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藤终
待青衣男子离去,秦若凡才稍稍放松。
他可以确定自己不会死,因为这一切都是虚假,自然不存在真正的生死。
目前有几个困境摆在他的面前。
凌空虚渡,筑基大修,自身怕是破不了体表的皮膜。
黑泥禁制,每一个小方圆都有禁制,一旦触碰便会被利器切割,且养分为固定,最多也就练体一层的体魄。
成熟时间,按照目前丹田处灵石吞吐形势,不出一个星期,便会成熟。
孤立无援,所有怪物都浑浑噩噩,不知所以,真正可以思考的只有秦若凡一个。
神识念头,经过这些时日的试探,秦若凡发现自己只是一缕神识被遣送入梦,这是何等神通,但就是这样,神识脱离肉身也成了一种奢望。
秦若凡发现自己竟然毫无破局之法。
夜晚,秦若凡享受着怪异叫声波澜起伏,喑哑尖啼不绝于耳,偶尔还有鲜艳血红冲天而起,不得不说,非常锻炼心智。
…………
一处辉煌的木屋伫立在怪物园中央,气势磅礴,占地百亩。
十五青衣坐在大桌旁,大口朵颐,只是大多愁眉苦脸,不知担忧何事。
“各位师兄,这季收获属实惨淡,上面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
“不要着急,还有半年,有很多补救之法。”
“不知如何补救?”
“根本原因在于半藤人数量太少,但我们可以催生一批。”
“这样做可用不了几次就坏了,那后果很严重啊。”
“是啊,这事不成。”
几人纷纷摇头,拒绝道。
“若不违背宗门规定,那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屠城造人!”
几人小炉听秋雨,小簟轻衾各自寒。
…………
又过了五日,秦若凡丹田处快要孕育灵石,终于,他下定决心,唯一的破局之法很简单:
断脉。
只要将身躯内灵力流向灵石处的通道全部摧毁,自然灵石不会形成,危局便解。
秦若凡抬起手臂,仅仅不到三十公分便无法动弹,这是其身体特殊构造所致。
这便够了,秦若凡抓住一条坚韧的藤蔓枝条,这枝条是这些天好不容易控制部分养分长出来的,接着狠狠地折断。
“啪!”
清脆的声音通过骨质传导大脑,十分悦耳,剧烈得疼痛不免手指抽搐,差点松开浪费这藤人之握。
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随后秦若凡将自己小腹扎得血痕累累,引来地下不知名小虫啃食,只不过被血气震碎,疼痛甚是难忍。
再过几日,周围的怪物灵魂都被换了一茬,即使初生灵智,只有本能,又复懵懵懂懂。
每当一名青衣来临,秦若凡都战战兢兢,所幸每次对方都匆匆赶来,匆匆离去。
没过多久,秦若凡发现老怪物被替换成另一种新怪物。
这新怪物无目无耳,上面被硬生生挖去,仅有胸部以上依稀认得出是个人样,纵使如此,怪异的骨质藤蔓纵横交错,让人心生厌恶。
这便是最早期的初生半藤人!
…………
小村,惨叫声不绝于耳。
屠夫老张跪在一行灰衣人脚下,双肩颤抖。
“大人,求求你放过小人吧,小人做什么都可以。”
头‘砰砰砰’地磕出殷红血迹,空气为之一窒。
“放过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好好帮我们做事。”
嬉笑的灰衣漫不经心说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起来”,不耐烦的灰衣人踹了一脚,老张被踢断几根腿骨,一瘸一拐地挤出谄笑。
“这瓶药让人服下,服用者活一个你就能活,你把他带回来。”
绿油油的药丹散发着诱人的芬芳。
…………
这新怪物曾经有个名字,张屠夫。
秦若凡这几日伤口早已愈合,身躯被稀薄的灵力冲刷,变得更为强韧,这一天,最糟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青衣走到他的面前,一言不发,随后灵石被取出,青衣皱着眉头,喃喃自语:
“哪里出了问题吗,为何这灵石无误却没有红警?”
青衣自然不知手中的这枚灵石卖相虽好,但还未饱和,自然没有红光警报。
只是其伸手一招,秦若凡被连根拔起,忍不住怪叫出声:
“哇啊啊!”
那人听得不耐烦,一记昏睡魂术便使其沉沉睡去。留守青衣万鬼幡魂魄资源不是很多,倒是使其逃脱一劫。
随后其被粗暴的拿在空中,带入一处巨大工厂,被青衣随手扔到一个架子上,而秦若凡两边都是残破不堪的怪物尸骸。
没有水分养料的秦若凡很快陷入危机,恐怖的饥饿刺激着大脑,他被饿醒,看着四周杂乱恶心的景象,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可惜怪物没有胃,自然不能翻江倒海。
终于,一头散乱头发的男人走了过来。
虽然生存问题得到解决,但是,丹田处的受伤痕迹被男人发现。
其伸长脖子认真查看,如此怪异的情况男人是第一次遇见。
秦若凡见此时机,眼神中飘过一丝很辣,手掌迅速向其脖子扭去,硬生生将其勒死。
他稍加打量,含笑的怪物人头和怨毒的乱发男人都盯着他,发酵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古怪的机械在运作,不知动力是何。
不久,乱发男人的同伴开始找他,秦若凡最终被发现,经历了一场非人的虐待。
“看来是那藤丹灭神志时被你侥幸逃过一劫,但猪狗就是猪狗,继续叫啊!”
怪皮嶙峋的脸上充满鞭痕,对方刻意避过肉身要害,专挑不重要的部位竭力折磨,秦若凡叫得越惨烈,几人笑得越开心。
刺激性的液体灌入口中,身体一些部位血肉翻飞,几人行至酣处,拿着四周的尸骸猛烈摔在他的身上,竞是过了一天一夜。
最后秦若凡死去,含恨不能瞑目,世界为之一暗,不真实的错觉浮现,他好似听到一道中正机械的声音:
“正在评定,正在评定。”
恍惚间,秦若凡醒了过来,柔软丝绸睡衣,洁白华丽大床,头顶云龙吊灯,阳光轻轻飘旋。
伸手一摸,已是另一片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