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陪沈哥哥上山
福小芸话音刚落。
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沈清河抱着一大捆的干净茅草，抬脚跨过了福小芸家低矮的小篱笆，便把这一捆茅草，放在了桌上。
看见这捆茅草，福小芸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随即，她就看见，沈清河的眼睫毛上，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闪烁！
是晨间的露水！
在清晨温暖太阳光的反射下，映衬得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都柔和了几分。
好好看。
福小芸觉得自己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小人参，理直气壮地就又多看了几眼。
“沈哥哥。”
福小芸心中动了动，忍不住就摆动着小手到了沈清河跟前，问道：“你怎么来啦？你知道我家漏水啦？”
“不用知道。”
沈清河摇头叹了口气，视线落在了他家一片狼藉的院子里。
嗯？
福小芸顺着沈清河的视线望了过去，果然就看见，沈清河家的院子里，满地都是杂乱无章的茅草。
是她大哥房顶上吹过去的！
“……”
福小芸忽然有点不好意思，刚想道歉，身后的福大富接过那一捆茅草，就道：“谢了，就是好像少了点。”
沈清河也不在意，就道：“没事，我今天正好要上山。”
上山？
福小芸想起养育自己的那片林子了，顿时兴冲冲道：“我也去！”
不等沈清河回答，福大富义正言辞地就拒绝道：“不行！妹妹，你才五岁，这么小，怎么能去山里？那里面危险！”
“昨晚下了雨，路上还滑溜着呢！”
福小芸不知道什么是滑溜。
她只知道，家里穷，山里好东西多，她去一趟，说不定能搞到点什么好东西，来帮家里改善一下情况呢！
“没事没事。”
福小芸从小就是在山里长大的，对这片林子里有什么，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摆摆“触须”道：“我在家里也无聊。”
“等会大哥二哥就出门去了，三哥和堂哥也要帮人做活，我还是跟沈哥哥上山吧！”
福大富听福小芸说起这个，就沉默了。
他家里情况不好。
奶奶五十多了，还要帮人浆洗衣裳呢。
昨天，福小芸就是一个人留在家里看家的时候，出了问题。
犹豫了一下，福大富就有点哀怨地看了一眼沈清河，几乎是咬牙道：“那你记得照顾好我妹妹。”
“嗯。”沈清河轻轻点头答应。
他语气虽然平淡，福大富却感觉到了郑重。
福大富稍稍放心了一些。
就在这时，福小芸想起昨日大哥对自己的叮嘱，就跑到他面前，道：“大哥，沈哥哥说他今天要上山！”
福大富一脸懵，这事儿他知道啊！
“大哥？”
福小芸也很疑惑，问道：“昨天你不是叫我，把沈哥哥说的话，都给你说吗？”
福大富：“！！！！”
沈清河：“？？？？”
片刻后。
福小芸跟在沈清河的身后，欢快地就朝着曲河村后头的大山里走去了。
福小芸哼着从前在别的喜鹊那儿听来的歌儿，十分欢快，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还有远处飞来的鸟雀，欢喜雀跃。
“啪嗒。”
结果……
没看路的福小芸，一下子就踩进了小泥坑里了，布鞋进了水，把一只脚抬起来时，泥水还在往小水坑里流。
咦惹。
福小芸小脸都快拧巴在一起了，她觉得脚很不舒服！
跟以前扎根在土里，下雨时吸收雨水的欢快感觉完全不一样！
正想着，头顶传来了沈清河叹了口气的声音：“小心点，别傻站在坑里了。”
嗯？
福小芸都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小手，就被沈清河给握住了。
“我带你走。”
沈清河语气坚定，走在前头，每一步都那么有力。
福小芸咽了口唾沫，有点害怕。
她手心里还有小人参触须呢，她家沈哥哥难道就没觉得，握着她手的时候，有点粗糙吗？
“那个……”
福小芸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忐忑着就问道：“沈哥哥，我手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呀？”
沈清河莫名其妙，停下脚步，还认真看了一眼福小芸的手心，然后回答道：“没有，你手不舒服吗？”
没有？
福小芸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
小小的人参根须那么明显，沈清河竟然看不见！
还是说——
福小芸用另一只手挠了挠下巴，疑惑的大眼睛看着天，觉得，难不成这小人参根须，只有她自己才能看得见？
太好了！
不用担心自己的小秘密被发现了。
高兴的福小芸，步履都轻快了许多，蹦蹦跳跳地跟在沈清河后头。
沈清河大约也发觉了福小芸的“异样”，回头来看她时，却只觉得她可爱极了，圆乎乎软软的，便笑了笑。
很快，两人进了林子。
下过雨后的林子，比往常安静，除了脚踩在落叶上的声音以外，基本上没有什么声响。
福小芸左看看右瞧瞧，总感觉哪哪都熟悉，却又好像，不是她待的那片林子。
“嘘。”
就在这时，沈清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福小芸回头过来，放慢了脚步，就见沈清河慢慢靠近了一棵大树，然后掀开了那里的草皮子！
他竟然能把一整块草皮子掀开！？
福小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想起以前自己跟隔壁小草斗嘴时，每天都恨不得能把它连根拔起，可它太强大了，下大雨被吹得垂在了地上，第二天还能屹立着站起来！
紧跟着。
就在福小芸震惊得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就发现，沈清河掀开草皮子后，草皮子底下，有一只灰麻麻的小野兔。
“有货。”
沈清河看见小野兔很高兴，伸手进了土坑里，就把小野兔提溜了起来。
小野兔还有气，在沈清河手上无力地蹦了一下，就被沈清河丢进了身后的背篓里。
福小芸直到看着沈清河将一切一气呵成地做完后，才回过神来。
“沈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太厉害了！
福小芸露出了崇拜的眼神。
“没什么。”
沈清河看似不在意，嘴角却忍不住扬了扬，道：“就是做了个陷阱而已，弄了一块草皮盖上去。”
“这里附近有野兔出没，正好就抓到了一只。”
陷阱？草皮？
福小芸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些，感兴趣极了，拽着沈清河的袖子，忙让他多说一点点。
晌午。
小山沟旁的溪水边。
福小芸认真洗了洗手，又用竹筒打了一桶水，转身回到了篝火旁。
沈清河正在烤小兔子。
兔肉“滋滋”冒油，散发出香味，福小芸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呜呜呜，可怜的小兔兔，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吸风饮露的小人参啦，我现在也是要吃肉肉的，对不起啦！
福小芸在心里这么说服了自己，就把竹筒，递给了沈清河。
“谢了。”
沈清河接过竹筒，刚喝了一口，忽然就低头看了一眼竹筒里面的水，咦了一声。
福小芸还在看小兔子，听见沈清河的声音，心就咕咚了一下。
完了完了。
她洗完手，忘记跑远一点接水了，该不会水里有她手上的泥巴吧！
果然，沈清河抬眸看向福小芸，问道：“你这水，在那溪里接的？”
“对……”福小芸咽了口唾沫，将下巴埋在了膝盖上，想道歉，忽然就听见，沈清河道：“好像比之前好喝了些。”
！？
福小芸很惊讶，就见沈清河已经把竹筒里的水喝了大半，还把竹筒，递给了她。
下意识接过竹筒的福小芸愣了愣，她低头一闻，好像明白了什么。
竹筒里，有她的味道！
小人参根须的味道！
她明白了。
难怪沈哥哥觉得今天的溪水比往常好喝呢，原来是她的手在溪水里浸泡了一会儿以后，就多了点小人参的味道呀。
“沈哥哥！”
福小芸忽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将竹筒递给沈清河，眼巴巴道：“多喝点！这水喝了对身体有好处！”
嗯。
沈哥哥太瘦了，以后多喝她的人参根须水，能长得更壮实！
还有她哥哥，她奶奶，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