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噩梦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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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康更加谨慎了。他并不担心要与凯斯相互争斗，只想任务得到完美的执行。魔仆是一把双刃剑。他们战斗力很强，但他们嗜血的特性几乎与魔鬼差不多。幸运的是，主人选择了战斗力极强的奴仆达文西，达文西也选出了五个优秀的战士。他们加在一起的力量比之前副教所带领的警卫与魔怪有过之而无不及。
达文西大步走在队伍前方，吸着空气，就像一只寻找猎物的野兽一样。其他几个魔仆坐在卡农兽之上，等待开始狩猎的命令。
“他们从这边过来，”达文西的牙齿咯咯作响，他把山羊头盔举在空中，嗅了嗅，接着说道，“这次，他们往……那边走了。”
康凝视着那只指着远方的手臂。你确定吗？&34;
魔仆首领咧嘴一笑，露出尖锐而发黄的牙齿。“我闻到了血腥味，副教……”
“他们正在向北平进发。我上一次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往低地和密林深处移动。转向那边等于兜了一大圈。”
达文西耸耸肩。对于他这个种族来说，这样的考虑都是不必要的。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哪里可以找到猎物，而不是他往哪个方向逃跑。牧师抚摸着那只怪物一般的手臂，爪子一般的手指抽搐了一下。自从手臂变形之后，他很快就形成了这个无意识的习惯。在众人出发之前，主人终于告诉了他这只手有什么能力。康极度渴望一展身手……可是要想这样做，就必须先找到他的猎物。
那就向那边走吧。&34;副教终于说道。
达文西咕哝着爬上了黑骏马。这群魔仆要做的事情十分明显，那就是跟随他们的足迹。他们都知道自己地位低下，所以并没有对牧师不必要的言论发表任何见解。只要副教愿意的话，他随时都可以命令手下的战士奔赴黄泉，为圣殿牺牲自己的生命。除非主人有令，否则这群魔仆都得听他的命令行事。
康在前方领路，战士们开始纵兽奔腾。奇怪的是，他们的坐骑既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又没有发出哪怕一丝蹄声。假如有人目睹了整个过程，他们也许会发现，坐骑的蹄子几乎没有碰到地面……
夜幕再次降临吉野镇。凯斯筋疲力尽，倒在床上。他几乎没有注意到雨鸽走进来，便已进入梦乡。
梦境陆续来袭，展现的都是一些令人欣慰的小片段。梦中的他是一名优秀的导师，教导每一个地方的病人和残疾人如何治疗自己，教导如何让火灾过后的城市再度繁荣，凯斯看着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天堂，人民的生活前所未有的幸福、美满……
然后，在爱与和谐之中，大灾变袭来了。地上出现了裂缝，天上出现了空隙，仿佛这颗星球隐藏在一只巨大的鸡蛋当中，而外来的巨大力量却把鸡蛋打碎了。下一秒，天空中到处都是长着火焰翅膀的影子，地缝中出现大群长着重重鳞甲的怪物。两支可怕的军队相互碰撞，人类被困在中央。男人、妇女和小孩都被双方的战士撕裂成血淋淋的尸块。一瞬间，几千具尸体散落在地上，死了。
不要&34;凯斯嚎叫着，“不要！”
没有任何一个战士听到他的喊声，他运用自己的天赋迫使他们聆听，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
空中全都是他们！&34;欧阳辉喊道，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快想想办法！我的箭快射完了！&34;的确，弓箭手射下了将近一百个战士，可那渑动的浪潮却依然向着他们扑来。“这都是你的错！”欧阳辉斩钉截铁地说，怒火冲天，“都是你的错！”
不！&34;凯斯转过身来，想否认这个指控，却发现乔娜在远方看着他。她站在一大群狂怒的战士中间，并没察觉到迫在眉睫的危险。剑刃在她的头上挥砍着，但她只是继续注视着凯斯，就像今天的观众一样。
我相信你，&34;她说，我真的——&34;
一把血迹斑斑的斧头干脆伶俐地砍下了她的头。血液像喷泉一样从断裂的脖子中喷射出来。乔娜的头掉在地上，脸上依然保持着那信任的表情。
娜娜！&34;他挣扎着，凯斯想往前走，却突然被一只手拉了回来。他转身看着阻止他的人，原来正是自己的弟弟…可这样的凯迪让他直打冷颤…
“不要再担心她了。”这个行尸走肉般的人毫无表情地说道。凯迪的脸色憔悴灰暗，宛如影子一般。一件黑色的斗篷包裹着他的身躯，斗篷翻滚着、扭转着，身体周围却一丝风也没有，
“不要再担心她了，从现在开始，她就属于我了。”
凯斯这才发现，凯迪身后站着许多人，都是那些吉野镇与大棚镇的熟悉面孔。然而，他们就像凯迪一样，脸色晦暗，身上都是参差不齐的疤痕和撕裂的肌肉。
他们全都死了。凯迪说完之后，就在凯斯身旁飘过，仿佛他也是影子之一。无辜的鬼魂紧跟在他的身后。尽管乔娜已经死了，但她的身体依然站在原地，直到激烈的战斗撕裂了她，凯迪做了个手势，她的尸体也加入大军之中。
“等一下！”欧阳辉一边叫喊着，一边向前跳了出来。他扔下长号，抱起乔娜正在流血的头，向凯迪冲去。
等一下！&34;
凯斯试图跟上他们，但战斗的军团阻挡了他的去路。长着翅膀的战士与野兽一般的敌人紧紧相碰。尽管双方都遭受了严重的损失，但他们的数量似乎并没有因此有所减少。战士们前赴后继，充斥着这个快要溢出的世界。
四处已经没有一丝天堂的踪迹，地面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天空中烈火炙然，浓烟滚滚
凯斯快要放弃希望了。突然，他听到雨鸽在呼唤他。他拼命寻找她的踪迹，终于发现了那旗袍女子。她穿着一身闪着亮光的旗袍但已经破败不堪，那亮白色的大腿根也露了出来，然后带着他穿过了大屠杀的场景。除了衣服之外这场战争对她没有一点影响，事实上，双方的战士都不敢阻挡她。她径直投入凯斯的怀抱，两人紧紧拥抱着对方。
“雨鸽……”他喘息着说，感到一种难以置信的安慰感，“雨鸽……我还以为，我会失去你…”
你永远不会失去我的，亲爱的凯斯，永远不会……&34;她温柔地说，脸颊贴在凯斯胸前，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我们注定要永远在一起…”
凯斯一腔感激，低头去亲她的脸。雨鸽抬起头来他呛了一下，尝试推开旗袍女子，可他无法从雨鸽的拥抱中挣脱出来。
凯斯恐惧地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嘴巴。
你为什么不想亲亲我呢，亲爱的？&34;她微笑着问道……微笑之下是一排尖锐的牙齿。她的眼睛并没有幢孔，只有一个深红色的阴影，遮盖着眼脸之下的部位。她的皮肤长满了鳞片，头发下方的耳朵又长又尖。她依然有着一头长长的头发，此刻，满头的发丝粗糙而翠绿。
尽管她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身上的某种东西还是激起了凯斯的欲望，一种极为深厚的，令人恐惧的欲望。她平日里穿的旗袍已经消失了，完全不见了，与之相似的鳞片覆盖着她的内体，却没有遮盖住长裙若隐若现的地方。
不！&34;他喊道，用尽全力把她推开，不！&34;
雨鸽嘲笑着他的滑稽动作。她的尾巴末端分成了三段，每一段都像匕首一样锋利，在充满血污的土地上兴奋拍打着。她那蹄子一样的脚就像凯斯圈养的背羊蹄子一样，完全展现在他惊讶的目光当中。
我不是你的梦中情人吗？我不是你心中所有的欲望吗？&34;这个女魔鬼又笑了，笑声让不幸的佃农瑟瑟发抖，却也增强了他的欲望。来吧，亲爱的，&34;莉莉娅继续说道，爪子一般的手指勾引着他。“来啊…你是我的，身体与灵魂，灵魂与身体都是我的……过来我这边……”
她刚说完这句，作战的大军就突然停止了战斗，全都看着凯斯。大军慢慢逼近他，步伐与雨鸽的说话节奏保持一致。
“…身体与灵魂……灵魂与身体……身体与—”
随着一阵无声地叫喊，凯斯醒了过来。他转过身来，发现雨鸽紧紧地抱着他，她的脸上——她美丽的脸上一充满担忧之情。
“凯斯，亲爱的！你病了吗？”
“我看见——其他人——你……”他把脸埋在双手之间，逐渐回到了现实，
“我做了一个梦……就这样。一个噩梦而已。”
“噩梦？”雨鸽伸出一只光滑的——没有爪子的——手，想要触碰他的脸。
他本能地退缩了一下，又回想起梦中的雨鸽。“这个噩梦一定很可怕，”她继续说道，“让你对我这么害怕！”
“雨鸽……对不起。”
她摇了摇头，在裸露的身躯四周披散着。黑暗在她身上投下了影子，却依然迷人。欲望再一次充满凯斯全身，噩梦的情景又悄悄溜进了遗忘的领域。
她精细的手像蛇一样缠绕着凯斯。雨鸽轻声细语地说：“让我来帮你放松一下，让你看看我没什么好怕的……”
“雨鸽，我—”
“嘘！”
两人的嘴唇紧贴在一起，凯斯差点就透不过气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高贵女子轻笑了一声。那是极其愉悦的笑声，一点也不像噩梦中那样充满诱惑，却带着嘲弄。
这只是美梦的开始而已，我答应你。&34;她的手抚摸着凯斯的臂膀，然后向下移动。
梦境的最后一丝痕迹消失了。随着一声欢乐的叫喊，凯斯向前扑去，双手紧紧地包围着她的身体。这一对爱人滚到床的另一边……，心中确信，梦里景象永远也不会回来…
……凯斯再次睡去，沉浸在美妙的梦境当中。他大声地打着呼噜，趴在床上，一只手随意地放在雨鸽身上
可是雨鸽却没有睡着。她仰躺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回忆中的某处，那个地方离这张床以及凯斯都十分遥远。
许多人相信梦境就是预兆。雨鸽知道，这些说法离真相不远了。梦境的确可以成为预兆，她比大多数人都清楚这一点。在他们云雨的过程中，雨鸽从凯斯口中套出了些只言片语，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过这些话。话中所谈及的东西差点就让她不能自控。幸好，她控制住了自己，不然佃农的身上就会多出一条又深又丑的疤痕了。
是的，梦境可以成为预兆，凯斯可能有这方面的能力。然而，还有另一个原因，那才是让雨鸽更担心的。
梦境，尤其是噩梦，也可以是一种警告…
雨鸽知道警告是关于什么的。她不知道的是梦境的源头。她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隐藏自己，以躲开那些可能认出她的人。当然，他们现在可能也有自己的怀疑，但他们也得小心对待此事。不然的话，就可能让星源使地知道所有秘密。没有人会想让他们发现星源之城的存在，就连她，也不希望如此。
这就是说，她依然占尽先机，至少在看到的范围之内。可是这个梦境让她好生不安。梦境听起来并不像是阴谋，不，不是那些想方设法阻挠她达成目标的人……然而，还会是谁呢？
没有关系的。她对自己说。她才是掌握着局势的女主人。她才是唤醒星源之力的人。她唤醒了身旁这个傻子的力量，还要通过他唤醒所有人体内的神力。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
如果在将来的某一刻，凯斯，不再是一个提线木偶，那么雨鸽大可以杀了他，并找到另一个傻子替代他的位置。毕竟，世界上存在那么多——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