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苦战
“神田少将确实过于保守了！”
留着标准八字胡的第5师团二宫治重师团长也不满道。
有了两位师团长带头，第5第8两个师团的的联队长们纷纷嚷着应该让指挥失职的神田少将剖腹谢罪，且这种“集体愿望”有愈加升温的势头，好像会议的主题不是讨论神田为何撤退而是神田究竟该不该剖腹似的。
“诸位就不要怪神田君了，今天我看见神田君在东北军机枪射程内镇定自若指挥作战，怎么能说他是胆小畏战呢，这种精神值得全体将士学习。”
武藤信夸奖道。
众联队长都缄默下来了，神田轻轻虚了一口气，幸好今天自己有那么一段时间的英勇表现也幸好被看到，看武藤信的口气看来自己不用承担失职了，嘴上仍然说道：
“今日作战没有完成任务，真愧对司令长官信任。”
其实他心里忍不住怨道：
这个旅团本来就是被东北军打残的部队，或多或少都有点“恐东北军症”，进攻青岩再次死伤不少已经是伤痕累累了，还派自己这个残破的旅团上阵，留那么多精锐师团联队不用，简直是要逼死人呀。
“其实敌军与我军一样缺乏反坦克武器，只要消灭掉敌军坦克部队，那么我军即可以突破东北军防线了。”
“但是我军迫击炮、掷弹筒、山炮都不能有效打击东北军坦克呀！只有重炮齐射的情况下才能摧毁那些奇怪的坦克。”
武藤默默听着众将官的议论，“重炮齐射！”反复念叨再三后眼中精光一闪。
次日恢复元气的炮兵大队再次把用把炸药用钢铁包裹起来发射到辽日上空，一通炮火随后密密麻麻的东阳军再次像钱塘江大潮涌上来，宣告了东阳军新一轮的进攻又开始了。
抱着武器在战壕里面睡了一夜的东北军官兵们边啃着压缩饼夹肉干的军粮再次与东阳军杀作一团，射程比大盖远的29年步枪让进攻的东阳军用尸体堆满了那段射程差距。双方猛烈交火，但是单兵火力居于优势的东北军越杀越勇，东阳军一时间死伤惨重。
“师长！鬼子出动坦克了！”
防卫南大道路段的101师师长王以哲不喜欢躲到安全的指挥室内，作为师长他还是热衷于在前线指挥部对打仗。听到卫兵的提醒，王以哲连忙举起望远镜，果然十来辆窝窝头状的92坦克推了上来。
“小鬼子没辙了，昨天吃的亏还不够！”
王以哲自言自语后吩咐通信兵：
“联系吴司令！鬼子坦克出动了，乘着还没有和我部缠在一起，给我炮火覆盖！”
昨天被自己的东北军同行打的心惊肉跳的东阳军坦克兵们此时一改昨天嚣张的拉风态度一个个显得低调地慢吞吞行驶上来。刚刚接触到东北军防线，一顿榴弹炮弹长眼睛般从天而降，数辆被直接命中的92坦克连里面的坦克兵一起被轰为了零件状态。
“不得后退！前进！”
战车大队大队长铃木大佐嘶声力竭喊道：
“全速前进！冲进敌军阵地就不会被炮击了！”
硬着头皮的坦克兵们猛踩油门往意味着“安全地带”的东北军阵地冲去，结果速度加快后后面的步兵跟不上，纷纷暴露在了东北军火力下，立刻倒了一片。
被东阳坦克冲入的101师620团王铁汉部顿时陷入苦战，被东北军炮兵炸的一肚子火的东阳坦克兵把怒气尽情地倾泻在战壕里面的东北军官兵身上，一时620团防线支离破碎。情急之下数个决死的官兵视死如归拎着集束手榴弹前赴后继冲上去试图炸毁东阳坦克，不忍心部下用这种血肉抗拒钢铁的方式战斗，王铁汉请求东北军坦克部队再次出动解救危急。
此时城外数处阵地纷纷告急，求助电话一接一个打到了总指挥部。林昂的坦克营再次意气风发出城“收废铁”（坦克营官兵语）去了。
很快尘土飞扬浓烟滚滚中，杀气腾腾的东北军坦克营肆无忌惮地追赶着遇到瘟神般逃窜的东阳坦克大队，就在双方坦克交战在一起的时候，远处武藤信看到这一幕，厉声命令道：
“命令炮兵部队！对东北军坦克部队炮火覆盖！”
旁边的独立第1战车旅团旅团长中山畑少将大惊：
“司令长官阁下！可是我军战车部队已经和敌方坦克混在一起，这样会误击到我方战车部队的！”
武藤信厉声道：
“这是命令！”
中山畑目瞪口呆，他知道司令长官是要用那十几辆正在作战的己方坦克做诱饵。
霎那间，东阳军不分敌我铺天盖地的炮火覆盖下，东北军金贵无比的坦克部队纷纷被炮弹击中，装甲更加薄弱的东阳坦克则直接统统化为了废铁，这一区域内双方正在拼死拼杀的士兵也统统被炸的血肉横飞。
得知消息后大吃一惊的白务又恨又心痛不已，恼恨东阳军居然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又恨自己低估了东阳军的疯狂，心痛的不尽是那些阵亡的官兵，还有那些金贵无比的坦克。
“发射特种弹！”
武藤信命令道。
东阳军炮兵将一枚枚装载着芥子气的炮弹填入炮膛射向东北军阵地，上百枚的毒气弹在东北军阵地上爆炸开来，芥子气和糜烂性气体混杂在一起的毒烟死神般慢悠悠地笼罩在东北军阵地上。
虽然东北军都配发了防毒面具，但是还是有大量的士兵来不及下吸入毒气熏倒，中毒士兵纷纷被抬进城，数量越来越多很快超过了一千。情况最严重的是李玉明的107师，中毒的士兵口吐白沫脸色发青双目赤红，呼吸困难拼命抓自己的喉咙和胸口，双手的指甲间全是抓挠下来的血淋淋的肉丝，看着官兵们生不如死的惨样，李玉明流着眼泪大怒：
“武藤信！老子和你拼了！”
趁着东北军纷纷中毒，戴着防毒面具的第9师团第31联队官兵再次猛攻辽日主要通道南大道，兴高采烈的东阳军毫无警惕地拥上东北军死寂的阵地，不料战壕里面同样戴着防毒面具的东北军官兵突然纷纷跃起，冲在最前面的东阳军的身体立刻在东北军的弹雨中疯狂地扭动起来。
看着身边的弟兄被鬼子毒气毒的生不如死，怒火中烧的官兵们大吼着纷纷豹子般扑上去，短兵相接中猝不及防的日军被射杀一大片，红着眼的官兵们打光了子弹在“为弟兄们报仇！”的口号中嗷嗷叫着和日军拼起刺刀展开肉搏战。
霎那间毒气弥漫的战场上刺刀见红腥血飞扬，杀声震天中双方一一个士兵纷纷倒下，一个个东阳军被怀着“让你们也尝尝毒气滋味”的东北军官兵撕扯下防毒面具后立刻中毒口吐白沫倒下。倒地的双方伤兵们也互相用牙齿用拳头拼死厮打，硝烟弥漫中辽日城下一片腥风血雨很快便尸积成山。
这一幕幕直让远处的第9师团师团长稻叶中将看的心惊肉跳，在这种双方混战肉搏的情况下部队根本撤不出来只得采用添油战法，想到这便派第35联队也参加进攻。而东北军104和108两个师一部也迅速赶来增援，双方惨烈厮杀肉搏仍在在继续，且人数还越来越多。
远处观战的武藤信也有些不安，问道：
“从青岩到辽日陆军航空兵多久可以驰援？”
副官横山大佐回答道：
“大概需要25分钟。”
“那么现在毒气还要多久才能消散？”
“按照现在的风速，大概还需要40分钟”
“命令青岩陆军航空兵，10分后火速增援。”
武藤信命令道，他已经等不及毒气彻底散尽了。
独立第5混成旅团攻占青岩后，东阳军便把这个小城镇看成了对辽日作战的后勤基地。一辆辆满载的军用卡车来回飞驰的尘土中，数个弹药库、粮仓和野战医院迅速建立，除了之外，还把镇上小学的操场扩大了成一个小型机场，东阳第1航空师团的“佐佐木飞行中队”便停驻与此奉命配合地面部队参加辽日战役。
不愧是“帝国的空中骄子”，35分钟后“佐佐木飞行大队”的12架三菱轰炸机便准时赶到辽日上空，从空中俯视辽日城外阵地，飞行员们都看到目瞪口呆——双方炮兵发射的炮弹炸开的巨大弹坑鱼鳞般排列的层层有序，几十辆被击毁的双方战车熊熊燃烧着黑烟冲天而起，弥漫的硝烟和未散尽的黄绿色毒气混合着到处飘扬。
分别身着灰绿色和黄色军服的双方战死士兵尸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尸横遍野，那从空中看的一处处红艳艳的“水塘”则是从双方官兵尸体上流淌出来的血水汇在了一起。
此时毒气已经大大消散，防卫的东北军部队依靠战壕依仗着工事继续猛烈顽强抵抗着东阳军攻击，而后续上来的东阳军士兵踉踉跄跄踩着遍地的尸体和血水一股一股往上扑。这一幕幕只看的东阳军飞行员触目惊心。
“诸位！赶紧驰援地面部队攻略！让那些支/那猪尝尝我们帝国空中雄鹰的厉害！”
在亲自带队的佐佐木次郎中队长的命令下，机群从云端呼啸扑下，将舱内一枚枚航空炸弹尽数投到东北军阵地上，东北军猛烈向东阳军开火的迫击炮阵地和重机枪阵地更加是受到了重点关照，直炸的东北军阵地上天翻地覆伤亡惨重。丢光了全部炸弹后的机群意犹未尽继续盘旋在辽日上空，往奔跑的东北军官兵猛烈扫射，直到燃油快耗尽才在地面东阳军的欢呼声中“恋恋不舍”返航。
敌机的一番轰炸后战局陡转，东北军伤亡惨重且士气也衰弱了不少，相反东阳军却士气大增攻势也愈发凶猛，一时间数处城外防线吃紧。
司令室内各部电话纷纷打来
“军长！102师509团伤亡已经达到二分之一，快坚持不住了！”
“报告军座！108师617团正副团长都已经阵亡！现参谋长代职，请求撤退！”
“少、帅！我们团打退日军五次进攻了！弟兄们伤亡惨重！请求支援！”
“司令，这样在城外和日军消耗得不偿失啊！不如把部队先撤进来吧！”
荣臻不忍道。
“但是这样撤回来要是城内部队过于集中，东阳人一顿炮弹和空袭，部队伤亡会更大！”
孙宇飞忧虑道。
反复思索后白务派出了城内固防的105师参战，这已经是白务手中最后的兵力了，101师早已经和日军苦战在一起，现在他身边偌大的辽日城内也只有刘多荃的卫队团了。
得到105师增援的防线勉强稳定了下来，双方俱陷入纠缠苦战之中。这时东北军炮兵部队顾不上误伤己方官兵对日军攻击的各部一顿激射，密集的东阳军被轰倒一大片。
“八嘎！”望着双方鏖战的场景，第9师团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恼怒地责骂身边的数名联队长：
“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拿下！你们究竟是怎么指挥的！”
就在这时，突然“咻”的一声一发炮弹斜飞而来极其精确地射中了正在督战的师团长稻叶四郎等人，顿时一干人等统统被炸得血肉横飞。尤其为首的稻叶师团长，尸体被炸的跟五马分尸一样，脑袋飞出十多米，被收尸的卫兵捡过来的时候已经摔的和一个烂西瓜差不多了。众东阳军官大惊之下环顾四周，却见离师团长等人位置不到30米处，有一辆外壳变形已经被炮弹炸毁的东北军t-34坦克的坦克炮炮口正指向过来，管口还微微冒着青烟。
东阳军炮火覆盖的时候，这辆t-34被炮弹击中了后部发动机而不能动弹，后来车内炮手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车长和机枪手都已经阵亡，自己的右手也被炸伤。挣扎着透过瞭望口看见外面全是冲锋的东阳军，而离自己不远处还有一小群东阳军高级将领在观战，这名坦克兵便咬牙用自己仅剩能动的左手缓缓操控坦克炮对准他们，然后迅速发射，一举炸死了东阳军第9师团的核心人员后这个失血过多的东北军坦克兵才慢慢死去。
师团长和数名联队长的一起阵亡，让进攻的东阳军如无头苍蝇般失去指挥陷入各自为战的不利状态，很快东阳军的混乱和颓势被东北军发现。官兵们纷纷跃出战壕不顾头上飞机扫射反击东阳军，第9师团师团长等人被炸死的消息迫使武藤信下令停止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