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捕梦网
星期一的早晨,阳光普照大地,雪已经化了许多,空气中还是冷冷的。
陶意然七点出头就到了教室,坐的最早的一班公交车。
到了教室之后,一个人都没有,她突然有点想笑自己,谢钊平时也不会来得这么早啊。
拿出语文书开始背课文下面的释义,周围的同学渐渐变多了,张恺在一边慢条斯理的提醒她:“我看你十分钟了,一页都没翻。”
陶意然这才意识到自己心思压根没有完全放在课本上,快要上课了,谢钊依旧没有出现。
星期一的早读是老罗负责,老罗总是喜欢在早读课上安排一周的计划,今天也不例外。
但是老罗今天神情格外严肃:“星期五晚上,我校有学生在校外打架,高二年级287班朱翊纠集校外人员殴打我班学生谢钊,情节恶劣。”
陶意然紧张得手心有点出汗,眼睛盯着课本,耳朵却认真听着老罗的每一句话。
“好在谢钊同学没有主动参与,避免事件恶化成斗殴行为,学校对朱翊予以开除处分。同学们,要引以为戒,遇到外校或者社会人员要伤害自己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报警。”
老罗推了推眼镜:“当然,跟外班的学生一定要减少接触,尤其是早恋,我一再提醒你们,不要有早恋的行为,以免惹祸上身。”
陶意然明白了老罗口中所指,说的应该就是谢钊和韩佳敏了。
“那谢钊伤的严重吗?”姜可的声音在教室里响起。
“谢钊同学听说伤的不是很严重,目前在市中心医院住院。”陶意然心里悬着的石头算是落了地,老罗要补充道:“有同学关心是好事,可以组团去看望一下。”
老罗注意到了姜可,看样子自己刚刚说的“防止早恋”有人没有听进去,这帮小孩真的是,不让自己省心呐。
“开始背单词吧,大家都引以为戒。”
班上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大多集中在谢钊为什么被打,学校既想严加处理,同时又要避免损坏学校名声,所以了解背后真相的人并不多。
聂佳源有点感慨:“谢钊的长相,被人打了也太可惜了,要是留疤……”姜可刚好过来打断她的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关心人家的长相,还是同组呢,有没有一点同情心。”
姜可喜欢谢钊,全班都知道,谢钊不喜欢她,全班也都了解。
聂佳源对她嗤之以鼻,姜可并不在意。
“陶意然,我准备明天中午去医院看看谢钊,你去不去?”姜可单刀直入,陶意然心里当然想去,但是就姜可和自己两个女生去,确实有点奇怪,她可不想被老罗列入名单当中。
不过同时,陶意然也发现,谢钊平时独来独往,虽然倾慕他的女生很多,但是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亲密一点的男性朋友,至少在班上没有,一个都没有。
看到陶意然在犹豫,姜可咬了咬下唇,大不了自己一个人去。
一旁的张恺发话了:“我也去。”
姜可和陶意然都吃惊了,张恺平时一向不太搭理谢钊,还喜欢在物理题上跟谢钊抬杠,美其名曰是在“探讨”。谢钊最讨厌拘束,张恺对小组又是老干部式的管理,所以他和谢钊平日里,关系称不上剑拔弩张,但也不见得有多好。
面对陶意然和姜可吃惊质疑的眼神,张恺皱起眉头:“别误会,他上次向我借了五十,还没有还给我,我是去要债的。”
陶意然和姜可对视了一眼,将信将疑。
“那就说好了,明天中午放学后一起走,花篮水果什么的我来买,你们人去就行。”姜可安排得明明白白,一旁的聂佳源也发话了:“那也加我一个吧,你们都去我不去不太好。”
同组另外几个人都不在,姜可想这么多人也足够了:“那确定了,明天中午出发。”
张恺白了她一眼:“啰啰嗦嗦。”
下午的时候姜可去老罗那问到了谢钊在医院的房间号,老罗不忘嘱咐她要以学习为重,下个学期的中考,姜可还是很有希望进前四个交流班的。
姜可自然是满口答应,心思早已经飞去了医院。
下午放学后,陶意然来到“新旺角”的饰品店前,上次来还是跟李乐芬、阳琳以及许思岚一起来的,这才短短几个月,几个人的关系早已经天翻地覆了。
“新旺角”其实不止卖饰品,还出售一些文具和小礼物,老板会负责把礼物打包好,绑上丝带贴上标签,显得很有格调。
陶意然握紧了手里的五十块钱,这是自己过年时候私下偷偷藏的,原本是一百块,自己有每个月买漫画的喜好,她觉得谢钊出事跟自己始终摆脱不了关系,还是送个礼物聊表心意,也好减轻一点自己的负罪感吧。
“新旺角”里的礼物都是当下最时兴的,各色各样的杯子、水晶球、摆件,但是陶意然总觉得少点意思,挑挑选选了半天,她突然听见一阵“叮铃——”的声音,清脆悦耳。
她抬头看去,原来是店门口挂着的一个长挂饰,深蓝色的编织绳联结成网状,和白色羽毛搭配在一起,配以流苏和小铃铛,只要有风吹过,就会发出好听的声音,给人以宁静感。
老板很会做生意,她一眼就看出来陶意然对这个感兴趣,小姑娘在自己店里都挑了十来分钟了:
“这个是捕梦网,传说印第安人用它来抓住梦里美好的事物,然后这个网还能过滤掉不好的梦境,送人的寓意是挺好的。”
陶意然不是很懂,但是听老板的形容,捕梦网应该是能够给人带去美好祝愿的事物。
她把钱递给老板:“我就要这个了,麻烦老板帮我包一下。”
陶意然比平日晚些时候到家,爸爸看见她手里捧着礼物,好奇的问这是哪来的,陶意然怕爸妈多想,只能半真半假地说同学生病了要去看望一下,明天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爸爸多问了一句:“男同学还是女同学?”
陶意然有点心虚:“女同学。”很快换好鞋子,闪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脸有点红,自己果然还是不擅长撒谎。
她很想知道谢钊怎么样了,那天雪夜里谢钊血迹斑斑的一幕还浮现在眼前。
陶意然心底里一直有个声音,谢钊那晚的笑,总不会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