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霸气护短警告众人
“这……这位兄台，你说话未免有些过分了。但看你似与白小子相识，罢了罢了，我们也不追究了。”那汉子努力地平了平心绪，尽量用一种平和的语气说话。
他刚才是真的被这个人的气势惊住了，但一想到不可在众人面前乱了阵脚，努力的定了定神，才没显出什么异样。
可眼前的男人置若未闻，他忽然凑近，稍稍低头，将视线平视，两人四目相对，他也不说话，侧头看了看白深，又转头凝视这汉子。
汉子被这眼神盯得发毛，眼前的人如利剑出鞘般极为炫目，汉子被他惊得忍不住后退一小步。
他后边，正是那个妇人，妇人仍是跪在雪地上，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躲在汉子身后，汉子后退时，也看不见下边的妇人，竟然一脚绊在妇人的身上，背朝地面朝天地摔了个措手不及，难堪地倒在地上。
可这时没人笑话了，一个个拧着个脸，都默着不说话。这时，突然从人群后面冲出来三个男人，各自拿着一把武器，有的是斧头，有的是菜刀，甚至把扫帚也拿了出来。
一个个挥动着武器，大叫一声，凶神恶煞地朝高瑾言打来，却只看到他只手一挥，他们手上的武器便断了两节，只留下木头手柄握在手中，实在好笑。
众人被他露的一手彻底惊住了，呆呆地看着手足无措的几人。
那三人没了武器，想要上前却又不敢，这时后退又显得胆小怕事，一时间进退两难，不知怎么办才好。
在他们慌神之际，高瑾言蓦然转前，一脚横踢，三人应声而倒，像李三一样倒在地上狼狈至极，疼得他们鬼哭狼嚎，不过他们好在清醒着，没想像李三那样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几人的脸色顿时变得惊恐，望着前面站立的男人，想说些什么，却咿咿呀呀大叫一阵，吐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双手撑着地，胡乱地刨地，平整的雪地被他们挖的坑坑洼洼，想挣扎着起身，却被吓呆了。
高瑾言却还是沉着一张脸，他从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块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幽幽地闪着银光。
他两指微动，将手中像是刀片一样的东西掷了出去，稳稳地插在了李三的腿上。
李三本昏睡着，被这剧痛弄醒了。李三腿上顿时血流如注，溅了旁边的女人满脸血，李三媳妇怕得大叫，像是木梳子划破镜子那般尖锐难听，她乱了心神，把抱在怀里的丈夫一下子推开。
李三被人用东西刺进了身体，又猝不及防被他媳妇一下子推到雪里，顿时气得冒火，用一只手撑着身子，给了他媳妇一耳光。
“该死的婆娘，老子血都止不住了，还不给老子包起来”，他边叫骂着，边撕扯着她的头发。
那妇人忍受着他的打，原本整齐的头发也被他扯得乱糟糟的，脸红肿起五根手指印。
她边哭着，边帮他把伤口里的东西夹出来，那东西原来是一把断剑，只有刀锋那一截，它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血不断地从上面滴落下来，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娇艳的红梅。
剩下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妇孺，平日里傲气得很的村长此时也躲在人群后面，不露面也不说话，拄着根棍子当拐杖，从人群的缝隙中悄悄打量着这个优雅从容的男人。
高瑾言还是那么矜贵，静静的站在前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几人，随即又转过身来对众人道：“现在，可以滚了吗？
众人一听，也不敢多逗留，人群散去，各人拖着各人的孩子，匆匆离开。
李三媳妇背着李三，踉踉跄跄地逃开，还出来几个年轻妇人颤颤巍巍地低头上前，把还在雪地上乱刨的几人拖走。不一会儿，众人就散完了，二伯二娘却还瘫坐在一旁，没有离去。
高瑾言瞥了瞥两人，知道他们是白深的叔伯，也不去管他们了。
人群散去，留下一地被踩得碎乱的雪，原本拥塞的雪地顿时变得宽阔开朗起来。
高瑾言才转过头来，看着棺木旁奄奄一息的人。
白深狼狈不已，银发碎乱地掩住他的面容，衣服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大大小小的洞透着冬日的寒风，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俊挺的鼻子染上了红色的霜粉，脸上还挂着泪痕。
白深恍惚，高瑾言就那么站在他的面前，遮住了一点光线，俊美的面容微隐在背光的阴影中，他是那么高大，而自己却软趴趴地半跪在地上，两个人就恍如神明和乞丐。
白深略感自卑，身子向后退了退，移动时身上细小的碎冰便发出沙沙的声响，簌簌地落在高瑾言的靴子上。
刚见高瑾言时，他便是穿的这双靴子，但那时它被雪浸得冰冷，被血染脏。白深便把这双靴子浆洗了一遍。
北方的冬天极为寒冷，晾晒了一个月也没怎么干，今天居然干了。
高瑾言穿着那一身黑服，没有再穿着白深那简朴的小破衣，整个人如苍鹰那么恣意，就像刚见时那么凌厉锐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白深更加自卑，见高瑾言，只小声地叫了一声“高大人”，便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愿让人看见自己这幅模样。
他呆呆地看着地上苍白的雪，以前他在高瑾言面前是不会这般拘束的，但今天，好像有什么不一样，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到：苍鹰囚于笼，依旧展长空，他们两不是一路人，他终会离开的。
一想到这，白深就忍不住鼻子发酸。
心底那份依恋发了芽，但他知道，高瑾言这样的人不会只困于浅谭深井之中，他属于更高更远的天空，他不会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他也会离去，于是，那份离别的恐惧也像一颗菟丝子一般寄绕在他的心头。
他们一个是一个高山神祇般的人儿，一个是一个罪乱不详厄运缠身的乡野少年，犹如云泥之别。
这样的认知勾起他内心深深的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