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蟒蛇之死

    蟒蛇撤退了。我要出门查看。我父亲心有余悸，拦住我。

    父亲说：“它们要是退到屋后，或者还在村子附近，你这不是送死吗？”

    父亲没对我发怒已经是很不错的了。他许是认为我刚才在蟒蛇面前表现得很镇定，甚至在与蟒蛇的对峙中以坚定的意志削弱了对方的意志，从而让我们全家人转危为安。父亲的态度总是根据我的表现而定。

    为安全起见，我母亲也劝说我：“蟒蛇要是折回怎么办？”

    但是，大毛这次支持我，他说：“但看无妨，发现情况，及时退回。“

    我母亲没反对！

    于是，我和大毛手执我们家的利器，小心翼翼地出门了。

    我父母守护在门口做策应。二毛胆小，不敢去，我们也不会让他一起去的。他已将手中的红缨枪递给了我作为武器。

    我们刚掠进我二叔屋后的巷子，却遇到了胡石。

    胡石赤手空拳，神态自若，我们很是吃惊。

    胡石对我说：“我正要去找你，蟒蛇撤出村子了。”

    原来，他从他住的房子后窗已经看到了蟒蛇撤出村子的场面。

    胡石接着又对我说：“我们到那边去看看？”

    他是在征询我意见。我冲他点点头，大毛也跟着点头。但是，胡石却对大毛说：“你还是回去吧，做好家里的防范更重要。”

    大毛似有疑虑，也是不放心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胡石说：“你放心吧，我们只是到村口看看就回。“

    大毛这才看了我一眼，不太情愿地折身往回。

    大毛走后，胡石拉起我的手，径直往村口跑去。地面上的积水在我们赤脚的拍打下，不断地激起水花。

    胡石一边跑一边说：“下次我教你怎么使红缨枪。”

    红缨枪是二毛的专属，长度比我高半身，我确实不会使，但是，我手里总得拿个武器才是。

    说不定哪天遇到蟒蛇，我使了吃奶的力气，能刺中它腹部呢！

    在村口，我们没有看到蟒蛇，一条也没看到。

    看到的，除了一条高出平地、通往龙眠山的泥泞之路，也即田埂之外，却是一片汪洋泽国。

    水稻本是打苞后的成长期，被水湮没，只有少量的拔尖的部分露出头来。

    龙眠河的水汹汹、泛滥！

    幸亏灵庄地势高，不然，早就被洪水淹没了。

    想想都有些后怕。

    要是灵庄被洪水淹没了，蟒蛇那时正驻扎在村里，房屋都倒塌了，人往哪里去？

    谁能逃脱葬身蟒腹的悲惨命运？

    不过看到水，我就有了一头钻进去畅游的想法。因为我是水命，我喜欢水。

    但是，胡石带我到村口，不是来游泳的。

    我指着龙眠山的方向，对胡石说：“蟒蛇往那边去了。“

    胡石问：“何以见得？”

    我说：“通往龙眠山的水面宽阔地带，没有庄稼露出水面，蟒蛇定会从这里通过，蟒蛇又不怕水。”

    胡石恍然大悟。

    他来了精神，对我说：“我们再上龙眠山，如何？”

    我反问：“你不怕蟒蛇都跑到山上去了么？”

    胡石凝思，点点头，认为我说的不无道理。但我很快就替他作了回答。

    我说：“蟒蛇是不可能上山的。”

    胡石又是疑虑地看着我。

    我说：“山上要是有吃的，它们何须要到村里来？这么多的蟒蛇，靠一两只野鸡是解决不了他们的温饱的。”

    听我这么一说，胡石更加坚定了前往龙眠山的信心。

    他指着龙眠山对我命令地说：“出发！”

    我们踩着通往龙眠山的这条唯一的泥泞之路，深一脚浅一脚，踌躇地往前。

    胡石走路有劲，脚又大，一脚踩着泥浆，能把泥浆喷到我身上到处都是。好在夏秋之交，天气炎热，我就穿着个短裤头，脏就脏点，大不了回来的时候，躺水里洗一下。

    刚刚越过水域，爬上一段龙眠山的山路，胡石突然停下脚步。

    我差一点撞到他身上。

    我嘎然而止！

    原来是一条蟒蛇横亘在我们眼前的山坡上。

    蟒蛇一动不动，足有二十米长，身上涂满了一层绿色的稠状的液体。

    这种液体，地上到处都是。

    看来，蟒蛇已死！

    这时我才闻到蟒蛇浑身散发着一种刺鼻的奇怪的味道。

    生怕中毒。我受胡石影响，跟他一起后退了好几步。

    但是，这种味道，我是熟悉的。

    两年前，我曾经在龙眠山顶上的大坑里面见识过，也曾经用它治疗过我姐林小娟的癫痫病。

    林小娟是我二叔玉猴的唯一的女儿。

    是我治好了她的癫痫病，她见到我，比亲人还亲。治她病的，就是蟾蜍的唾液。

    接着，我们又看到前面又有一条死去的蟒蛇。

    我惊呼：“这里发生过一场蟾蟒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