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作者有话要说： 肌腱炎再次复发，之后一段时间会减少码字量，尽量少用手，所以更新应该跟不上了，我目前暂定的是周更，每周能码多少就在周末发出来。
实在非常抱歉，如果觉得周更难追的话，大家可以等到完结之后再来看。
虽然皮肤很白, 眼睛不小，鼻子不塌，脸也不大, 身材不错，但是，任敏绝不能承认对方一个村姑, 只穿着一身半旧的白衬衫配黑裤子就隐隐把她比了下去。
陆杞年的家属长得精致是不假，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尽显妩媚，但自己长相明艳, 比起来也不差, 只能说是不同的类型。
何况自己从小练舞，论气质, 她典雅高贵甩出对方一条街去, 对方只是一个村姑而已, 这只能证明陆杞年肤浅！眼瞎！
任敏打量一通甩了句话就气哼哼地走了, 只留下院子里的赵秋苓还呆呆的站着, 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发生了什么？
赵秋苓的目光下意识跟着刚离开的那个女人看过去, 猛地一阵风吹来, 空气里细碎的尘土扬进赵秋苓瞪大的眼睛，痒痒的，还带着些刺痛，眨巴几下, 眼眶就泛了红。
“那是任师长的女儿任敏, 文工团的！”
脚步声走远, 姜红玉从隔壁院子探出头来，看到任敏渐行渐远的背影，抱着才一岁的侄子做贼般溜出来就往陆家走, 只是才抬眼，就看到了赵秋苓泛红的眼睛。
唉！
姜红玉心里升起了微妙的同情，同时也有些许庆幸，男色虽好，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呀！
看隔壁赵秋苓，都觉得她嫁了陆营长是高攀了，旁人不知道多么羡慕，但也只有自己这个离得近的邻居，才能看到她的委屈。
赵秋苓还闹不清楚怎么回事，任师长她知道，之前郝大娘给她说部队主要领导的时候说过，但任敏？
和她有什么关系？
姜红玉冒出来，恰好能给她解惑，赵秋苓揉着发痒的眼睛把她让进了院门，眯着的眼睛没留意到姜红玉挤眉弄眼尽显猥琐的表情。
“怎么回事儿？姜红玉同志说说？”赵秋苓顺着对方的心思开口询问。
姜红玉张口欲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闭了嘴，单手抱着侄子，空出一只手竖起两根手指，一副你懂的的模样，“两块饼干！”
“什么？”赵秋苓倒是懂了，就是有点儿不敢信，又问了一遍。
姜红玉翻个白眼儿，换了只手抱有些不安分起来的侄子，再次举起两根圆乎乎的手指在赵秋苓面前晃了晃，“两块饼干做报酬，我就都告诉你。”
赵秋苓：……
真会做生意，不去搞情报可惜了！
“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知道还是哄我？”
“瞧不起人不是？”姜红玉也不急，摇了两下闹着要下地的侄子这才开口，“不是我吹，就我姜红玉的人缘，这个家属院就没我不知道的事儿！”
直说你是个八婆还有一堆同党就行了！
赵秋苓见姜红玉一脸骄傲，两根竖起来的手指放下又起来，就一直要在她眼前晃，也不知道应该给什么样的反应才好，木这张脸说：“行吧！”
这价她出得起！
把姜红玉让进客厅，先从橱柜里把饼干拿出来，对着姜红玉拍了拍盒子，在铁盒子发出当当声中朝姜红玉点点头。
姜红玉看着饼干盒子，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也对着赵秋苓重重点点头。
赵秋苓：……要不是她亲自买的，她都要怀疑盒子里装的是饼干状金条了。
姜红玉是个地地道道的村里姑娘，家里日子苦，也就是亲哥当兵提干之后，日子开始好了起来，虽然她妈也疼她，但是这种奢侈品家里是绝对不会买的，一年能吃一两回桃酥，生病时候有个水果罐头就已经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了。
来部队之后，伙食是好了很多，但零食也是少见的，顶多是桃酥多吃几回，糖块儿也能吃到几个，水果罐头也能不时吃几口。
她以为这就已经是最好的东西了，谁知道之前咬了一口侄子的饼干才知道，还是她见识太少。
可惜向进太小气，咬一口饼干哭半天。
这会儿她马上就能凭自己赚到两块饼干了，姜红玉双眼放光，郑重看向赵秋苓。
怕到手的饼干飞了，姜红玉半点儿磕巴不打，嘴巴一张，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
“任师长是咱们这儿最大的官，任敏是他闺女，文工团跳舞的，部队里公认的一枝花，好多战士都喜欢她，不过她看上了你家陆营长，听说年前都相看了，要不是你来了，我们还以为相成了呢。”
姜红玉一脸的可惜后悔还有一丝说不明白的意味，随即她反应过来，饼干还在别人手里，“当然，我要是陆营长我也看不上她，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你也好看啊，是吧，还是你们更配些，你多好啊，是吧？做的饭香的我在隔壁天天流口水。”
话题说着说着就歪到了吃的上面，赵秋苓看着一脸垂涎向往的姜红玉，赶紧打断她，“说正事儿。”
行！说正事儿，姜红玉擦擦口水继续，“你不知道李家陆营长可受欢迎了，一听说要调来一个23岁的营长，还是大学生，院子里的婶子们都高兴死了，一个个全都盯上了，我都看上了，还花了攒了好久的钱做了一身新衣服，就是我哥那个王八蛋，叫他去给我说合，结果他非不去，跟我那嫂子一样，良心都被狗吃了，气得我收拾包袱就回了家！\"
哦，所以你有事儿回老家了是这个事儿？
赵秋苓一言难尽地看向说得眉飞色舞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姜红玉，默默闭了嘴，只当没听到。
“我走那天听说了，陆营长被任家叫去了，家属院里的婶子们一听就知道是为了任敏，可生气了，都嫌她家下手快，我回来的时候听说陆营长结婚了，一开始还以为是任敏来着，谁知道不是！这任敏肯定是因为陆营长没看上她生气了，知道你来非要来看看，看有什么用？再看也不是她的，陆营长对你那么好，我做邻居的最知道了。”
“你说她，一个大姑娘，20岁了，那么多人都看上她了，又不是没人要，怎么就不结婚呢？”她要是早结了，部队里的大小伙子死了心，自己的机会是不是就多些了？姜红玉说起这事儿语气颇有些埋怨的意味。
任敏结不结婚跟自己又没关系，赵秋苓可不想讨论20岁未婚是不是老姑娘这种奇葩问题，赶紧开盖子把饼干给了姜红玉，堵住她的嘴。
“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该做饭了。”
见了饼干，姜红玉也顾不上什么任敏了，一把拿过来就先塞了一块到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行吧，我先走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儿一定要找我啊，这个院子里我的消息最灵通的！”
姜红玉吃着饼干依依不舍地单方面定下了这种买卖。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赵秋苓倒是觉得这买卖十分划算，关键是她今天听姜红玉这么说，大致就确定了这真是个没什么心眼儿的，说任敏还能把自己给搭进去。
郝家虽然也能打听，但郝大娘人情世故娴熟，她说的，和自己想要了解的，未必分毫不差，姜红玉这里却简单的多，敷衍地点点头，赵秋苓半推着把不大想走的姜红玉推了出去。
“你看，你哥回来了。”
远处小巷口拐进来几道身影，最前面的，恰好是姜洋牵着两个孩子，姜家老大老二一个5岁一个3岁，都在幼儿园里，看样子今天是他去接的。
姜红玉瞥一眼，没留意她哥，倒是一眼看见了被牵着的两个侄子，姜红玉一低头，话也不说了，一边往嘴里塞饼干一边朝家里走去。
赵秋苓见状目瞪口呆，过后开始担心，“你慢点儿，别噎着。”
实在不行我一会儿送你几块……
赵秋苓话没出口，姜红玉已经一边咳着一边进了姜家。
在门口愣了一会儿，赵秋苓就对上了姜洋和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脸上带着疑惑，因为姑姑明明看见了他们却不理，喊她也不应，连姜洋都觉得有些纳闷儿，开口打了声招呼就想问问赵秋苓。
赵秋苓莫名心虚，哪里能站着等姜洋问，打着哈哈就一把扯过跟在姜洋后面此刻刚好走到家门口的陆杞年回了家。
刚回屋里，饭还没盛出来就听见隔壁姜家孩子的二重奏，以及姜洋骂姜红玉没出息的声音，紧跟着的是姜红玉的顶嘴，然后是姜洋气急败坏的训斥声。
赵秋苓顿时更加心虚了，部队里姜洋时不时给陆杞年找事儿，这一看好像她是为了给男人报仇故意挑拨对方家里关系的心机女似的。
天知道她就花了两块饼干的代价，要是这样就能挑拨，那这成本也太低了些吧？
都是姜家自己的问题，与她无关，赵秋苓这么告诉自己。
“你干什么好事儿了？”陆杞年调侃。
“什么叫我干什么好事儿了！”赵秋苓闻言不满。
秋秋什么都好，就是一干坏事儿就心虚，一心虚就忍不住干活，平时回家，她除了做饭，其他都是甩手掌柜，端菜盛饭，擦桌子收拾碗筷都是自己的活，陆杞年早已习惯，此刻看着递到他眼前的白米饭，还有正在给他倒水的窈窕背影，忍不住戏谑地盯着她。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对视一眼后赵秋苓败走，移开了视线，随即赵秋苓重重把水杯放到饭桌上，坐下拿起碗筷准备吃饭。
一口米饭塞进嘴里，想着陆杞年那一副我知道你干了坏事的表情，赵秋苓把它当成陆杞年嚼了又嚼，等咽下去的时候，总算恢复了平静，跟着就想起了整件事情的起因。
赵秋苓问：“你知道姜红玉今天为什么来咱们家吗？”
为什么？
这是邀功吗？
“终于受不了你的美食引诱了？我媳妇儿这招实在是高！”姜洋在营里给他找事儿，秋秋就让他后院起火，拐着弯儿帮自己把工作做好，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陆杞年感慨。
想的倒是挺美！
赵秋苓嗤笑，“因为家里刚才来了一个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莫名其妙地对我说了一通难听话之后就走了，我又不认识，姜红玉就好心来跟我解释了，你猜，来的是谁？”
陆杞年一听到年轻漂亮的女人脑子就开始自动报警，秋秋来家属院总共不到一个月，除了隔壁两家之外，应该没有认识的人，得罪什么的就更谈不上了。
况且此刻她神情似笑非笑，原本就妩媚的桃花眼更是染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那表情，迷人中透着危险，就差明明白白告诉他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可他一天到晚在部队里，女人都遇不到几个，更别说年轻漂亮的了，陆杞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能试探地开口说：“年轻漂亮的女人？那不就是媳妇儿你吗？”
“少油嘴滑舌！”赵秋苓不吃这套，放下做作的笑脸，伸手把特意给陆杞年做的蒜苗炒腊肉拿开，换了一盘清炒菠菜过去。
绿油油的？
陆杞年也不知道赵秋苓的意思到底是不好好交待就不给吃肉呢还是别有所指，一时间糊涂不已，好在千变万变，说好话总是没错的。
“我真不知道啊，自从我参军以来，从军校开始，就一直谨记媳妇儿你的教导，远离女同学，女军医、女护士、女战友、女文工团员，我身边连只苍蝇都是公的，年轻漂亮的女人可不就只有媳妇儿你一个嘛！”
“你提这个干嘛！”赵秋苓脸一红，黑脸再也维持不住。
黑历史啊黑历史！
靠着黑脸诈陆杞年的打算落空，赵秋苓只能直接质问。
她倒是不相信陆杞年跟那个什么任敏能有什么，要真有什么她们也就结不成婚了，但男人嘛，有机会就敲打敲打，也不是什么坏事，可惜直接质问总感觉落了下乘，赵秋苓心里也就略带了些不舒服。
赵秋苓心里有数，陆杞年是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我跟任敏相看？”
“这是哪儿传出来的？”
“胡说八道！”
“这些个女同志，还军人家属呢！一点儿觉悟都没有，成天就知道胡咧咧，秋秋你可不能跟她们学！”
“姜红玉从哪儿听来的？我跟她不熟啊，她自己编的吗？还是她听谁说的？”
姜红玉要是想挑拨自家的关系自己胡说八道还好，要是听来的，从哪儿听来的？多少人再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
“你真不知道？你不都上任家去了吗？”
赵秋苓见陆杞年真的一头雾水，不像是装的，这下倒是更好奇了，她可以理解陆杞年拒绝了任家，怕她误会没有跟她说，但陆杞年自己都不知道？
什么情况？
“我去任家是师长见我刚刚调来，怕我有什么不习惯的，叫去问了几句工作，鼓励了几句而已，没待多久就出来了呀，而且师长压根儿就没说这方面的事儿啊，要是说了，我当场就会拒绝了。”
“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问你工作要叫到家里去吗？”
“首长比较忙，平时在师部比较多，要是工作起来忘了时间，只能下班之后找我也不算什么大事啊。”
陆杞年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刚来，前头营长又走了两个月了，千头万绪的，脑子里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压根儿也没往别的地方想，再说，对方说的也是工作呀，要是有心，总该问问个人情况吧？
对方一问，他不就顺理成章的能说自己准备打结婚报告了吗？
结婚报告不用师长批，自己团政委批了就行，鉴于自己当初在边境线上，一直也回不了家，假期又有限，因此调过来之后，他的老领导替他跟刘政委打了招呼，保证了秋秋的政审没问题，结婚报告批得特别快。
一个营长结婚也用不着特意跟师长打招呼，批完报告他跟政委就休假了，估计也没来得及跟别人说几句，结果就阴差阳错的，误会了？
“真要没什么人家还能上门来看我？还说也不怎么样？”
“放屁！”陆杞年陡然提高了声音，把赵秋苓吓了一大跳，筷子都掉桌上了。
“什么叫也不怎么样？敢说我媳妇儿不怎么样？她算什么东西？我媳妇儿比她优秀漂亮100倍，在我心里没人能比，她要有本事，放马过来，看我不骂死她！”
这要是还听不明白陆杞年这是在插科打诨拍马屁，赵秋苓就白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这人，在外端的厉害，温和儒雅，回了家，不要脸的时候还真是无人能敌！
赵秋苓本想送他两个白眼儿，但陆杞年顶着一张帅的毫无瑕疵的脸，一脸真诚地说着漂亮话，就算知道他是在拍马屁，依旧忍不住心软两分，嘴一张，还没骂，先忍不住笑开了。
“你就贫吧你！真该把你手下的兵叫来看看你这不要脸的样子！”
“怎么能说贫呢？我多真诚啊！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真的，谁也比不上我媳妇儿！”
凤眸微垂着，低沉的声音配上深情的眼神，赵秋苓招架不住，拿起筷子故作严肃地敲敲桌子，“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