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卡车
在人类抵达火星以前，火星完全是一片空白。
宛如未经雕琢的奇观等待人类的驻足探索。
陈忆踏足在历经凝聚、融合、翻腾与冷却的奥林帕斯山口。
坑坑洼洼的表面残留着火星地壳运动的遗迹，坑洞与峡谷交错的结构仿佛令人置身迷宫。
陈忆推开前方的尘埃蒙雾，前方有时有那种玄武岩质的熔岩巨块，不仅阻隔视线，也对行动有很大的影响。
脚边如机械狗的探测器跟在身边，身上不断发出磁场，一旦附近有金属矿产就会产生涡电流。
从而反过来影响磁场，与探测器发生共鸣。
“嗯？这里有个大坑？”
陈忆走了一会儿，面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火山凹口映入眼帘。
“让我查查……找到了。”
陈忆根据身上配备的信息搜索装置，找到了成因——
奥林帕斯山山顶的破火山口，是地下岩浆库空了之后顶部塌陷而成。
而上方地表受拉张形成正断层条纹。
有五个陷落显示有五次的岩浆库形成、枯竭。
火星快车号曾用高分辨率立体相机，使用撞击坑数量的定年法显示奥林帕斯山破火山口中的五个塌陷约于一亿五千万年前形成。
“那这里的坑是第几个形成的？”
陈忆好奇地半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抓起一把土壤，把它放在探测器的分析装置上。
「成分：fe2o3（45％）o(30)、si(10)、fe (6)、mg (5)、ca(3)、其他（1％）」
“氧化铁和氧最多吗？”
陈忆扔下手里的土壤，在犹豫要不要下到这个坑里。
一般来说火山口没有黄金。
不过如果要绕路的话，不知道能在规定时间里赶到对面。
想了想，他用外骨骼机械臂抱起探测器，然后顺着强光手电筒照射出的路线，慢慢下到里面。
这个坑洞不是一般的大。
可能是没有任何动植物的变化，所以使得它在视角中无限放大。
陈忆没想在这个鬼斧天工的奇观中逗留，为了早点修复飞船他必须尽快找出金矿。
借着低重力的轻便，他的速度不慢，已经走到了一半的路程。
就这时，机械狗的圆盘“脑袋”忽然发出嗡鸣——
声音听不见没关系，耀眼的闪光在漆黑的火星一下子就抓住了陈忆的视线。
他停了下来。
当看到提示上的「au」时简直欣喜若狂。
他镇定下来，开始认真地比照探测器的距离，一点点摸索金矿的具体位置。
越来越靠近。
就在黑色的玄武岩区外，眼前不远处有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
机械狗发出的动静更大了。
“很好，这么大的金矿，够用了……”
陈忆搓搓手心，在即将找到金矿后他反倒是担心这一身外骨骼是否能拿起那一大块的金矿石。
然而，等到他脱离了尘暴卷起的尘埃视野盲区范围，来到这块“大金矿”面前时。
脑袋犹如瞬间炸开。
无数个念头在大脑里翻涌腾挪。
那是什么？
即使岁月在它的身上划下无数痕迹，陈忆仍然一眼就认出其真面目。
这是一辆报废卡车！
“开玩笑的吧，一定是吧……”
陈忆不自觉地握紧外骨骼的机械拳头，怀着震撼的心情慢慢靠近。
直到真实触摸到来自金属锈蚀后的手感，才确信这并非是大自然偶然捏造出的卡车形状的岩石。
滴滴滴——
“黄金在这辆车里？”
陈忆打开车门，扑面而来的沉积岩颗粒散落一地。
真皮沙椅早就被镂空，里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空壳。
空壳之余，隆起的黑色石块让机械狗再度给出「au」的信号提示。
陈忆拿出这一大块的黄金，大概有十公斤的样子。
并且纯度完全不是自然能形成的。
用宇航服擦干后露出了一部分的金灿灿颜色。
把它放在外骨骼的后背存储上。
陈忆开始认真检查面前的卡车。
卡车只剩下一团扭曲到无法辨认的铝、镁和钢铁，一部分铝和镁融化的年头估计不会太远。
可以肯定，在对火星有规模建设的十多年里，虽然不排除官方抵达奥林帕斯山的痕迹。
但这其中绝不包括有这样臃肿无用的卡车。
针对火山的探测最多停留在人员搜寻上。
“难道火星早就形成了文明？”
陈忆脑海里瞬间浮现这样一个念头。
然后这个念头就像藤蔓疯狂生长。
嘟嘟——
通讯器忽然传来提示，小萌可爱的声音惊醒了他。
“老板，还剩三十分钟，请尽快返航。”
无奈，陈忆只能回看一眼卡车，然后原路返回。
就在他离开后不久。
一个人影从对面下来，在同样发现这辆卡车后，露出了一张清冷的俏脸。
似乎没有对它的出现感到太大的意外。
同样泛着银白色的机械骨骼装置只是把卡车翻转了一圈。
然后她看着被蹂躏成一团氧化的金属碎屑，自言自语道：“是哪个势力留下来的……”
她又在四周搜寻了一阵，然后才顺着陈忆来时的最优路线，也渐渐离开了这里。
陈忆的心脏即使在抵达祝融号后也仍然平复不下来。
就连钟山和唐仁怀向他汇报进展都没听进去几个字。
他忍住了分享这个秘密的冲动，甚至藏在外骨骼上的纯金也不准备直接拿出来。
如今本就人心惶惶，再指出火星可能存在土著人的事实甚至会让人感到崩溃。
“老板，我们找遍了，一点都没找到金矿的影子。”
唐仁怀道。
“慢慢来，总会找到的。”
陈忆道：“你们先去维修动力系统，段心、李月和王娜米正在那里，你们五个先把这个修复好。”
送别了钟山和唐仁怀。
颜冬最后一个回来。
她脱下一身的外骨骼，摇头道：“没找到。”
陈忆不疑有他，无心对话的他随便敷衍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藏在外骨骼存储装置的纯金被他提取出来，发出金灿灿的光芒。
“文明……”
陈忆拿出自己脖子上的石块。
他隐约觉得，地球以前和火星似乎早有何种联系。
不断涌现出的证据让他对自己在火星今后的日子感到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