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别怕，哪怕黄泉，我亦陪你
翌日，清晨！
就着昨夜的剩余凉菜，喝了碗南瓜粥。
赶个大早，尹亦辰步行没几步路的前往前衙办公。
缓缓跨入新亭县衙前院，议政厅，呵！早到的官员们还不少，以新任三巨头为首，众人纷纷起身见礼。
“下官新任新亭县县丞王明越！”
“下官新任新亭县主簿许明生！”
“卑职新任新亭县典史林明壮！”
“见过知县大人，谢大人检拔知遇之恩！”
尹亦辰微微点头致意一一回礼，走到主位坐下，冷不丁就朝着新任林典史一顿呵斥道：
“林大壮，林典史，是不是升官儿让你乐疯了？”
“都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你爹他老人家知道自个儿还有个儿子叫林明壮吗？”
林典史被训的一脸蒙圈，伸手摸了摸后脑勺，做思考状，一时没防备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
引来一堂哄笑。
林大壮一下被这么多人注视，有些紧张，只好硬着头皮回答道：
“大人，卑职没呢，卑职不管身处于什么位置上，都是全新全意为大人办差的呢！”
“林明壮这个名字，是卑职昨儿晚上想了大半宿正式给自己更改的呀！”
尼玛，这年代，名字都是想改就改了？这么随意的吗！
“为何要改？”
尹亦辰满是疑惑的询问。
“为何？以前卑职人贱位卑，叫什么都无所谓，而现在蒙大人看重，卑职地位日升，卑职感激涕零。卑职的兄弟黄子淇就常说，身为衙门中人，在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代表着大人、代表着衙门的脸面。”
“而卑职，自认为言行还算拘谨、办事还算尽心，绝不能因为林大壮这个名字而丢了县衙的面，大人的脸！”
“因此，卑职就欲学习王明越县丞、许明生主簿，向二位大人学习，他们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明字，那我林明壮的名字里也要有个明字！”
“噗。。。”
“随你随你，取何名都是你林大壮的自由，只要别忘了去民政司户籍科登记报备就行。”
尹亦辰杯中一口凉茶，差点就忍不住了喷涌而出。
还好及时撇过嘴去，吐在了果皮箱里。
这糙汉，逗逼起来是真逗！
“诸位同僚，悄悄话暂且停下不提，现在咱们来议上一议，关于本官于昨儿下午新任命的王县丞、许主簿、林典史三位大人，在将来如何开展工作的问题！”
“王县丞！”
“下官王明越在。”
“你从礼教司普通一员，一路走到了今天，本官都看在了眼中，将孩子们的未来、新亭的教化交在你的手里，本官很放心！本官希望你，在今后分管吏选司、礼教司的任上，在为民选才、为民育材之路上，再接再厉，不忘初心，继续前行！”
“下官必不辜负大人！”
王明越拜倒。
……
“许主簿！”
“下官许明生在。”
“本官第一次听说你时，是在我新亭的第一批流民入籍登记上，那会儿条件艰苦啊，每天一两百的流民，都得依靠你来手书起草入籍身引、分配住所，一干就是从早到晚，一干就是彻夜不眠。”
“你累倒过在工作案台，也耐心开导宽慰过苦心劝谏的家人，你没有放弃，新亭如今能有民八千余口，有你的一份功劳。”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的毅力、你的责任、你的清贫，打动了本官，所以本官将主簿这个位置交给你，希望户政司、工建司在你的分管之下，一如既往的为新亭的民生加财，为新亭的建设添瓦。”
“下官敢不为大人效死！”
许明生拜倒。
……
“林典史！”
“属下林明壮在。”
“林大壮，衙门中，你跟在本官跟前的时间最长，你的两位妹妹也是本官极为亲近之人。”
“本官如今将新亭的军（巡检司）、新亭的法（刑审司），一块交在你的手中，你可知何意吗？”
“卑职不知，卑职本为山野一屠夫，苟全性命于乱世，有幸得遇大人天高地厚之恩，今生便只知道唯大人之命是从，大人您指向哪里，卑职就打到哪里！”
说完拜倒在地。
虽然林明壮的回答没有说到点子上，但尹亦辰也不免深深动容！
将大家搀扶起身来，叹息道：
“林典史，我一人一姓不值得你这样为我愚忠，而是为国尽忠！”
“我将巡检司、刑审司二司交给你，正是因为你有能力，你也有关系，你更有我的力挺，现如今你在新亭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吧，我让你有这样地位，不是让你骄傲自满的，不是让你作威作福的，而是为你杜绝一切宵小的觊觎之心、取你而代之之心，使你减少阻碍，避免内耗，让你能够不惧一切的，手持雷霆，斩尽一切黑暗，当好新亭的利刃，刺穿眼前之一切内外敌人。”
“不要怕，哪怕是黄泉之路，本官亦陪你！”
糙汉子也有忍不住呜咽之时，只是未到伤心处！
尹亦辰为他擦干眼角湿润，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提道：
“做好准备，下午开始我要入你营中检阅，看看巡检司在你的手上，究竟战力几何！”
“有困难可以让黄子淇多帮帮你，他家学渊源，武艺方面你也得叫他一声师傅！”
一听到了检阅，这货立马来了精神，心里也再次活络了起来，不是那么惆怅了。
检阅三营，这是好事儿啊，说明知县大人终于重视到了军事成果这块儿了，哪个武官没有个开疆拓土梦，勒石燕然之心？他日夜操练巡检司兵马，早就憋够了，不由赶紧应道：
“大人放心，黄子淇小儿那是卑职的兄弟，敢对我藏私，小鞋穿不死他狗日的！”
“嘿嘿，话又说回来，巡检司上下早就被卑职日夜操练的嗷嗷叫了，大人您就瞧好儿吧！”
随即又故作出一正经严肃模样，恭敬的正式禀告道：
“新亭巡检司水、步、骑三营600卫士，恭迎大人前往检阅！”
“好，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喝一杯凉茶，尹亦辰缓缓后，转而对议政厅在座诸公交代道：
“往后本官将不再日日过问民政事务，你们万不可因此懈怠，如遇有不可决定的事务，先与三位分管六司的上官协商处理，无果后可再由三位先生奏与本官决断。”
“王县丞为主，许主簿、林典史次之！”
“如有不遵三位先生决策施政者，本官必定严惩不贷！”
众人恭声遵令。
“是，知县大人，下官等必定以三位大人马首是瞻！”
县丞、主簿、典史，三个知县的直属下一阶职位，纯中式的三权分立。在古代的正规县级单位里，仅且只有尹亦辰这样的知县，外加加县丞、主簿、典史，总计四人才是正儿八经的朝廷命官，是在中央吏部有着备案的。
而再往下的职务就不能再称之为“官”了，而是只能叫“吏”，吏是属于临时编制，大部分百姓将吏也称作是大人，这是不符合规矩的，当然也有人是故作调侃用。
这项县级官制，自唐、宋、元、明、清各朝皆有设立，也不存在能不能理解清楚的问题，早就成熟运行很久了。
见众官员没什么话和他聊，像极了穿越前大领导召集小职员开会时的情形。尹亦辰感同身受，通情达理的提出了结束会议。
“时间也不早了，散了吧，午膳都记得要吃啊！
诸公内心里想着，吃不吃饭您也要要管？
嘴上却是答道：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