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提督军务（一）
明·崇祯十六年五月二十二日
午时三刻，晴空万里
尹亦辰正倚靠在大丫鬟林梨儿的大腿上惬意的享受午休时光，刚与周公见礼。
小丫鬟林杏儿便急匆匆推门而入，促声禀告道：
“大人，大人，快醒醒！”
“奴婢的兄长，与那新任的巡检司指挥使黄子淇大人，二人一同来访，有要事求见大人！”
刚刚睡下，即被惊醒，尹亦辰眼皮都不懒得睁开一下，心里却已然知晓那二人来此求见的目的。
开口道：
“知道了，杏儿，让大人我再眯一会儿，适应一下马上起身。”
“你先将他们二人引往会客厅奉茶，稍候片刻，我即刻就到。”
林杏儿依言而出。
“梨儿！”
“奴婢在，老爷有什么吩咐？”
“梨儿，你速去库房，将我的那套前些日子新打制不久的鳞甲取来，老爷我今日要检阅巡检司三军将士，需要穿戴上。”
“好的，老爷，梨儿这就去。”
“嗯，我再休息一会儿，梨儿你好了叫我！”
……
片刻功夫，林梨儿即将那具鳞甲取回，观其气喘吁吁的模样，似是颇为吃力。
尹亦辰听到了动静，便即刻翻起身来，下地走到了这具明制鳞甲之前，细细打量，令他心动不已。
整套鳞甲由燕翅头盔、护肩、护臂、护膝、护心镜、甲身等多部分组成，穿戴极为繁琐。
多繁琐的衣物，也难不倒心灵手巧的林梨儿，在其帮衬之下，尹亦辰逐一穿戴整齐。
自此，一员英气逼人、威武异常之“大将军”，闪亮登场。
站在铜镜前，盯着自己那朦胧之美的大概轮廓，尹亦辰极为满意且得意。
“梨儿，剑来！”
“老爷，您的剑取来了！”
“好！梨儿你跟紧老爷，随老爷我御驾亲征！”
“呵呵。。。老爷您的样子，可真讨梨儿开心！”
“哈哈，看老爷我，对梨儿你多好。。。”
装备齐整。
尹亦辰身穿鳞甲，手执将军剑，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往会客厅方向行进。
“卑职林明壮！”
“卑职黄子淇！”
“见过大人！”
“嗯，不必多礼，都先坐下！”
尹亦辰来到内院会客厅，也不等过来求见的二人反应，率先坐于主位上，一时感觉穿着鳞甲颇不方便，但也只能克服。
拿起杏儿奉上的花茶，浅饮两口，道：
“你二人此时求见，可是三营检阅事宜准备妥当？”
林明壮回禀：
“大人，正是！”
“我三营将士，其中步兵营、骑兵营已在演武场集合完毕。”
“水师营则于城西流民登陆点、水师营驻地集合完毕。”
“三营将士正以勃发英姿、昂扬士气，迎接知县大人的检阅！”
黄子淇也凑个热闹，起身恭声附和：
“林典史所言极是，三营将士无不翘首以盼知县大人，请大人起行！”
尹亦辰言：“可也！”
……
三人首先即来到县衙前院一侧，占地颇大的演武场校场，一路前行，旌旗蔽日。
前排貌似是专门安排有眼尖的卫士候着尹亦辰一般，瞧见他们走近，立即有两人快速上前，齐声大喝：
“知县大人到——”
这是一声信号，早已肃立在校场之上的四百余名巡检司卫士，骑兵下马、步兵执枪，身着明式边军棉甲，向尹亦辰方向单膝下拜，齐声呐喊：
“知县大人威武！”
“知县大人威武！”
“知县大人威武！”
……
声势甚大！
呼喊声穿过了县衙，穿出了新亭，穿进了城西20里外的水师营驻地，水师营的声势又回转传回校场，此起彼伏，一浪还比一浪高。
好不热闹！
这时，又有二人再次上前，向尹亦辰见礼。
“卑职，步兵营百户官，程兴！”
“卑职，骑兵营百户官，牛胜！”
“谨率大明帝国海外新亭县巡检司之步兵营、骑兵营，全体将士恭迎知县大人的检阅！”
尹亦辰虚扶二人起身，道：
“程百户请起！”
“牛百户请起！”
转而拔高声量，对着肃立于演武场众卫士，气压丹田，沉声说道：
“众将士，请起！”
全军回应：
“谢知县大人！”
……
黄子淇从一旁过来请示：
“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
众武官齐声遵令。
“大人有令，操演开始。。。”
步兵营程兴、骑兵营牛胜返回阵中，带领全军摆开阵势、进行操演。
“唬哈、嘿哈、唬唬嘿哈。。。”
“杀呀。。。。。冲啊。。。。。杀死对面狗娘养的兔崽子啊。。。。。”
尹亦辰看着众将士们挥舞刀枪剑戟，左突右冲，东奔西又跑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不禁向旁边的林大壮、黄子淇二人问道：
“我观将士们齐心协力间颇有章法，可是练有阵型？”
“回大人，大人没有看错，今日操演之阵法，乃是我与新任巡检司指挥使黄子淇二人，依据戚爷爷当年所遗留之《绩效新书》，苦心仿效其精髓大阵〖鸳鸯阵〗，浇筑心血细心打磨之下，方才有我新亭今日之军势！”
一个问题答完，林典史又卖弄起了肚子里的那点可怜墨水，殷勤的为尹亦辰细细讲解起一番鸳鸯大阵。
在林典史也不知道对错如否的讲解中，再结合今天的操演，尹亦辰逐渐明白。
鸳鸯阵，顾名思义，讲究的就是如同鸳鸯戏水般、如胶似漆般马、步军协同作战。
首先是步军弓箭手上前，挽弓如满月般一阵箭雨，瞬时射向敌人初始时密集阵脚，对敌造成第一波远程打击！
骑军随后冲锋向前，势如闪电，威若雷霆，冲乱敌军阵脚，使之首尾不能相顾后，对其冲溃即走，而后绕至两翼行圆形阵，沿圆形策马，不断猎杀外围之敌。
最后，放步军入内，弓箭手也变刀斧手，挥刀掩杀过去，一顿大杀特杀。
由此，此战势成，必胜！
这就能赢，能胜了？
尹亦辰心下感动、脑中激动，机缘巧合之下发掘了二人，二人没让他失望，不管是治军，还是管民，新亭的武装力量在二人的手中，一次又一次的、不打折扣的，出色完成了他所交代的任何任务。
“嗯，有心了！”
“常言道，法为治军之魂，现在巡检司各营可有完善军法？”
“回大人，我三营将士立军之始，便一体遵从咱大明军队早已有之的〖七禁五十四斩〗！”
这次轮到黄子淇抢答。
尹亦辰微微一笑，作出了自己应有的指示：
“本官不管你们有多少斩，本官也记不住，本官只要求你们一点。”
“戚家军的精髓便是〖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本官亦希望，新亭将士能做的到，将这一条当作铁律，当作新亭军军魂永久传递下去！”
众武官纷纷齐声保证，必誓死将知县大人的批示贯彻落实。
尹亦辰点头，顿了顿，再次开口：
“差不多了，让马、步营停止操演！”
“而后全军开拔，目标，城西水师营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