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高氏两兄弟相碰面
高瑾瑜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一下眼前人,但看了看自己满手都血污与肮脏,还是把手放了下去。
他看着白深,低声哀怨了两句,“你我上次分别,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怎么,现在我们之间就生疏了吗?”
白深急道:“没……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但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白深利索地脱下自己的中衣,只留下一件染了血的上衣披在身上。凌乱的衣衫盖不住他的身体,棕色服饰下是一片白皙灵修的身体,在摇曳的火光下,肌肤的颜色与橘黄的火光交错。
高瑾瑜脸色微红,转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冷吗?”
“不冷,这里的天气还没有兰泽一半冷呢。”
他找了几块锋利的石头将它撕碎成一缕一缕的布条。做完这些,他看着高瑾瑜,告罪一声:“得罪了,高大人。”
说完,他利索地扒下高瑾瑜染血的衣裳,留下一条裘裤勉勉强强遮住重点部位,然后用着火把燃烧留下来的草木灰简单敷在伤势较浅的伤口上,重伤他是万万不敢处理的,只能用布条绑住防止出血过多。
大小伤口不断,白深也只能简单处理,在处理高瑾瑜的同时,他也要注意高瑾言的情况,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简单处理好高瑾瑜这边的情况后,他又立马飞奔跑到高瑾言身边,高瑾言的情况没高瑾瑜这般严重,虽然同样浑身浴血,但是高瑾言武艺卓绝,接连躲过了数次伤害,身上的大伤比高瑾瑜要少得多。
高瑾瑜看着白深,问道:“你怎么会和这个人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有多危险?”
一道冷厉的声音传来:“论危险程度,你也不遑多让,被人追杀到躲在一个小山洞里等死,若不是我们,你觉得你还能活下去吗?”
高瑾言醒了。
高瑾瑜道:“我是活不下去,现在不也活下去了吗?倒是我这大哥,不可一世,不也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吗?我还想着是哪位厉害人物,竟将得我这位大哥逼到这里。”
说到这里,高瑾瑜也不禁想到,这群刺客在同一天刺杀大熠两位手握大权的重臣,其计划性,周密性以及这群刺客超群的武艺,绝不是一般人物能完成的。
他在遇见白深和高瑾言以前,一度认为是高瑾言策划的这件事,但现在看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今天的刺客,不仅强,而且心性绝对强大无比,任何事任何话都无法引起他们的波动,仿佛他们的世界只有一件事:就是杀了他们要杀的人。无情无感,甚至可以用傀儡来形容他们。
能指挥这种级别的刺客,除了高家三兄弟之外,就只有那看起来温温吞吞不争不抢的温宰相了。
温如故是个坚定的保皇派,为人冥顽不灵,古板迂腐,手底下的人不知道被肃清过多少次了。而高瑾彻,草包一个,属于那种典型的给了他隋玉和珠也会当臭石头扔掉的人,他能策划出这场戏?高瑾瑜觉得不大可能。
这一切的一切,无不让他把幕后主使的身份往高瑾言身上猜,毕竟一个古板的老头和一个草包,哪有位极人臣只手遮天的权臣嫌疑大呢?
这便是这场戏的目的所在,给人一种迷糊不清的景象,却无时无刻不把人往错误的方向引导,若不是这次高瑾言也被人刺杀,恰巧两人又相遇了,那么他一定会怀疑这一切是高瑾言的手笔。
高瑾言也想到了这一点,在这之前,他也一度怀疑这一切是高瑾瑜做的。
若高瑾瑜死了,那么正合幕后之人的意,若他没死,则顺理成章将一切的疑点推到高瑾言身上,两人鹬蚌相争,最后得利的还是那幕后人。
高瑾言冷喝一声:“伶牙俐齿。我且问你,今天这件事,你可有什么眉目?那群人何事找到你的?你又在何地做着何事?还有,今晚的宴会,你为什么不来?”
高瑾瑜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毕竟高瑾言是坐着的,他这么躺着,光气势上就弱了一些。
白深见状,小心地把他扶起来,接着,便听见高瑾瑜说:“那群人是亥中时出现的。我虽然没去,但是也知道宴会上的一些状况,打听到高瑾彻和苏明鸢两人闹了矛盾,高瑾彻一怒之下离席而去,留下群臣满脸错愕。宴会上恰好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又恰好被人追杀,真是可疑。你觉得呢?”
高瑾言道:“高瑾彻虽然养着一些人,但是这几天并没有什么动作,想要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抽遣人手,概率不大。”
高瑾瑜道:“宴会上出了乱子,高瑾彻想要在混乱中掩人耳目再容易不过。这事看来计划很久了,光凭高瑾彻一个人是无法完成的,毕竟,就他那高不成低不就的模样,但是,如果加上温如故就不一样了,那人看着温和,实则心机深沉,虚伪至极。”
“温如故智计加上高瑾彻的人,确实可以做到。但是这也仅仅是我们的推测而已。”
两人思来想去无头绪,最后不知道怎么吵了起来,话里话外尽是针锋相对,实在煎熬。
“高大人,这衣裳全被血染湿了,等我放在放在洞口吹一吹,干了再穿好吗?”
白深拿起满是血迹的长袍,正要往洞口走去,忽然想到了什么,有所悟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自责道:“我真是犯糊涂了,这衣服挂到洞口去不是求着那些杀手来杀我们吗?我还是挂到里面去吧。”
白深折返回来,正要往深处走,却听见高瑾言厉声道:“站住。”
白深疑惑,转头看向他,只见他脸色黑沉如水,怒意遍布,一旁的高瑾瑜也温和不到哪里去,两人一副水火不容的样子,感觉下一刻就要掏出刀子出来互相厮杀。
“将军,怎么了?”
高瑾言生生压下怒意,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你是我的人,不要管那些不相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