然迷迷糊糊抬起头来，眼睛半睁着，“我真的太困了。”
向风看清她的脸，‘哈哈哈’连着笑了好几声，宋清然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掏出镜子，递给她。
“同桌赋予你的美人红点，不用客气。”
宋清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黑线。她的眉心那里，红了一个点儿，这政治老师下手可真重。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温度正好，他应该是兑了一下。
“我就当你是将功补过了。”
之前高中的时候，这货给自己接了杯滚烫的开水，直接给她舌头烫破皮了，连续喝了三天的清粥。
“我刚接水的时候遇到何以随了，丫的不知道从哪儿捡来个狗，天天闲下来就知道去遛狗。”
宋清然喝水的动作一顿，想到他那晚的承诺，压下心里的甜蜜，也没出口问，安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我生日不是明天嘛，但是明天要上课，所以就改到元旦放假那两天过。何以随这个要准备竞赛的大忙人都说能来，你到时候应该也没什么事吧？”
她不慌不忙地将含在嘴里的水咽下，点了下头。
上一次，她没去。
也是后来听唐六一说起，宋清然才知道，向风初三时留了一级，这一次是他的十八岁生日，算是他的成人礼。
在他的一众好友中，只有她没去，唯独只有她。
男生不像女生，在这种事上哪怕心里计较也绝对不会说出口，宋清然知道，她的那次缺席对十八岁的向风而言，总归还是有点失望的。
不够勇敢是青春期的通病，可过分胆怯却寒了朋友的心。
后来的见识告诉她，他们，是她的全世界。
她看着‘得逞’后的向风脸上肆意张扬的笑，也跟着笑了声来。
向风：“物理考二十分，笑个屁。”
因为高兴。她在心里默默回复。
很高兴重头再来时，你们都还陪在我身边。
六月有话说：
某天惊奇发现何倾颂自带一个隐藏技能，还是宋老师发现的，拿了本唐诗教他认字，才翻开，一首诗还没念完，小家伙趴在宋老师怀里，睡得四仰八叉的。给宋老师乐得不行，连忙拍照发到家庭群里。
何医生：“还说何倾颂不像你，这一看书倒头就睡的性子不是挺像你的吗？”
我：……
这位同学，请你笑小声一点。还有，我只有物理课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