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九十八
出征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尉迟离墨好了很多，在尉迟无忆离开的时候他站在城墙上默默地看着。
尉迟无忆看着一言不发的尉迟离墨很是愧疚，或许我不是太子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
秦时呤骑着马靠近尉迟无忆说：“尉迟无忆不必太过担心，现在三王爷恢复得不错，只是中毒太深现在还是有些呆愣，或许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吧。”
尉迟无忆失落地说：“那能变成以前的样子吗？”
秦时呤别过眼说：“这是不可能的，三王爷的毒是专门伤神识的，让他和普通人一样生活已是万幸。”
尉迟无忆轻轻一笑说：“我知道，很感谢你。”
秦荠月在后面问：“太子，怎么不见陈凉？”
尉迟无忆说：“陈凉我留在宫中了，父皇总是对皇兄有莫名的恶意，我不放心。皇兄变成这样我有很大的责任。”
秦荠月若有所思说：“确实如此，皇上的心思真难猜。”
尉迟离墨直到看不见出征的队伍才回了宫，谁也不知道曾经满怀希翼的眼神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灰。
沈岚岚贴心地为尉迟离墨披上风衣心疼地说：“墙头风大，灰尘也多，何苦站着。”
尉迟离墨呆呆地说：“就想看着。”
沈岚岚从背后抱着尉迟离墨说：“在宫中不是已经送过一次了吗？”
尉迟离墨摇摇头 没有说话。
沈岚岚眼睛有些酸说：“好好好，我知道，那不一样。”
沈岚岚退出屋子，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第一眼看到尉迟离墨毫无生机的样子沈岚岚心都要碎了。
从前的尉迟离墨做事稳重，给人极大的安全感，现在变得像个孩子一样。这让沈岚岚如何能一下子就接受。
沈岚岚擦擦眼泪说：“陈凉，我想问问点事。”
陈凉说：“沈小姐，何事？”
沈岚岚篡紧了衣袖说：“王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陈凉为难地说：“太子吩咐过……这暂时不让你知道。”
沈岚岚生气地说：“现在太子出征，有何不能说，况且我还能害王爷不成。”
陈凉说：“我知道沈小姐对王爷的心意，可是说出来怕小姐接受不了。”
沈岚岚坚定地说：“我有何接受不了？”
陈凉看沈岚岚态度坚定，就将发生在尉迟离墨身上的事情告诉了她。
沈岚岚听完眼睛都哭肿了，这个狗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离墨又没有犯事无缘无故就遭受了一番折磨。
沈岚岚自责地说：“要是我早点来找王爷，或许他就不会那么难受吧……”
陈凉说：“沈小姐，还是多陪陪王爷吧，王爷现在只愿和你说话。”
沈岚岚说：“我当然会的。”
待陈凉离开后，沈岚岚坐在离墨的身边说：“离墨哥哥，你当时很害怕对不对？没关系，我会教训他们的！”
尉迟离墨伸手拉住了沈岚岚的衣角摇了摇头。
沈岚岚流着泪笑着说：“没事的，我只是给他们一点点教训。”
沈岚岚离开后，尉迟离墨盯着沈岚岚做的位置一直看着，突然脑子一阵疼痛，胃里不断地翻腾。尉迟离墨不在意，忍住了阵阵不适。
这算什么，无非就是绕痒痒罢了。
好难受……胸口好像压了一块石头，每一次呼吸都会很困难……好压抑……好想把胸口打开，好想把肋骨掰开……只要能好好地通气就行……
为什么……只是呼吸就会让自己那么难受……
头也开始变得沉重，我是谁，我要干什么……周围黑乎乎的都是什么，不要靠近我……滚开！给我滚开！
陈凉在屋外听到剧烈的响声，推门进去正看到尉迟离墨发疯似的砸东西，断裂的木条插进胳膊仿佛不会疼似的，地上的碎片也划破了尉迟离墨的脚。陈凉上前抱住尉迟离墨，照这样折腾下去，东西还没砸完尉迟离墨自己就流血而亡了。
外面的下人不敢轻举妄动，陈凉吼道：“王爷！ 清醒一点 ，你难道想沈岚岚看到你这副发狂的样子吗？”
尉迟离墨浑身卸了力气无力地说：“岚岚……我不想这样的，可是真的好难受……好多好多的东西在挤压我……我要喘不过气了……”泪水从尉迟离墨的眼角滑落。
陈凉扶尉迟离墨躺在床上，看着双眼无神的尉迟离墨说：“王爷，忍忍吧。”
下人很会抓紧时机赶紧进来收拾东西，陈凉让医师给尉迟离墨处理伤口。
陈凉叹了口气，自从沈岚岚来了之后王爷已经不再发狂，今天不知是怎么了。
沈岚岚来找尉迟无昭了。
尉迟无昭问：“表妹，怎么了？”
沈岚岚说：“昭王，你知道席维安这个老太监吗？”
尉迟无昭脸色凝重地说：“岚岚，你怎么知道这个人？”
沈岚岚带着哭腔说：“昭王，你知道这个人，我要教训他！”
尉迟无昭说：“岚岚，离墨的事情我也知道了，但是席维安这个人现在还动不了。”
沈岚岚说：“那就让他安安稳稳地逍遥快活吗？”
尉迟无昭说：“也不是，可他也只是奉命而为，终归是父皇的原因。岚岚你还是先回去照顾离墨，这些事我会看着处理的。”
沈岚岚现在稍微有些平静下来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不过是孩童般的赌气罢了，当务之急是让离墨哥哥恢复。
沈岚岚发现下人很安静，心里不安，看到尉迟离墨躺在床上急忙上前查看，刚离开不久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沈岚岚抱歉地说：“对不起。”
屋外 ，陈凉说：“沈小姐还是寸步不离照顾王爷吧。刚才王爷发狂了。”
沈岚岚低着头说：“是我欠考虑了，不过王爷之前经常发狂吗？”
陈凉点点头说：“之前王爷除了一声不吭地坐着就是疯狂发泄着怒火。”
沈岚岚闭了闭眼说：“我知道了，之后有关尉迟离墨的事情我都要知道。”
陈凉说：“好的。”
到了晚上，尉迟离墨忽然开口说：“岚岚，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恐怖？”
沈岚岚笑着说：“怎么会。”
尉迟离墨说：“可是……我之后要是一直这样伤到你可怎么办？”
沈岚岚说：“我不怕，能说说为什么会这样吗？”
尉迟离墨嘶哑地说：“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让我难以呼吸，好像溺水了一样，体内好像被东西堵住了。好难受。”
沈岚岚抱住了尉迟离墨说：“没事，有我陪着你。下次不用避着我，难受就告诉我吧。”
尉迟离墨说：“我该怎么办……”
沈岚岚听着尉迟离墨脆弱的声音说：“有我在，什么都不用怕！我可是很厉害的！”泪水不自觉地滑落，沈岚岚努力克制着颤抖的声音。
从这天起，尉迟离墨好似好了许多，有沈岚岚的陪伴逐渐恢复正常。
这天尉迟离墨又变得呆呆的样子，沈岚岚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回应。
沈岚岚安静地坐在尉迟离墨的旁边，什么话都没有说。
尉迟离墨忽然开口说：“岚岚，要是我杀人你会害怕吗？”
沈岚岚看着憔悴的尉迟离墨说：“你想干什么便干什么，我不会害怕。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
尉迟离墨笑着说：“我好不了了，我变得不像我了。岚岚，要不你还是离开吧！”
沈岚岚哭着说：“尉迟离墨！你在想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一直喜欢你！”
尉迟离墨说：“哪怕我变成一个杀人的怪物吗？”
沈岚岚抱住尉迟离墨说：“你才不是什么怪物，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沈岚岚的眼神变得坚定，出现了和尉迟离墨一样的执着和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