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大军压境危在旦夕
娄邑攻势如洪水不可抵挡，大熠完全不敌，只能暂时退避。
大熠一退，娄邑反而更加嚣张。
娄邑的士兵攻陷了靠近边界的木苏里一带，小镇木苏里也难以幸免。
幸亏高瑾言提前疏离了百姓，才避免了一场屠杀的发生。
不过这个空无一人的小镇逃不了，娄邑士兵闯入镇中，搜刮财宝，把值钱的玩意能搬就搬，能抢就抢，不能拿走的便通通放火烧掉。
霎时间，整个木苏里镇火光四起，烈火绕着小镇，将其完全吞噬掉。
那些迁徙的百姓走在去往逃生之地的路上，霜雪重，冷风起，天际熊熊的火舌便更加显眼。
百姓背着全身的家当，艰难在黄沙白雪中前行。
火光经久不息，他们向后一望，就能望见他们背后倾灭破败的家乡。
他们土生土长的家园，一切都毁了。
不少人忍不住哭了起来，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一切都没了，什么都没了。”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低低的抽泣声汇聚在一起，想让人忽视都难。
小孩子不懂大人为什么要哭，他们只觉得所有人在一起一列一列地走路特别好玩，但是所有人都在哭，小孩也有些悲伤起来，跟着大人一起哭。
他们还小，不懂为什么要哭。
前面组织疏散的大熠士兵也有些低落，边境百姓流离失所，都是因为他们的无用，守卫边疆的战士却没能保护好边境的百姓，这个事实让士兵们脸上火辣辣的。
百姓低声痛哭了一阵，知道现在再伤感也没什么用，只能打起精神收拾起行囊继续走，走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有到了那里，他们才能活下来。
……
娄邑人在这个镇子一处隐秘的地方发现了许多人，不过基本都是一些年老体衰的老人，其中还有几个残疾的小孩，他们走不了，只能偷偷藏在这里。
看到娄邑士兵的那一刻，所有人眼中都充满了绝望。
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
娄邑人看着这里一堆手无寸铁的老人与小孩，纷纷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他们嘲笑大熠人贪生怕死，只顾自己逃命，留了老人小孩在这里自生自灭。
不是说大熠人最讲究什么孝道吗，说什么百善孝为先，结果死到临头不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跟你们拼了！”
一个苍苍白发的老者颤悠悠地抬着他的拐杖朝娄邑人打去，还没打到人身上就被人一把甩开。
人群中所有人咬牙切齿，这些被丢下的人们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想为自己拼一把。
娄邑人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这群人中一半老一半残，完全打不过身强力壮的娄邑士兵，不过三两下就被打得半死不活。
娄邑人兴致来潮，忽然想出来一个妙招：烧人。
他们从镇子中搜过来一大堆柴草，堆的满满当当。
这些老幼都被他们扔在柴垛子中间，几个娄邑人恶作剧般地哈哈大笑，点着了大熠人的头发。
看见那些老头与小孩痛得满地打滚，他们更加兴奋。
当这些娄邑士兵玩得不亦乐乎的时候，远方突然传来一阵战报：“大熠军发起进攻。”
几个娄邑小兵直接被赶来的大熠军斩杀，那些无辜的百姓也被救了下来。
这边，车溪臣正面对上高瑾言，两人剑拔弩张，大有你死我活之势。
大熠军明显不敌，车溪臣坐在战马乘骑上，只一声令下，千军万马就立马将大熠军团团围住。
“高瑾言，你可真是顽强。”
高瑾言没接他的话，反而抽起一支长枪，号令大熠军直接对上娄邑大军。
娄邑将近十五万人，而大熠这边最多也才不到十万人。
战争的事，很少有以少胜多的例子，那些著名的孤军奋战万马的故事，不过是一些穷酸掉牙的书生编出来自娱自乐的。
娄邑整整比大熠多了五万人，大熠怎么可能打得过，战场上，谁的兵力多，谁的拳头就赢。
很明显，车溪臣才是拳头比较硬的那一个。
那些被救下来的老幼隔着远远的黄沙看着两军交战，他们都是一些没见过世面的乡民，但是看娄邑这来势汹汹的架势，他们也大致能看出来战争的局势。所有人没说话，但是他们心里仿佛已经知道了结果。
连对战争一窍不通的老头都能看出的局势，高瑾言怎么看不出来，退到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了，必须要打下去，再难也要上。
“祖母，我们又要死了是不是？”
小孩子看见远处两军交战的情况，那边一大群黑压压的人厮打在一起，各种飞刀乱剑到处挥砍，什么残肢断臂到处乱飞，隔着远远的黄沙，似乎都能闻见那边传来的血腥气，甚至总觉得连空气中都夹带了皮肉的碎屑。
这样的惨状，着实把小孩吓得不轻，即使刚才被火烧都没这种血腥的场面来得直观。
老妇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把小孩紧紧搂在自己怀中，捂住他的眼睛，茫然道：“不会的，我们有这些英雄保护着呢。”
她虽是这么说着，但是自己也没底。
一个士兵瞧见这些老幼胆战心惊的模样，有些不忍，站到那孩子前面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这种做法看起来有些可笑，让人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个“一叶障目”的典故，小孩抹了抹眼泪，死死闭着嘴巴，硬是不肯再哭，生生把眼泪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