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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回 替病人照料家属,积德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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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贱人扒光了放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碰。”蒋怀赋一脸嫌恶,咬牙切齿地打断她的话:“等东西到手,我要将她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他拳头攥的死紧,他得不到的东西,谁也休想留着!

    “都依你,不过以你现在的情形,还是要等孩子生下来再处置她,你膝下有了孩子许多事情咱们做起来才能名正言顺。”

    蒋王氏自有盘算:“这些日子,一定要忍耐着些。”

    “蒋诚可靠吗?”蒋怀赋想起来问:“他会不会倒戈?”

    “他敢!”蒋王氏不屑:“从小到大仰人鼻息过活,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

    天未亮,赵嫤在腹痛中醒来。

    “惜雨!”她唤了一声,嗓音淡哑。

    “姑娘。”惜雨守在床边,闻声点了蜡烛挑开床幔:“可是要起夜?”

    “我来葵水了,让她们煎药。”赵嫤脸色苍白,手捂着腹部,蜷着身子吩咐。

    “是,姑娘忍一忍,奴婢这便去。”惜雨忙跑了出去。

    煎药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赵嫤痛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无力地趴在床边吐了数次。

    小腹同后腰痛的像是叫人割开了,连大腿都跟着痛。

    十五岁来葵水,这三年每回来葵水她都痛的生不如死。

    都是吃了汤药睡,睡醒了再继续吃汤药,如同渡劫一般。

    好在她葵水来的并不规律,几乎都是两三个月才来一次,熬过一次能消停许久。

    日落时分,赵嫤再次痛醒。

    婢女们早有准备,即刻取了汤药给她用下。

    赵嫤虚弱的靠在床头,又要睡过去。

    “姑娘,今儿个是中秋节,您用一口月饼吧?”惜雨心疼她,小声相劝。

    赵嫤阖眸,不曾理会她。

    中秋节吗?

    她早就不过这个节了。

    恍惚中,她回到了五岁那年,娘亲回来看她和弟弟,也是中秋节,娘亲带了漂亮精巧的兔子灯给她。

    后来,她再也没见过娘亲。

    “娘亲,娘亲别走……”

    她伸出手去,想牵住娘亲的手,可娘亲的脸却忽然变成了继母的笑脸。

    鞭子毫不留情的落在她身上,好痛,她真的好痛,她在地上打滚也躲不过那些毒打。

    “我知道错了,别打我,别打我了,求您了……”

    睡梦中,她痛的蜷起身子。

    “嫤嫤,醒醒!”

    周彧坐在床沿处,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口中轻唤。

    赵嫤睁开眸子,恍惚了片刻意识才回笼,认出了眼前的人。

    她忍着痛坐起身来,朝周彧笑了笑:“你来了啊。对不住,我今儿个不能陪你了。”

    她浑身微微哆嗦着,唇瓣褪去了几分血色,看着虚弱至极。

    周彧抿了抿唇,眸色清冽:“我真是禽兽?”

    赵嫤已然痛的说不出话了来,只勉强扯了扯唇角。

    周彧将两粒丸药喂入她口中,端过水盏试了试温度,喂到她唇边。

    “我自己来。”赵嫤垂眸,颤着手去接。

    周彧眸色清冷,举盏饮了一口水,大手握在她纤细的后脖颈处,俯身上前,压着她唇将水渡了过去。

    赵嫤被迫仰首,将水悉数咽下。

    周彧松开她,眸色依旧淡淡的,唇瓣沾着水,潋滟出珠玉般的光泽,如珪如璋的人平白多出几分欲色来。

    “禽兽。”赵嫤低骂了一句。

    丸药入腹,化作了一股热流,流经之处,痛楚减轻了不少。

    她缓了片刻,面上有了几分血色,唇角微挑:“谢谢你救我一命。”

    周彧不曾言语。

    赵嫤笑着将腿搁在了他腿上,嗓音软糯婉转:“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今世当做牛做马回报恩公……”

    她说着话儿,莹白粉嫩的小脚他小腹下方胡乱蹭来蹭去。

    周彧耳尖微红,大手握住她不安分的脚,微微挑眉:“跪一下?”

    “怎么?”赵嫤轻笑了一声,疼痛消退,她水杏眸中有了光泽,整张稠丽的小脸都有了几分生气:“还要我给你磕一个?”

    周彧大手摩挲着她细嫩的脚掌心,眸色微深:“有的时候,跪着也不见得就是磕头。”

    赵嫤怔了一下才会过意来,一脚踹在他心窝处,笑骂了一句:“禽兽!”

    周彧这人轻易不开口说话,看着像是清贵自持,端严有度的,实则他一开口就没什么好话,不正经的很。

    “小王爷,姑娘。”

    惜雨端着黑漆描金盘,低着头进来了。

    周彧将赵嫤的脚塞回被窝,起身净了手,端过盘上的粉釉碗,回到床沿处坐下,捏着汤匙轻搅。

    惜雨低着头退了出去。

    周彧挑起粥来喂到赵嫤唇边。

    “我自己可以。”赵嫤伸手去接。

    周彧躲开她的手,淡淡望着她。

    赵嫤知道他是不肯让步了,妥协地靠在床头撇着唇瓣:“堂堂小王爷,还有伺候人的癖好?”

    周彧不语,只是一匙一匙地喂她,直至她将一碗粥都用了。

    他搁下碗,起身解腰带。

    “你做什么宽衣解带?”赵嫤水杏眸睁大,往床里侧让了让:“我和你说了,今日真不行。”

    “我只睡觉。”周彧在她身侧躺下,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奸夫当的这么光明正大?”赵嫤手搁在他劲瘦的腰身处,倒是难得不曾乱动,只轻声调笑。

    “替病人照料家属。”周彧阖眸低语:“积德行善。”

    赵嫤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病人”是蒋怀赋。

    “照你这么说,蒋怀赋还得谢谢你?”

    “倒也不必。”周彧轻拍她背心:“睡吧。”

    赵嫤也是疼的乏了,背过身对着他,阖上了眸子,她不喜与人太亲近。

    周彧凑过去,胸膛贴着她后背,再次将她揽入怀中。

    赵嫤身上不适,也懒得挣扎,不过片刻便睡了过去。

    翌日清早醒来时,周彧已然不在身侧了,她也不觉得奇怪:“来人。”

    “姑娘醒了?”惜雨挂上床幔:“小王爷天不亮便走了,给姑娘留下了这个,说清早起来吃一粒便可。”

    她说着,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缠花瓷瓶双手奉了上去。

    赵嫤接过,倒了一粒在手心瞧了瞧,是周彧昨晚给她吃的那种丸药,小小的像一粒黑豌豆,瓶子里也没几颗,她抬手将丸药丢进了口中。

    惜雨忙端了水盏给她:“姑娘,阿柠传信来了,这几日二少爷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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