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徐州乱,浮出水面
陈珪依旧面带微笑,看着自己的儿子在那里剥丝抽茧,朝自己以为的方向认真探寻。
“继续,继续说出你能想到的,说完我再来说。”
陈登感觉自己找到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心情大好。
“曹豹以为自己的螳螂,而糜竺认为自己的黄雀,可是有一头暗中一动不动的老鹰已经用锐利的眼睛盯着眼前的一切。它的眼中只有猎物,它的身体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最后一击。”
“高啊,妙啊!”
“陶谦这般老谋深算,到时候清算,他陶谦既没有背上残害部下的恶名,又让徐州的豪绅世家觉得亏欠,自然服服帖帖。对外,徐州也好有个交代。”
“而且他陶商在这起事件中,一直干干净净,手不沾血,一旦上位,稍微对徐州的豪绅世家给点好处,众人便会感激涕零,纷纷拥护。”
“陶谦啊陶谦,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父亲,我也低估了你的决心。想不到你这次不出山与糜竺共商大事,其实你早已登上山顶,与陶谦布了一盘大棋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陈珪依旧保持老狐狸般的笑容,看着自己恍然大悟的儿子,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怜爱。
“你错了!”
“我错了?”
“哪里错了?”
陈登眼睛瞪得贼大,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陈珪。
陈珪说道,“我开始说了,你低估了陶谦父子,你也高估了我。”
“在整个事件中,我根本就没有插手,甚至陶谦连让我出手相助的机会都没有。”
陈登着急地问道,“怎么可能,我们陈家可是与陶家是一条战线上的啊,有我们出手相助,这盘棋才能顺利的进行下去。”
陈珪眼睛微眯,看着跳跃的烛光,“那日我去探望陶谦,我问起他身后之事,尤其是徐州之主的事情,如果日后徐州大乱,各方势力浮出水面,他该如何处置,我又该如何安排?”
“你猜陶谦怎么说?”
陈登知道老家伙们都喜欢卖关子,心里虽然着急,也只得顺着他的话接下去,“陶谦怎么说?”‘
陈珪一脸服气的表情,“他在我的手心写了两个字,这两个字让我深感佩服,也是这两个字,让我今天还能安稳地坐在这里喝酒,和你聊天。”
陈登真的急了,“父亲,你快说吧,我都急死了,到底是哪两个字。”
“王八!”
陈珪淡淡地说道,眼中却露出了得意的神色。
“王八?这又是什么意思?”
陈登百思不得其解,这是什么鬼?
陈珪说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这两个字的意思了。”
“千年王八万年龟,陶谦是要我这段时间做缩头乌龟,静观其变。”
陈登感觉脑袋中有一丝光渗透进来,心中有些惊喜,“父亲,是不是陶谦让我两边都不要帮,置身其外,和陶商一样干干净净。到时候局势稳定之后,便能毫无争议地扶持陶商上位?”
“父亲,我们陈家又要飞黄腾达了啊!”
陈珪这时才咧嘴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儿子,真的很聪明。
就如同下棋一样,有些人只能看到眼前的一步,而有些高手能看到接下来的三四步,可是绝顶高手,却看到了十步之后,运筹帷幄,心中有丘壑。
自己的儿子已经能看到五六步了,未来可期啊。
“不过,有一个关键点你看错了!”
陈珪接着说道。
陈登挨着陈珪坐了下来,很是谦虚诚恳,“父亲,我哪一个关键点看错了?”
陈珪拍了拍自己的儿子肩膀,“陶谦并没有选择陶商。”
“什么?父亲,你玩我吧?”
“都到这个时候,陶谦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和我说他没有选择陶商?”
陈登感觉今天自己的大脑一惊一乍的,就像前日连续与两个小妾戏耍,精益求精,营养有些跟不上。
陈珪喝了一口酒,嘴里滋吧一下,“陶谦真的是个有大格局的人,是个看得长远的人。他所做的这些事情,其实就在做一件事情,给陶商一个机会,让陶商与糜竺、曹豹等人公平竞争的机会。”
“原本陶谦是绝对不会给陶商机会的,因为以前陶商是就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可是他突然开窍了,突然懂事了,他看似在酿酒做生意,可是你知道他拿这个酒疏通了多少关系?你我仅仅是他亲自的来送的,可是那军中的高官,又有多少人喝了他的酒?”
“还有,他暗地里招兵买马,就说他那些宅子、庄园、酒楼中的家丁、护院,尤其是那周泰,拿起武器可是一支精锐之兵啊。”
“不过,在陶谦这般见过大风浪的人眼中,陶商这些都还只是小打小闹,最终让陶商下定决心给陶商一个机会的是,陶商从庐江郡带回了那个乔氏。”
陈登好像明白了一些,“你说的是陶商准备迎娶的乔家女子?”
“陶商懂事了,想要成家,成家之后便是立业。陶谦想要看看陶商到底能立多大的业?能不能让陶家兴旺发达起来,光宗耀祖!”
陈珪摸了摸胡须,点点头,“没错,立业有大小之分,小则娶妻室生儿育女,大则开疆拓土,建功立业。”
“陶谦给了陶商一个机会,至于陶商能不能把握住,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陈登终于恍然大悟,“其实今日徐州之危机,是陶谦一手制造出来的,这就是一场大考啊。对决双方便是陶商与糜竺等人,谁能赢下来,谁就将决定徐州未来的走向。”
“陶商如果没有通过这次考验,那就证明他没有能力带领徐州走向更好。那就让糜竺他们去接手徐州。”
“如果陶商通过了这次考验,那他便是真正的徐州之王了。”
“陶商,你现在又在哪里?这一战,可是关系到你的生死存亡啊!”
谁也不知道陶商此时在哪里。
许杰此时躺在床上,都快气炸了。
莫名其妙的,陶府君便下令丹阳军全军守在军营之中,任何人都不得外出,违者军法处置。
许杰想去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连许耽没有出面,他根本就出不去。
陶府君的官印、文书都在,丹阳军如何敢违抗。
许杰喝了一坛酒,越喝越生气。
这酒,淡得个鸟味。
喝过丹阳醇之后,再喝这种酒,简直要人命了。
“来人,陪我练功去!”
许杰拿起一把长戟,来到院中,他一身的怨气没地方发泄,便要找人打一架发泄一下。
几个亲兵哆哆嗦嗦地拿着武器过来。
许杰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来,“搞什么鬼,畏畏缩缩的,要是打仗了怎么办,你们这个鬼样子,一上场就会被人砍掉脑袋的。”
一个亲兵说道,“都尉,这两日我们陪你练功,身上都伤了十几处了,再练下去,非得残废不可。”
许杰看了一眼这些亲兵,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想着和他们练功也没有鸟味,便大手一挥,“滚吧!”
亲兵们如释重负,撒腿就跑出去了。
许杰自己练了一下长戟,感觉不过瘾,便脱了衣服对着一个木桩打起来。
这是陶商教给他的,与木桩对敌,练速度、练力量、练准度。
一个人影飞身而下,蒙着面,许杰当即挥拳迎了上去。
来人接住许杰的一拳,许杰退了一步,对方好大的力气。
许杰今日心情不好,又来了个好对手,岂能放过,正要全力以赴。
蒙面人压低声音说道,“许杰,住手。”
“跟我走!”
“去哪?”
“去劫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