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高将军一心生两意
“这是罪有应得!”青兰兴奋地说道。
“前几天将军听说了这件事,直接叫人把他们的家底都抄了,分发给了这些干苦力的下人,现在张氏兄弟两人就像仇家一样,恨不得弄死对方,至于其他人,他们也怪不到别人头上来,真是狗咬狗!”,青兰气愤地说。
“不过将军知道了这件事后,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们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稍不注意被人捅了出来的话那我们也不好善后。”
不过青兰立马张扬起来,“那又怎么样?这些坏人已经罪有应得了!你可真是聪明,怎么会想到这个办法的,既打压了他们,也叫人挑不出我们的错来?”
青兰崇拜地看着白深,她是真心觉得眼前这人聪明,不知道他这脑瓜子里怎么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白深笑着摆摆手,“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啦,利不患寡而患不均,田中品与张氏虽然现在是合利者,但是利益分配并不均衡,长此以往,他必定心生嫌隙,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也不过是时间长短的事,其实也不需要我做什么事,依照张氏兄弟那寡性,两人闹掰也是迟早的事。”
正所谓棋开一子而定全局,牵一发而动全身。
白深没和青兰多说,便退了下去休息。这几天舟车劳顿,他早已腰酸背痛,疲惫不堪,不得不去睡一觉。
青兰叫住他,说:“有人寄了信给你,我压在你窗户口,回去记得看哈。”
“好的,谢谢。”白深道谢完便急匆匆回去了。
他住在一个清幽的地方,层密的青柏将小屋包围的严严实实。
这里靠近将军府的角落,偏僻清冷,平常没什么人经过,适合静修。
白深一把推开房门,一眼便看见茶几桌上那盆稍稍干枯的兰草。
他后知后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暗道自己没记性,走的时候没注意给花草浇水。
那盆可怜的兰花摇曳着干枯的枝叶,好像一只埋怨主人忘记喂食的猫咪。
他连忙给水补上,然后去窗户那取下那封信。
信纸上还印着一朵小松脂压成的小花,看起来是位细心的姑娘写的。
他小心翼翼拆开,果然是乔姑娘寄过来的,上面先是寒暄了几句,接着详尽叙述了宋元儿的近况,她爹的病越来越严重,虽然乔韵以自己的名义将钱借给宋元儿,但她仍然犟着不肯收。不久后,宋元儿就离开玉江春,没有再回来过。
乔韵前去问老鸨,老鸨对此讳莫如深,但耐不住乔韵软磨硬泡,告诉了她宋元儿的去处,原来她是去边塞当了军妓,那里来钱快,虽然生活清苦,但是宋元儿别无选择。
不过这件事乔韵没有告诉白深,只是告诉他宋元儿离开后找到了自己的生财之道,让白深不要担心,还让他有空上京城一趟,将存放在自己那儿的银子给拿走。
既然这是宋元儿自己做出的选择,那么选择背后的后果想来她是早已预见的,乔韵希望白深多以自己为重,不要过多与别人纠缠,所以隐瞒了此事。
看完这些,白深心里有些惆怅,他不知道宋元儿的生财之道是什么,不过既然她没打算让旁人知道,那么就说明她有自己的主意,而自己作为一个外人,能帮则帮,不能帮的话也希望她以后能够一帆风顺吧。
他看完了信件,将它折叠好放进抽屉里,这才慵懒地躺在床上准备好生睡一觉。
等等,他立马坐起来,这才想起他这几天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的,应该先沐浴后再去休息的,但是他困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让人抵挡不住。
困归困,他还是像个木偶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去收拾换洗的衣物了。
寒风掠过镂花台上的常春藤,刺骨的寒意让白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他紧了紧自己的衣服,将那纸窗关好,但无尽绵绵的困意又缠上了他,这次的困意来得比以往都大,白深再也忍不住了,歪歪斜斜找了个桌子便趴在边缘入睡了。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外面本来就不甚光亮的天空更加昏暗,那颗萎靡不振的兰花变得生机盎然。
原本紧闭的窗户悄悄隙开一条小缝,探出一只小贼猫,那小贼猫鬼鬼祟祟悄无声息地在房间里翻找,叼着一小块回潮的月饼便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屋内没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又重新恢复了一片寂静。但是很快这寂静又被打破了,因为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很不客气,堂而皇之推开了白深的房门,声音不算小,但是却没吵醒那个睡得香甜的青年。
不速之客很是高大,身形高挺。
窗外冷冷的月光洒进来,满室生辉。月光半照在不速之客的脸上,他那清晰的下颌线愈加凌厉,冷厉的容颜更加不近人情。
但是在看到那个青年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有一丝丝柔意,他的眼中盛满了他都未曾察觉的情意。
高瑾言就这么一直注视着白深,他细细地描摹着青年的容颜,从青年浓密的睫毛一直到他柔软的唇瓣,这青年的一切,都是如此美丽。
这个人成长得太快了,高瑾言想着,两年的时光,他已经从一个脆弱的少年蜕变成一个坚强的青年。
那时的白深,瘦瘦的,才不过到高瑾言的喉结处,整个人特别小心翼翼,连看人的眼神都是带着讨好意味的,但现在的白深,长高了一些,可以到他的鼻梁处了,已经没有以前的懦弱,变得坚定,变成了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人。
熟睡的青年微微皱了皱眉头,无意识地扯了扯自己梦境中的被子,但是抓来抓去也只能抓到一堆空气。
高瑾言唇角微勾,一抹浅淡的笑意在唇角绽开。
这个人长得真好看,连睡觉的呢喃也那么动听,高瑾言深深地看着那张漂亮的脸蛋,他想将这张脸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
睡梦中的青年半梦半醒,或许是冷着了,他轻轻打了一个喷嚏。
高瑾言小心地搂着白深,将这个人搂进自己的怀里。
别看白深瘦,但是这重量也不轻,不过高瑾言常年习武,这点重量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高瑾言还想着,这小子长这么高,怎么这么瘦,应该要多吃一点,男人就应该长壮一点,这样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他轻轻地将白深放在床上,小心地给他掖好被子。
这被子很香,同白深身上的兰草冷香如出一辙,很好闻。
高瑾言就站在白深的床边,他就静静地看着眼前人的睡颜。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为什么会想来见白深,但他就是很想,然后他就鬼使神差地来到这了这里。
见到那个人,他悬着的心似乎才放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想要见一个人,高瑾言暂时把这种情感定义为“上级对下属的关心”,但是他隐隐明白,这种感情,不仅仅是这样。
这时,床上的人突然轻咳一声,似乎是冷着了,他缩进被子了一点。
高瑾言看着白深安静的睡颜,看着那淡粉色的唇,他抿了抿唇,顿时觉得身体中升起一股火,从小腹蔓延到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