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宋定伯捉鬼
外婆说，那我就给你讲一个鬼的故事吧，你不怕就好。
我说我不怕，爱听。
外婆便给我讲了起来。
她说古代有一个叫宋定伯的人，家住南阳。南阳在什么地方，应该是河南。有一天，他夜里赶路，遇见了一个鬼。
他好奇地问鬼：“你是谁？”
鬼说：“我是鬼。”
宋定伯疑惑，但却很镇定。
没想到，鬼却反问他：“你又是谁？”
宋定伯欺骗他说：“我也是鬼。”
鬼问道：“你要到什么地方去？”
宋定伯回答说：“我要到宛市。”
鬼略有思索，便说道：“我也要到宛市。”
他们这样聊着，一同走了好几里路，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鬼放慢脚步，说：“步行太劳累，还有不少路呢，我们可以轮流着相互背着走。”
宋定伯表示赞同，说：“这主意很好，赞同。”
鬼就先背宋定伯。走了几里路，鬼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说：“你太重了，恐怕不是鬼吧？”
宋定伯灵机一动，说：“我刚死，所以身体比较重。”
鬼将信将疑，并没有表示反对。
轮到宋定伯背鬼，这个鬼几乎没有重量。宋定伯背得倒很轻松。
他们就这样轮着背了好几次。
过了一会，宋定伯问：“我是新鬼，不知道鬼害怕什么？”
鬼回答他说：“你是新鬼，不知道正常，我告诉你吧，我们鬼只是不喜欢人的唾沫。”
于是，他俩又一起走。
走了一截，遇到了一条河，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但是，要赶到宛市，又必须要渡过这条河才行。
宋定伯让鬼先渡过去，自己在后。
鬼先渡。渡水的时候，鬼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等到宋定伯渡过去的时候，水哗啦啦地发出声响。
鬼又疑虑，问：“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声音呢？”
宋定伯说：“我刚死不久，是不熟悉渡水的缘故罢了，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鬼相信了他说的话。
过了河，又走了一段路。
快到宛市的时候，定伯便把鬼背在肩上，紧紧地托住它。
鬼大叫，发出“咋咋”的声音，恳求放自己下来。并质问：“你这是干什么？”
宋定伯不再听他的话，将它掐得死死的，不放手。
就这样，宋定伯一直把鬼掐得死死的，背到了宛市中，这才将鬼放到了地上。
鬼很快就变成了一只羊。羊活蹦乱跳的。
接着，宋定伯就托手把这只羊给卖掉了。它得了一千五百文钱。
卖过之后，宋定伯还有有点不放心。他担心鬼再有变化，玩出什么花样，就朝鬼（也就是羊）身上吐了唾沫。
吐了唾沫，羊就永世也不得变身了。这还是鬼教给宋定伯的方法。
宋定伯愉快地离开了宛县的集市。
他一边数着卖羊得来的一千五百文钱，一边哼起了小调。他感觉今天的收获非常不错。
就这样，宋定伯卖鬼的故事很快就从宛市传开了。
当时有个叫石崇的人，根据宋定伯这个经历，调侃似地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定伯卖鬼，得到了一千五百文钱。
外婆说到这里，停了一会。
然后，她又对我说道：“我说的这个鬼的故事，是有文字记载的呢。”
“东晋，也就是我们古代的一个朝代，有一个叫干宝的文人出过一本书，叫《搜神记》，其中专门说到宋定伯捉鬼的事。以前外婆听人说过的。”
我问：“这故事好听。外婆以前怕鬼么？”
外婆笑了，说：“以前怕，现在不怕鬼了，不然我敢一个人睡一屋吗？”
是的，以前外婆怕鬼，我两岁的时候用一个脸谱装鬼就将她吓得半死。那时，她住这屋，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难为她了。
我问外婆：“宋定伯将鬼捉到集市上，鬼为什么变成羊了呢？它为什么没有变成牛或马，这样可以卖个更好的价钱？”
外婆说：“问得好。羊有什么特征？”
我说：“好白，温顺，羊毛可以做衣服的。”
外婆说：“你说的也对。羊，还代表着吉祥，阳气。宋定伯把鬼变成羊，有一种希望它投胎到阳世，不再做鬼的意思。”
我说，那干脆投胎做人，岂不是更好。
外婆说：“人变成鬼容易，鬼变成人可就难了。这个鬼历练不够，当然不能投胎做人。”
外婆解释得一套一套的。但是，我觉得不过瘾。
我吵着要外婆再讲一个鬼的故事。
外婆拗不过我的纠缠，只好答应。
她说，那我就讲一个被称为史上捉鬼名人钟馗的故事吧。
我说，好啊，好啊。
外婆接着就讲起来。
唐朝开元年间，唐玄宗李隆基，有一次从骊山回宫，身体不适。太医给他治了一个多月，病情仍不见效。
一天晚上，玄宗发着高烧，迷迷糊糊就入睡了。
他梦见一个小鬼走进殿内。
小鬼穿着绎色长衫，长着牛鼻子。它只穿一只鞋子，另一只鞋子悬在腰际，所以它光着一只脚丫。
它背后领子当中，还插着一把竹骨纸扇。
小鬼走进来的时候，贼眉鼠眼一扫，很快就发现了杨贵妃的绣香囊和玄宋的玉笛，它顺手牵羊，就盗走了。
玄宗大怒，斥责道：“你是谁？”
小鬼油腔滑调地说：“我是虚耗。”
小鬼接着解释，所谓虚者，意思是望空虚中偷别人的东西，如同儿戏。耗者，专耗人家的吉庆喜事，让他们变喜为忧。
皇帝大怒，正要喊武士来驱鬼，却见一个大鬼从外面奔进殿来。
此鬼长得蓬发虬髯，面目狰狞，它头系角带，身穿蓝袍，袒露一臂，皮革裹足。
大鬼一进殿，伸手便抓住小鬼，然后剜出小鬼眼珠，一口就把它吞了下去。
玄宗吓得魂不附体，忙问：“你又是谁？”
大鬼听了玄宗的话，连忙向玄宗施礼，然后说道：“臣是终南山的钟馗。高祖武德年间，本人赴长安应试武举不第，羞于见家乡父老，一头撞死在大殿台阶上。幸蒙高祖赐绿袍厚葬，臣感德不尽。因此发誓，替大唐铲除天下虚耗妖魅！”
钟馗说话，声如洪钟，又如雷贯耳，一下子就把唐玄宗吓醒了。
唐玄宗摸摸身上，竟然出了一身冷汗。很快，疟疾豁然而愈。
唐玄宗一高兴，把名画家吴道子召到宫内，将夜里梦中情形告诉了他，要他如梦中所见画一幅画。
吴道子领旨，欣然命笔，很快就画成了一幅画。他把画呈现给皇帝看。
玄宗看后，瞠目结舌，半晌才感叹说：“难道你也和朕做一样的梦吗？怎么画得这么像？”
吴道子回答玄宗：“皇上忧劳宵旰，所以疟疾才得以趁机侵犯。现在果有辟邪之物，卫护圣德，是陛下千秋万岁之瑞兆啊！”
玄宗重奖了吴道子。
从此以后，很多人家的中堂上，特别是在过年的时候，都贴出像吴道子所画的那样钟馗的画像，就是为了驱邪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