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大一只眼
教学楼内部光线阴暗，照明全部依靠走道上的绿色应急灯。
四人在门口站了一会，卡尔忽然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学校有一个地下防空洞，就在这栋楼里。”
闻言哈维和老人的眼睛瞬间亮了几个度。
“不过，”卡尔话锋一转，看向背着老人的哈维，“你的队友在哪？”
哈维顿了顿：“应该在这栋楼里，我也不能完全确定，不如我们先去找你说的那个防空洞？说不定他们都在里面。”
对此卡尔没有多想，甚至还觉得十分有道理，军人来学校自然是为了保护师生，如果师生都躲进了防空洞，那军人很大可能也在里面。
所谓的防空洞，其实就是教学楼的地下室。
结实厚重的安全门将灯光严密的阻挡在外，这道门怕是学校目前为止做的最实在的一件事了。
沐禾赞道：“空间利用高手啊。”
“这个得要钥匙吧？”卡尔转过头看向其他几人。
这种门得级别算是顶尖的了，没有钥匙的情况下想要打开几乎是不可能，有那功夫还不如从旁边打洞进去节约时间。
沐禾想了想，状似不经意的说道：“能不能有点礼貌，要不哈维你去敲门吧。”
哈维愣住：“我去敲门？”
“你的队友说不定在里面，你去敲门肯定会开的。”
一听里面的人会开门，哈维背上的老人再次着急催促起来：“还愣着干嘛，快去敲门啊。”
沐禾和卡尔纷纷向她看来，老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讪讪补充道：“外面危险”
在几人的注视下，哈维硬着头皮走到安全门前，深深吸一了口气，艰难的抬起手准备敲门。
“别动！”
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几人身后传来，同一时间，一束红色的激光准确无误的照在哈维准备敲门的手上。
沐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还真让她猜中了。
哈维整个人都僵在原地，十分配合的将双手缓缓举过头顶。
他忘记了身后还背着一个老人，双手松开的瞬间，老人就像树袋熊一样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险些将他勒缺氧。
那人命令道：“转过来！”
几人配合的转过身。
沐禾乘机上下打量他，嗯，装备看起来和昨晚没啥区别，应该是离开避难所后直接来的学校。
布鲁斯端着枪一脸严肃：“都是来干什么的！”
哈维被老人锁了喉，卡尔吓得说不出话，只有沐禾脸色平静如常：“来投奔你。”
布鲁斯：“”
听说过投奔亲戚的，没听说投奔陌生人的。
哈维晃了晃脖子，老人的手松了一点，他小声说道：“队长，是我带他们来的，避难所”
布鲁斯冷声道：“我知道，把她放下来。”
哈维一愣，随后服从命令把老人放到地上。
噗！
寂静的空间内响起肉体被刺破穿透的声音。
几人均是一愣，哈维吃惊的看向布鲁斯，他旁边的老人则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身下缓缓流出一滩液体。
布鲁斯端着枪，视线转向哈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哈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队长一枪把自己崩了。
卡尔震惊之余多的是愤怒，他愤然指控道：“你枪杀无辜居民，现在还把枪口对准队友，我要在军事法庭起诉你！”
哈维面露委屈，低声说道：“他是我的队长。”
布鲁斯看着他，目光复杂，叫人难以捉摸。
沐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抬脚踢了踢卡尔：“你要不先低头看看？”
卡尔不解，他正在气头上，她看不出来？
低头一看，全身血液几乎瞬间凝固。
原本躺在地上的老人此刻变成了一个长满细密发丝的圆球，足足有一个篮球那么大。
沐禾走过去蹲下，用擀面杖挑开包裹在圆球外层的发丝，露出里面的血红眼珠子，赫然是一只吞噬之眼！
不过它的眼珠子已经不能转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有一个黑洞，在不断往外流着黑色不明液体。
反应过来的卡尔一连后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话。
布鲁斯有些意外的打量着沐禾，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卡尔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沐禾仿佛会读心术一般，起身后对着布鲁斯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我这人有些小癖好。”
布鲁斯：“”
哈维垂眸盯着地上的吞噬之眼，眼底情绪莫名，片刻后抬起头问布鲁斯：“队长，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布鲁斯蹙眉：“识别器，不是也给你发了么？”
哈维下意识的在身上摸了摸：“可能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布鲁斯没再问，用几个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昨天上空忽然出现了一个不明物体，这个你们都看到了吧。”
几人纷纷点头，他继续说道：“它就是吞噬之眼，那些散在空中体型较小的是它的分身，模样呈一个红色的眼球，它们对声音和光源都十分敏感，只要找到活人就能进行吞噬，吞噬宿主后就会变成他的模样，被击杀死亡后会变成你们面前这个样子。
它们具有一定智慧，而且正在不停的进化中，年轻人大脑活跃度高，是它们的首选。
这扇门保护的不仅仅是学生，更是我们人类的希望。
所以不能打开，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这一点沐禾还是能够理解的，想当初星际帝国也遭遇过类似的物种入侵，好在全人类足够团结，最终取得了胜利。
卡尔几欲张口，外面太危险了，里面才是最安全的，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够抓住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跃成为人上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然，保护幼小是我们的责任嘛。”
“那个队长，”哈维忽然插话，“识别器能再给我一个吗？”
布鲁斯瞥了他一眼：“识别器珍贵，我手里也只有一个。”
哈维又问：“其他人也在这里吗？他们都有识别器？”
“嗯，都有。”
哈维不解：“既然大家都在，又有识别器，为什么不把吞噬之眼全部干掉呢？”
布鲁斯沉默片刻，露出遗憾的表情：“识别器使用后有冷却时间，大面积操作起来不现实。”
哈维不再说话，默默走到布鲁斯身旁。
卡尔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对布鲁斯大吼大叫的场景，心里忽然没了底气，要是布鲁斯记仇等会不保护他了怎么办？
厚着脸皮凑到布鲁斯面前，十分诚恳的对他道歉，希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布鲁斯十分大度，接受了道歉，并让卡尔走开，别挡着走廊上仅有的应急灯。
一楼的教室都没有上锁，布鲁斯推开一间让他们进去，并一人留了一把军刀，在绿色的应急灯下显得非常有杀伤力。
卡尔第一次接触军刀，有点不确定：“这东西能防身？”
“谁说是防身的？”布鲁斯看了他一眼，“要是看到什么恐怖的场景，还请你不要大喊大叫，如果实在忍不住，你就用它自尽吧，至少还能为孩子们留一条生路。”
卡尔：“”谢谢，用不着。
沐禾憋笑憋得难受，布鲁斯显然是记仇了。
布鲁斯带着哈维去一楼巡查，看有没有偷偷溜进来的吞噬之眼。
被视为拖油瓶的沐禾两人则坐在教室里发呆。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外面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呼救声。
沐禾轻轻挑起窗帘一角向外看去，在路灯的照射下看到有一个人正在往教学楼的方向狂奔，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几个吞噬之眼。
到底还是飞的东西快，不过几个呼吸那人就被吞噬之眼追上，慌忙间那人腿一软就摔在了教学楼门口的空地上。
“救我！救救我！”
他还在叫喊，但吞噬之眼并没有给他过多的时间，其中一只围着那人绕了一圈，然后像气球一样快速膨胀起来，周身长出无数的细丝，它们像是有意识一般急速伸长，毫无章法的插入那人的鼻子耳朵，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放过，见孔就入，只是瞬间就将那人的头完全包裹起来，缠绕中吞噬之眼逐渐变小，直至最后完全没入那人的身体。
而那人只是在原地抖了几下便瘫软下去，随后又像一团面条般软软的站起身，手脚不协调的走了起来，走路的动作和当初跟在卡尔身后的那只非常相似，不过外形还是保持了人的形象。
这恐怕就是布鲁斯提到的进化。
它歪歪扭扭的向前走着，脚下的步子逐渐稳当，渐渐和正常人一样，除了那个依旧往后翻折的脑。
没一会它就意识到脑袋的问题了，用手把头扳正后还活动了一下颈椎。
亲眼目睹整个吞噬过程的两人都沉默了。
沐禾是惊讶于测试题的尺度问题，卡尔则是震撼加：“呕~”
沐禾嫌弃的往旁边走了两步，再看时外面已经没了那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