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忏魂曲
一阵交谈声把柳然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小苓，第三首曲子《忏魂曲》可能是难度最高的挑战，据说原版中添加了一种次声波，会刺激人的大脑和心脏。”
“知道了。但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比脚更长的路，所以只要意志力足够强，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你还是低估了这首曲子的可怕之处撑不下去不要硬撑，还有我呢！就算你选择放弃，我会替你拿到免死契约的。”
“谁挺到最后还不一定呢！这么小瞧别人，自大狂！”叶伏苓噗嗤一笑。
请把红色磁带放入录音机。
顾川拿起了那盘红色的磁带。浓郁的红色像是要滴出血来。而且一些红色剥落了，似乎经年已久，上面还有一些看不出样子的图案，拼在一起像是一个扭曲的人体，静静躺在磁带上。
“虔诚的信徒啊，请接受上帝的审判。”
“《圣经》告诉我们，每个人生来带有原罪。”
“聆听这首《忏魂曲》，洗刷身上的罪恶，你们终会得到上帝的宽恕。”
顾川说：
“创作这首歌曲的人是个美国人，不过听说《忏魂曲》创作完成的那天他就自杀了，自杀原因不详。后来听过这首歌而自杀的人多半都属于虔诚的宗教信徒。怪不得外国人少，作死能力满分。”
前奏部分响起了。
一阵幽怨的哭声呜呜地响起，像是一个女人在哀悼死去的亡夫。接着哭声戛然而止，一道清脆的笑声取而代之。
那笑声笑得自信、张扬，仿佛有女王的风范。然后是一阵风拂过树林，树叶的窸窸窣窣声。
终于，吟唱开始了。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一片破败景象，幽灵放荡歌唱
黑色迷迭香绽放，藤蔓蜿蜒生长
灵魂张望，信仰血色的月光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长发的吸血女王推开尘封的窗
枯树枝映照她的脸庞，清纯如少女一样
她幽怨的声线与亡灵一起咏唱
心爱的人啊，你是否还记得我模样
我入葬的晚上，你是否一直悲伤”
叶伏苓说：
“为什么我听到了花开的声音？还有亡灵咏唱的歌声。”
顾川说：
“花开还有声音吗？可能是次声波使大脑产生了幻象。”
顾川仔细听着歌词，分析道：
“‘黑色迷迭香绽放，藤蔓蜿蜒生长。灵魂张望，信仰血色的月光。’这首歌之所以容易感染人的情绪，并不是因为它的歌词有多么的恐怖，而是因为整首歌一直在给人灌输一种死亡并不可怕，死亡其实是一种解脱的宗教思想，所以很多虔诚的宗教信徒都希望能够早早的解脱，进入理想中的天堂。”
第二段歌声响起了。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远处横陈的雕像，断臂隐藏在一旁
那是女神的狂想，用中指指示方向
红色的小花开在她的身旁，那是天堂
前面有一处深渊，小河淙淙流淌
鲜血一样的河水，灌溉嗜血的渴望
那是女王的汤盘，盛放变质的浓汤
她会掐断花的脖颈，问它是否哀伤”
顾川用手指敲击着桌子伴奏，说道：
“断臂隐藏在一旁？我想到了女神维纳斯，她残缺的身体有一处断臂。可她为什么要用中指指示方向？现代社会竖中指表示不屑，而在那时的时代背景中，中指可能是一种警示。河水像鲜血一样，说明女王手中沾染了不少信徒的鲜血。掐断花的脖颈，是为了送它走向死亡，而不是救赎它。”
歌声继续响起。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日与月璀璨消长，我却只能见到月亮
她有叫人沉迷的味道，血红的浓郁和银白的清香
女王低声吟唱，断颈的小花躺在她的脚旁
它们喜欢阴冷的地方，隐藏在深渊枯树旁
每一个死寂的夜晚，聆听血液在地下隐秘的声响
它们喜欢诡异的咏唱和死灵的歌声一样
唱的是奢想的报复还是寥落的绝望
远去的爱人啊，你是否记得我模样
当我俯视我的葬礼的时候，为何没有碰上你的目光”
歌曲播到这里，声调越发的诡谲刺耳，透露着深深的哀怨。
奇怪的声波深深刺痛了叶伏苓的耳膜，她感觉自己的耳朵要滴出血来了。
但她不能让顾川一个人扛着压力，依旧坚持着试着分析歌词：
“月亮象征着黑夜中的女王，我却只能看见月亮，证明信徒深深沉迷于女王的魅力。断颈的小花正是极权的牺牲品。血红和银白，一个是鲜血，一个是蜜糖，让信徒在赏与罚中欲罢不能。血液在地下隐秘的声响，说明有人在暗中被执行死刑，他们未必是有罪之人。信徒的灵魂恋恋不舍，女王自然不会参加玩物的葬礼。”
说完，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小苓，抓紧我的手。”顾川一脸心疼。
叶伏苓紧紧握住了顾川的手，手上全是冷汗。
顾川说道：
“如果我们不尽快分析完，接下来还要听第二遍，甚至更多，它会无限循环播放下去。到时候我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再说一遍，如果有任何不适，随时可以出去，我如果遇到难以掌控的情况，也会出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危。”
叶伏苓想到了上学时读到的一句话：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满眼都是你的人。
最后一段歌词被吟唱了出来。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那里的花是一个模样，都在静静的生长
如果没有静谧的月光，怎会如此阴凉
破败的草地散发腐烂的幽香
美貌的精灵在宫殿秘密地徜徉
她们也在思念，谁带着回忆的哀伤
藤蔓葱郁缠绕，隐藏复仇欲望
等待那天到来，品尝血一样味道的汤
最爱的人啊，你是否也和我一样
等待爱的来临，我们被一起埋葬
嗅着血液的芬芳，我找到安魂的殿堂
生命肆意生长，瞭望无尽忧伤
花朵低头歌唱，歌唱不死主张
拥有曼珠沙华的地方回忆一定在绽放
远去少年背影，嵌在含泪的眼眶
没人祝福的爱情不会因此灭亡
有人选择懦弱，有人决定坚强
蓝色忧郁的河流可否洗刷过往
亘古的约定，可否有人坚守不忘
软弱的借口和随意的敷衍，扼杀了一朵美丽的花
那美丽在等待中枯萎变成伤变成恨变成血腥的渴望
我要找到他无论他是否变了模样
我会记得他的眼神，曾经那样清透
我会记得他的誓言，曾经那样响亮
我会记得他的背叛，曾经那样让我离去的仓皇
他已经离去，用我温柔又冰凉的掌
他会很幸福，因为没有了我的阻挡
我重新回到属于我的地方
因为爱，我放弃了自己又一次独自在阴暗徜徉
可怜的女王和她的花儿一样
最终选择独自喝下那一份血一样的汤
亲爱的人啊，不论你去向何方
请无意中想起你曾经美丽的新娘
爱情转入坟墓的瞬间，已经意味着消亡
一切的悲鸣，都是生者的自我感伤”
（字数已远超平常，所以把整首歌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