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我想你了,宝宝
夏建林最后还是同意了买房的事,看了几个房子一天就敲定下来了,离临清大学不远但离市区有些远,房价也比市区要便宜一些。
装修材料和监工的事都交给了夏建林,设计方案让人改了两天才满意,夏悸的任务结束之后也重新忙碌起来,白天待在机构和学生家里,晚上回来就在房间里写教案。
眼看就要到约好去旅行的日子,周天棋和谢涛去夏悸家里却扑了个空。
家里没人,连店都没开。
周天棋拍着卷帘门抱怨着:“夏悸怎么回事啊?去不去了啊这么多天也不吱一声儿?人也不在家。”
“老谢,你说她总不能一想不开就不搭理我们了吧?给她发那么多消息也不回一个,连你也聊不动她,她几个意思啊?”
“……不知道,等吧。”
于是两个男生在关了门的烧烤店门口的树下打了一下午游戏,天快黑的时候夏建林回家做饭他们才进的门。
夏悸八点半回到家,一进门就看到三个人围着茶几,其中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你们怎么来了?”
周天棋丢下手里的瓜子走向夏悸,“草,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你都一下午了!”
“……等我干嘛?”
“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发你的消息你也不回!”
“都卸了,除了微信。”
“那你有新号了也不告诉我们?可以啊你,都能买房了!”
“……你们是不是来说毕业旅行的事儿?”面对周天棋的揶揄,夏悸也只是笑笑,看了眼他旁边的谢涛,又看了眼夏建林,“抱歉,我不去了,你们玩吧。”
“靠,你没事吧?你提的你说不去了?”
“我那边答应了凯哥助教的事,真去不了。”夏悸卸下背包从包里掏出手机,“攻略我之前做好了,加个微信,回头发给你。你们去玩也是一样的。”
周天棋看了看谢涛,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手机拿出来习惯性地点开了微信,夏悸伸手点了几下,扫了他的二维码。
“……那你志愿填了哪?”
“临大。”
周天棋看了看谢涛的表情,谢涛明显也愣了一下,他们之前的保送考试是奔着同一个学校去的。
“那你们……不就不是一个学校了?”
夏悸对着谢涛晃了晃手机示意他也加个好友,“不是,我想留在临清。”
周天棋觉得她好像不太想说话,句号终结,没有半句掺着玩笑,有些陌生,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聊了,偏偏旁边的人还一句话都不说。
“……临大我们班好像只有宋晓燕去了,她选的心理学。”
“我选的临床——我还要写明天的教案,没事的话你们先回去吧。”
夏悸也不是真的要问他们有没有事,只是说完就直接越过他们回了房间。
周天棋看着她关上的房门,小声对旁边的谢涛道:“她不会傻了吧?刚考完她图什么啊?”
“……我也不想……”谢涛“去”字还没说出口,周天棋就道:“她不去你可不能不去,她都不去了,你要是也不去我去有什么意思?说好去玩的,我抠刻了我一个学期的零食和肉才存的钱,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们在外面闹,夏悸就戴上耳机写教案。
高中三年的书和卷子占了房间一角,之前放在桌上的书也都清到了那个角落,窗帘依旧紧闭着,房间里只亮着一个台灯。
她最近抽空依瓢画葫芦地在白纸上练偏旁部首,颇有成效,偏旁定了位之后至少她的字是站起来了。
夏建林打开门靠在门边,夏悸转头看了看他,谢涛他们已经走了,她摘下一只耳机,“怎么了?”
“怎么不去玩了?人家还特地过来找你。”
“不是说了嘛,我那边跟人说好了要去给人补课,去不了。”
“你以后上班的时间还会少吗?考完了也是该去放松一下,等你真的上班了,想去玩都没时间了。”
夏悸埋头继续写教案,“不想去。”
“因为房子的事?”
“……不是。”
夏建林也看出来了,她从回来之后一直都这样。
小时候还好,她妈妈去世的时候哭几天就好了,现在大了不爱哭了,这么安安静静的反而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你还小,还房贷那种话说说就好了,爸爸又不是没钱也不是赚不了钱,你不要压力这么大。”
“没有,我就是单纯的不想去。”夏悸深吸了一口气,转了一圈椅子,“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忙完就睡觉,睡醒了就出门,还有钱赚。真的,你就别操心了。”
夏建林不像别的家长那样管着夏悸,她一直都是被放养的,只要不违背道德、不犯法,想干什么都行。
说反话什么的在他这没用,他听不出来,你怎么说的他就会觉得你是怎么想的。
所以夏悸说她觉得这样挺好,他也不会再多说什么,说了句早点休息就把门关上了。
暑假三个月,夏悸几乎都在给人补课和讲题,周日腾出来的空就戴着耳机去工地看人装修,看他们贴地砖和水泥,坐在角落里一看就是一下午。
fae开五周年演唱会的时候,夏悸从学生家里赶回家的时候直播已经进行了一个小时了。
夏悸打开直播贺开的节目正好结束,直播推上了一个把人压扁的视频,镜头里只有穿着透明雨衣的欧阳思睿,画面比例被拉宽,所以看起来里面的人又扁又矮,加在视频里的特效最多只有初代西游记的水平。
在线观看人数九千二百六十八万,现场坐满了大半个体育馆,原来这么红的组合,过个生日只配两毛钱的特效。
视频结束镜头切回了舞台,欧阳思睿扎着脏辫穿着黑红相间的风衣站在升降台上,风衣下是酒红色睡衣,红色的麦克风立在身前,妆容又帅又野。
台下的粉丝在叫他的名字,他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台下都是尖叫,夏悸看着镜头一点点靠近他。
欧阳思睿扶着麦克风,身体跟着音乐节奏左右轻轻晃动着,听声音有些沙哑。
他的歌夏悸都记住了,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跟着他一起唱,眼睛和脑子都用来看他了。
她真的太久没见到他了。
一首歌结束,舞台灯光灭了,只有舞台上方一个大大的fae的logo还亮着,台下的灯牌五颜六色,耳机紧贴着耳朵,她们在叫欧阳思睿的同时,夏悸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安静了两个月的心脏在这一刻好像又重新活过来了。
舞台亮起了暖橙色,音乐再起,镜头拉近,舞台上是九个伴舞。
那是年初欧阳思睿从街舞综艺里带出来的,都是他带的他挑的人,也是第一次跟着他出现在那个综艺之外的镜头里。
近景一切,欧阳思睿穿着酒红色睡衣闯入屏幕。
轮到他最爱的跳舞环节了。
欧阳思睿跳舞有股恰到好处的慵懒劲儿,夏悸看着他站在伴舞中间,被伴舞簇拥,和他们从舞台左侧跑到右侧,跳着跳着就笑了,夏悸忍不住跟着他扬起了嘴角。
单人节目只有两个,欧阳思睿的舞跳完灯光就重新黑了下来,没多久主持人的声音就请出了三个少年。
他们都还穿着刚才各自表演的衣服,欧阳思睿站在边上,脖子上都是汗,中间的谢池州给他递水,另一边的贺开把他的红色话筒给他。
主持人让他们正式打个招呼,欧阳思睿匆匆拧好瓶盖谢池州才举着话筒开口:“嗨喽大家好,我们是——”
“fae!”
这句话说了无数遍,由谢池州开头,组合名就三个人同时开口,有他们的声音盖着就听不出欧阳思睿的声音是沙哑的,但轮到他说话的时候麦克风的声音就很小了。
每年都为了混时长要给他们安排游戏,夏悸之前一口气看了五场他们组合的演唱会,每场的游戏都像是哄三岁小孩玩的,弱智又无趣。
今年的也一样,让他们喝自己代言的牛奶猜全名。
夏悸翻开了教案,拿起笔准备明天的课。
教案写了一半,主持人说道:“来我们石头剪刀布,最后一决胜负好不好?”
夏悸抬眼看了一眼,欧阳思睿和谢池州正在石头剪刀布,欧阳思睿输了。
夏悸看过的有他们的石头剪刀布,欧阳思睿好像运气不怎么样,就没赢过。
“好,思睿我们的挑战来了,请抽奖!”
工作人员从后台搬出来一个箱子,欧阳思睿从抽出了一张纸条。
“这里都是我们粉丝写的哦,看看你今天会抽中谁写的小惩罚。”
纸条摊开,镜头切过去把上面的字放大在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主持人也念了出来:“做五个俯卧撑,每做一个就用‘宝宝’哄人。”
他说到“宝贝”的时候,台下一片尖叫,夏悸看到欧阳思睿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和两个队友对视了一眼,耳朵尖又红了。
欧阳思睿拉了拉宽松的裤腿乖乖趴下,话筒被主持人接了过去,“来,话筒我帮你拿。”
镜头是平视他的,欧阳思睿的睡衣是深v领,做俯卧撑的时候衣服布料往下垂,灯光从领口打进去能看到他胸前一排排的肋骨。
“宝宝,”话筒离得太近,夏悸的耳机也贴着耳朵,低低沉沉的嗓音像是就在她耳边吹气,听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该起床啦。”
“宝宝,要好好吃饭。”
“宝宝别哭,乖。”
“宝宝,很晚了该睡觉啦。”
每个的语气都像在哄小孩,夏悸还是听呆了,每说一句台下都是尖叫。
第五个俯卧撑的时候,欧阳思睿的手保持着九十度,没说话。
夏悸回过神,目光不自觉的看着他下垂的衣领。
再不说就真的走光了。
“最后一句了。”主持人提醒道。
欧阳思睿抬头看着镜头,灯光打进去,他相当于敞着胸口,台下的尖叫声更甚。
“我想你了……宝宝。”
夏悸脑子里“轰”的一声,咬着的笔盖“咔”的一声裂了。
后面一个字的发音被他哑没了,做完就迅速捂着领口爬起来,若无其事地走到谢池州旁边调整了一下耳返,趁着主持人说话的时候他们三个也在讨论着什么,有说有笑的。
一直到他们暂时退场换师弟们上台唱歌,夏悸才合上电脑塞进抽屉里关上。
“草。”
想念的苗头刚被按下去,就被几句对粉丝说的情话撩得重新冒出了头。
有些东西经不起细想,想多了就又该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