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海茂村
“吴雨，我能跟你说说话么？”零抹了下汗珠子，努力装作平静。
“嗯。”吴雨点了点头，并未显露出不悦之情。
“在飞机上的事情，谢谢了。”
“我只是看不过去而已，换做是谁都会那么做。”吴雨看着窗外道向后掠过的景色。
“不过，你那一拳可不像是打抱不平那么简单，我看到那时你拳头上裹着的可是浓度极高的斗气，那样的威力对付普通人，绝对会一击必杀。”
吴雨转过头看着零:“你们嘴里总是说斗气斗气的，它到底是啥？”
“你不会连斗气都不知道是什么吧？那你是怎么修炼出斗气的，别告诉我你这都是天生的？！”零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看着怪物。
“我根本没修炼过，你说的斗气我也看不到。”吴雨低着头看着双手。
“斗气，其实顾名思义，多为习武之人长期以往修炼而成的凝气。”见吴雨在听，零便继续说道，感觉自己不再那么难受话也多了起来:“斗气初级的形态是烈，也就是你我所用的至刚至烈的斗气，到现在我接触过的武道家无一例外都是“烈”。听说修炼至精纯后，还有“柔”的斗气，不过也只是听说。”说着零艰难的抬起左臂用手掌暗自发力:“我现在的掌心就运出了斗气。”
“我还是看不到。”吴雨认真的盯着零的手掌皱起眉头。
“这个不急，后天勤加练习便会看到，看斗气的状态是分辨敌人强弱最直观的方法。来，吴雨，用你的手放在我手掌上方，不要碰触。”吴雨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放在零的手掌上方。
“是不是能感受到热量的存在？那其实不只是人体的热量，还有气的存在，气息越强温度越高，人体健康且不运动的时候发热量是有限的，一般都在三十六七度左右。你抬高手臂，你的手现在距离我的手掌有十公分左右，只要我持续发力，你仍旧会感受到热流，那就是斗气。而且斗气的常态更像是不断燃烧的火焰，人体不死火焰不息。”零说完疲惫的垂下手臂:“不好意思，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没，没关系。”吴雨尴尬的看着零的左臂。
“去海茂村的下车了啊！”随着售票员的大嗓门汽车嘎吱停了下来，车上的乘客身子晃动了一下。
“大姐，下车后哪个方向才能到海茂村？”吴雨来到车门前时问道。
“那个地方不好走，车子进不去。”售票员看了眼零：“你们走过去咋地也得个把小时吧。”
像海茂村这样的偏远小村庄在这个国家并不少见，贫穷落后是它们共同的特征，由于地理位置不佳加之没有通路，年轻人早早的离开家乡出外打工，老人不愿离开故土，造成一种恶性循环。村里年轻人越来越少，多为老人和孩童，生产力下降更别提什么发展进步。
真的难以想象，像黄鬼这样优秀的武术家竟然出自这样的地方。说这地方不好也是不公正，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空气特别的新鲜，没有汽车尾气，没有工业废气、没有尘土飞扬，周围除了几声悦耳的鸟啼与徐徐威风划过耳畔，安静的让人陶醉。
绿色，满眼的青翠，吴雨觉得身心的戒备瞬间放下。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有些疲倦的大脑也清醒了许多。在车上时憋了半天的烟瘾，到了这里也没了那念头。
零走的比较吃力，毕竟脚下坑洼不平的道路正常人都显吃力，更别提这个受了重伤的家伙。就这样的速度别说是一个小时，估计走到天黑也到不了海茂村。天黑了在这荒郊野外过夜可就没那么舒服了，倒不是怕什么豺狼野兽，只是城市生活惯了，哪里遭得了这份罪。
吴雨走着走着拐到了树林中，零也随之停下步伐，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消失在林子中。也许吴雨只是去方便一下，零也没多想找了块平整的地方坐了下去。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不多时吴雨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根一端分叉的大树枝。
“呐，用这个辅助一下也许能轻快些。”不过吴雨刚说完就后悔了，零现在没了右臂左臂又受了伤，哪里有地儿用力？根本没法子用拐来助力。
零看出吴雨的窘相赶紧道:“没事，我自己能行。你是好意别往心里去，谢谢你吴雨。”
“不，不好意思，零，我欠考虑了。”吴雨第一次这样称呼零，因为之前的矛盾，吴雨一直对零有抵触感，通过这两日的接触他对零的恨意淡化了许多。吴雨不是个不理智的人，那事过去这么久，他不是没想过春妮儿的死并不能全怪到零头上，他也是无心之过。再说他也受到了惩罚。零这人的性情大变，可见他与自己一样都经历着人生的大起大落，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我，我来扶你吧。”吴雨扶过零，对方并未拒绝。
两人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挪着，虽然谁也没说话，不过彼此心中的那份芥蒂已经慢慢消退，甚至变成了男人之间的一种独有的情感。此情此景也让吴雨回忆起当初和杨胜海去林海看流星雨的日子。
蒋军回到宅邸直奔客房，那里正守着几名医护人员，众人见蒋军回来恭敬的点了点头。蒋军往客房里瞄了眼，问身边的主治大夫道:“她情况怎么样？”
“这位女士外伤严重，不过经过处理没什么大碍了。不过……”
“怎么？”
“她体内血液毒素严重超标，奇怪的是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
“嗯……那就实时观察吧，有什么情况就联系我。”蒋军说完推开虚掩的房门。他站在床前撩开黑寡妇额前的碎发:“丫头，感觉怎么样？”
‘丫头……’久违的词汇，好久好久没人这样称呼自己了。黑寡妇看着面前这个高大的中年男子心中再次泛起温暖，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一举一动都透着关怀。她的心许久未这样跳过了，黑寡妇总以为自己的心早已随着丈夫的死一同去了。可是当那天遇到这个男人之后，自己的心再次跳动。她永远忘不了那个场景，那个阳光下的身影，如此的耀眼。
“我，我没事了，给，给你添麻烦了。”黑寡妇不知自己脸为何灼热，好似面对炎炎烈日。
“不用怕，这里很安全，你就安心养伤，不用急着离开。待你伤愈，我就送你回家。”
“家……我没有家。”家这个词真的很陌生，似乎离自己很遥远。
蒋军没说话似乎在想什么，几秒钟后他说道:“没有家的话，不嫌弃可以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找下人就可以。”蒋军说完将黑寡妇的被子掖了掖转身要走。
“我这样一个受了重伤，连家都没有的女人你不怀疑？”黑寡妇忽然问道。
蒋军背朝着黑寡妇侧过头:“丫头，你的身份无所谓，进了我蒋军家门的，就一定是我信任的人。因为，我从来没看走眼过。”
“我叫张少华。”
“年少芳华，好名字。”蒋军出了门。
天到底是黑了，吴雨和零两人疲惫不堪，特别是零他几近虚脱，衣服早已湿了干干又湿，白色的盐分在衣服上扭扭曲曲如同一副地图。
吴雨升起篝火将二人的脏衣服扔到一旁，换上了换洗的干净衣服，然后将零靠在树干边他就去找吃的了。如今这野外生存最大的难处就是吃喝问题，吴雨琢磨着找找水源附近能吃的东西带回来。
吴雨刚起身便听到有个脚步声靠近，还没等他发声对方先开口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吴雨和零朝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手里提着个铁疙瘩，细看之下可能是个什么土制的兵器。
“大爷您好，我们是想到海茂村找人的，实在走不动了想等天亮再赶路的，您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吴雨将手举到两旁解释道。
老人先打量吴雨一番又拿着手电筒照了照零:“那他是怎么回事？好像受了伤。”
“哦，我们在途中遇到了点意外而已。”
“你们到海茂村找谁？”老人似乎还是不相信二人，手里的铁疙瘩依旧没放下继续发问。
“有一个叫宋云翔的您认识么？我们是他的朋友，他托我们给他家人送点东西。”吴雨指了指零身边的包裹。
“你说的是二狗子吧？”
“我不知道他小名，大名是宋云翔，若没有重名的话应该是他。”
“嗯……把火熄了，你们跟我走吧。”老人放下家伙摆了摆手。
“好，好的！”
原来这海茂村已是不远了，只是天黑的透彻加之小村庄夜里没什么灯火，两个人对此地不熟才闹了这么一出。
这海茂村，虽然名字里带了一个“海”可现实中跟海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完全全是个坐落在山坳中的小村落。虽说这夜色弥漫，这个村子还是能用眼睛从东看到西的。三人入村，村中狗好像说好了似的不停的狂吠，似乎不欢迎这两个外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