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陈仓暗度
“下次再有战斗，记得把各种武器的指令代码和威力大小，一起报给我。”方小乙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机盖合上。然后慢慢地走到那具只剩半截的尸体面前。“这次算是我主动出手的，不知道单位能不能帮到我，不然，我还是先主动报备一下？”想了想，方小乙还是决定打一个电话给闫叔报备一下。于是一边翻找着尸体上有用的线索，一边打开手机，给闫叔拨了过去。
没有多余的时间去理会，为什么史派克突然之间能“说话”了，方小乙决定在青姐察觉到这里的动静之前，先把死者的身份给确定了。“千万要是成飞阳啊，不然，我之前的很多猜测都要重新推理了。”方小乙边翻边嘟囔着，结果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翻到尸体左边裤袋的时候，掉出来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赫然写着：申学初。
“初？”方小乙瞬间觉得头又大了，“都是‘学’字辈，这个申学初和王学旭他们应该是一伙儿的，但是这样的话，（旭阳东升）这个组合就有待商榷了。如果成飞阳不是‘闹钟’小组的，仅凭旭，初，东，升根本无法排列组合成词句。可是加上成飞阳，无论是（旭阳初东升）或者（初升旭阳东），都感觉很拗口，看来这个闹钟小组，不止这么几个人啊……”
“喂？小乙？有什么急事么？”电话终于接通了，那头依然是闫叔，哦，不，闫局长。闫局长用和蔼可亲的声音询问方小乙发生了什么，她只得硬着头皮，把这边发生的事情做了一个简略而真实的汇报，当然，还是隐去了自己和朱十二接触过的经历。“你的意思是，你在事件调查过程中无意间干掉了三名疑似真火教的教众？”出乎方小乙意料之外，闫局长并没有第一时间责骂她，而且还帮自己，给方小乙的一系列行为，做了一个“有利于她的定性”，“然后为了追击逃跑的一名教众，不小心破坏了学校的公共设施？”
“谢谢闫局长！”方小乙赶忙在第一时间送上了自己的马屁。“嗨，你这孩子，这么说就见外了。”闫局长笑了两声，“这些罪恶的事情当然都统统算在真火教的头上了。虽然你只是一个实习生，但也是和我们单位签过正式合同的，我们单位当然会在你出工的时候保护你的个人利益了。”紧接着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很自然的说道，“更不用说我们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于公于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闫局长安抚了方小乙一下的情绪，并告诉她，自己会立刻派人来岚山书院接应她和青马，让她们继续搜查相关证据，并在调查结束后，向局里提交一份完整的调查报告。方小乙立刻满口答应下来，接着挂断了电话。
“小……小卒子？”身后的洞口穿来青姐的呼唤声，方小乙站起身来，侧头看过去，清洁工老大爷正手足并用地从洞里爬了过来，“青姐，你这也太浮夸了吧？哪有你这样身手敏捷的老大爷？”方小乙有点哭笑不得。“诶呀，你根本不晓得我在游泳馆找到了什么！”刚爬过洞口，青姐就看到了地上的尸体，直接惊呼出了女人的声音，“我的老天爷，这，这是你干的？”
“是的。”方小乙点了点头，“在本次事件的调查过程中，为了防止他逃跑，我不小心失手打中了他，并且破坏了这栋大厦。刚才，我已经向闫局长汇报过这件事了，他说稍后，会派人来接应我们。”青姐老爷爷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方小乙，发出的依然是女人的声音：“不小心？失手？你觉得我是那么好骗的人么？”
她快步走到洞口前，情绪略带激动的，用手比划着洞口的大小：“这么笔直的轨迹路线，这么浑圆的洞口，怎么可能是失手？”说完之后，可能自己也觉得有点失态，咳嗽了几下，走到方小乙面前，压低了声音，用老人的声音和口气说道，“我知道，是不是出发之前，橙仕偷偷塞给你了几件苟老头秘密研发的新式武器？”
“苟老头是谁？”方小乙尴尬的摆摆手，直接把身边的背包递了过去，“我真的是一时失手，按错了，我身上根本没有带什么秘密武器，不信你查呀。”“诶呀，好了好了，就是逗逗你，认真就没劲了啊。”青老爷爷撇撇嘴，给了方小乙一个白眼，反手把她的背包推了回来，“苟老头是地知局二处的处长，专门负责四相局的新式武器和装备的设计与研发。我还以为是老包子给了你什么新产品呢。”说着，她就招呼方小乙，让她和自己一起从洞里再钻出去。
“苟老头……哦，不，苟处长，他，是叫苟悠么？”方小乙瞬间来了兴趣，边钻边问道。“怎么？不喜欢老包子这类文质彬彬的书生，对那种爱动手的科研狂人感兴趣？”率先爬过洞口的青老爷爷已经站在了行政楼后面的草地上，身旁还有一个打开的，黑色金属制成的圆形盖子，很显然，之前，她就是从这里钻出来的，“苟处长好像叫一个挺拗口的名字，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起来了，但是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肯定不叫苟悠。”
“这里面是什么？”方小乙爬出洞口，站起身来，走到青老爷爷身边，看着金属盖子，轻声问道。“是一个很大的实验室，但是这会儿已经没有其他人了。”青老爷爷只是默默的看着那个洞口，完全没有要方小乙陪着一起进去，一探究竟的意思，“失踪的几个人，都躺在里面的检测床上，有穿着有游泳衣的橙炮和黄车，张老师，院长毛秋晴。甚至，还有很多我叫不出名字的学生。”
“那么，它的入口？”方小乙继续追问道。“是的，你确实没猜错，入口的确是在游泳馆。”青老爷爷点点头，“游泳馆一楼，公共盥洗室的第一个隔间，就是这座实验室的入口。”“厉害啊，姐！真不愧是老牌调查员。”方小乙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这么隐蔽的地方，你也能找得到？”“不是我找到的，我也是一不小心，掉进去了。”青老爷爷转过身去，努力的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此刻的尴尬。
“嗯……那他们现在，是处于一个什么样子的状态？”挠了挠头，方小乙只能岔开话题，缓解一下现场尴尬到极点的气氛。“很奇怪的状态。”再次咳嗽了一下，似乎稳定了情绪，青老爷爷转了过来，脸上也恢复了刚才的镇定，“每张床的旁边，都连接有很多仪器在检测他们的生命状态，脉搏，呼吸，血压等等，一切生命指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但是人始终处于昏迷状态。”正说着，青老爷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从怀里的夹层袋子里，掏出了几张小单子，递给方小乙。
“我尝试过唤醒他们几个，但是毫无反应。这些个，是在张老师的床边，找到的。”他无奈地摊了摊手，“不过，我也看不懂上面的这些数据到底有什么具体意义，但是从这些数据单的日期来看，张老师进入这种诡异的状态，似乎已经有些日子了。”方小乙把单据接了过来，仔细了看了看，什么血小板，白细胞，血压数值，看得她一阵头大。“看来，专业的东西，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看。”忽然，单据右下角的两个签名吸引了方小乙的注意力：“初步检测：时针。复核检测：钟摆。”
“这就对上了！”方小乙兴奋的拍了一下手里的单据，“这个单据，最好的一个信息说明，这个小组确实不止时针，分针，秒针这么三个人。但是，钟摆是否就是成飞阳本人，仍然要打一个问号。而且，还缺少一个响动的器具。那么，最坏的一个结果，除了学字辈的四个人和成飞阳，这个钟摆，是这个团队的第六个人。”
“很好！”方小乙满意的点点头，但是并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告诉青老爷爷，自己是卧底这件事，在上级没让她主动暴露之前，她决定，要继续一直保密下去。现在想来，它们能安排一个自己进入四相局，方小乙又怎么知道，它们不会安排其他人混进来？待遇福利这么好的公司，感觉在当今社会会有很多忠实的拥趸。
想到这里，方小乙便先将自己发现的，有关王学旭等人名字里潜藏着“排列组合”的事情，告诉了青老爷爷。“没想到，他们的名字里还有这么隐秘的一层内幕。”青老爷爷闻言，也是皱起了眉头，帮方小乙分析了起来，“小卒子，会不会……你漏掉了一个人？所以才没能得到正确的答案？”“谁？”方小乙立刻询问道。“岚山书院的院长，毛秋晴呀。”青老爷爷用肯定而稳健的声音回答道。
“哐当”一声，传达室的门被人用力的推开，一个身穿白色t桖和黑色运动裤的高个子男子走了进来，他将手里的蓝色背包顺势放在了桌上：“师傅，按照你的要求，东西我都收拾好了，就等学初他们回来，咱们一起走了。”“嗯。”站在窗户旁边，正专心致志的盯着行政楼方向的传达室大爷，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接着回过头去，眯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钟，轻轻的摇了摇头，苍老的声音却充满了果决，“再等10分钟，他们还不回来，我们就先撤。”
“你看，旭，阳，东，升，初，仅有这五个字，无论怎么排列组合，确实难以形成有效的词句。”把单据反过来，从身上摸出一只笔，青老爷爷就这么直接地把几个字写了下来，“但是，如果再加上一个毛秋晴的晴字，这个组合就有意思了。”方小乙顿时眼前一亮，不用青老爷爷再解释，立马自己先说了出来：“旭阳升，东初晴。或者，旭阳初升，东晴。”
“阳仔，我们这一走，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了，你能甘心放弃这里的一切？”电动三轮车上，传达室大爷已经换上了一身破烂的装束，戴着一顶年代久远的草帽，喝着大茶缸的茶水，无比惬意地跨坐在车头驾驶员的位置上。身后，还是那副打扮的高个子男子神态轻松地笑了笑：“师傅说笑了，要是没有你，飞阳早就死了，哪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和你畅谈未来？”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岚山书院的大门，再低头看了一眼手里捧着的一本红色封面的漫画书，随即抬起头，再次对传达室大爷笑着说道：“出发吧，师傅。”传达室大爷闻言转身将大茶缸子收拾好，回头俯身放下三轮车的手刹，旋即扭动电动三轮车的开关，两人一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