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不断流逝的寿命
“你说……什么？…………”
瞳孔微张。
有那么一瞬间，年峰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可沐辰此刻的眼神满是认真，从中看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味。
情不自禁，少年的嘴角开始了微微抽搐。
“沐辰先生！”
听到这个噩耗后，年峰思急忙上前一把握住了青年的手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说商羽的寿命只剩下不到三年？她身上那些伤不是并无大碍吗？！！……”
“峰思，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别太激动……”
眉头微皱，面对少年接连提出的疑惑，沐辰却并没有着急回答。
先是抽出另一只手紧紧按在了年峰思的肩膀上，待到对方情绪稍微稳定下来之后，他才又轻叹一口气向其不紧不慢解释道:
“峰思……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商羽姑娘她对你来说想必应该是类似家人一样非常重要的存在吧？……但越是这种时候，你才越要保持冷静……”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意识到自己多少有些失态，年峰思缓缓松开了抓住沐辰的手。
虽说目光中仍然透着无法掩饰的担忧，但少年还是尽量压低了自己的语气。
“沐辰先生……”
年峰思满脸严肃。
“请您如实告诉我，商羽的身体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难道……她是患上了什么严重到无法被治愈的疾病吗？……”
“这倒不是……”
沐辰微微摇头否定了少年的猜测。
“但真正的原因或许比疾病还要更加复杂……”
“什么？……”
“别着急……听我慢慢解释，但是……峰思，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先回答几个问题……”
“嗯……沐辰先生，请问吧……”
“是这样……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到天羽族，虽说他们的生理构造和人类极为相近，但毕竟不属于同一种族，在某些方面难免还是会有所区别……就比如羽族那对与生俱来的洁白羽翼……”
不知为何，说到这里，沐辰略微停顿了一下。
“抱歉，峰思……我对羽族的了解还仅仅停留在医书上，所知的内容实在有限……我想请问你，商羽小姐背后的翅膀上……那个奇怪的螺旋状黑色纹样是打一开始就存在吗？……”
“黑色纹样？？？……”
听到这话，年峰思先是下意识一愣，然后很快就开始低头陷入了沉思。
商羽的翅膀上……有过什么特别的标志吗？……
好像……没有。
年峰思曾不止一次趁商羽睡着后偷偷观察过她的翅膀。
当然，他并不是什么有变态嗜好的羽毛控。
毕竟，人总是会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感到好奇。
虽说不敢保证每一个角落都查无遗漏，但在自己的印象中，少女背后那对象征着神圣的羽翼从来都是纯洁无瑕不带任何瑕疵污垢。
即使偶尔会在战斗中不小心沾染上灰尘和杂质，她也会在回去后马上将其小心翼翼清洗干净。
可以说，商羽对那双翅膀的呵护程度丝毫不亚于自己引以为傲的小脸蛋。
也正因如此，那双轻柔梦幻的羽翼才会在大部分时间里都呈现出一种纯白整洁的状态。
少年并不擅长用形象的比喻或者华丽的词藻来形容一样东西的完美。
不过，在年峰思心里，商羽的翅膀很容易就会让他不由自主联想到雪地。
并且，还是一望无际撒满银白月光的雪地。
“沐辰先生……”
回忆结束，年峰思目光坚定地攥紧了双拳。
“我敢向你保证……商羽的翅膀上从未有过什么黑色印记……”
“是嘛……如此说来，问题多半应该就出在这儿了…………”
沐辰摸着下巴轻轻点了点头。
“到底是什么问题？”
“是这样……峰思，你应该知道，月咏大陆上的一切生命或非生命体都是由基础的五种元素所构成的吧？……”
“嗯……在成为猎人之前我就已经听商羽讲过这些知识了……”
“既然你明白，那相对来说就更方便接下来的理解了……”
青年顺势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过了一个装有水的杯子。
“简单来说……生命体与元素就相当于我手中的杯子和水，虽说二者之间构成了一个看似平衡的整体……但却并不是互相依存的关系……至少……元素并不一定需要靠生命体的形式存在……
就像这个装满水的杯子……如果我把里面的液体倒掉，杯子本身便没有了存在的意义，而水虽然随着渗透或蒸发变成了气态，但它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而是遵循规律在自然界中不断循环往复……”
说到这，沐辰微微顿了顿。
“换句话说，被倒掉的水其实并没有改变它用以滋润万物的本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相对更另类也更广阔些的容器而已……”
“额……虽然还是有些地方不太听得懂，但我大致上已经明白了……”
年峰思眉头微皱。
“可沐辰先生，您到底为什么要花这么多心思为我讲述生命体与元素的关系呢？这和商羽仅剩三年寿命的原因有联系吗？……”
“没有……我说这些只是为了你接下来能够更好理解……”
将水杯重新放回桌子上后，沐辰继续向少年解释道:
“现在，你已经了解了生命和元素的基本关系:即生命体必须由元素构成，但元素却并非一定要以生命形式存在……它可以以任何方式，甚至任何状态分布于自然界而总量恒定……
不管是何种生命体，智慧非智慧也好，陆栖水栖也罢，无一例外，每个细胞组织都由风火土雷水这五大基础元素构成，不同的只是元素具体含量……”
年峰思微微点头。
这些，他还是知道的。
毕竟怪物猎人就是基于这一准则调动引导身体中所蕴含的元素来达到外放用于战斗的地步。
每个猎人其实都拥有全部五种元素力量，但之所以大部分只能熟练引导掌控一到两种……一是因为元素亲和力，二则是身体限制。
按照沐辰的话来看……元素之力不仅是他们猎人用以和怪物一族作战的筹码，更是一切的根本。
因为元素之力是直接构成细胞的成分，一旦相对应的元素减少或者消失，人体毫无疑问也会随之……
“死亡……”
沐辰忽然缓缓转过了身。
“一般来说，组成生命体的元素总量都会维持在一个相对稳定的区间内，既不会从外界摄入过多，也不会大量流失……但，商羽姑娘的身体却有些不同……”
“哪里不同？？……”
“……商羽姑娘……她体内的元素之力似乎每时每刻都在不断消逝……而且，更奇怪的一点是……那些流逝的元素能量完全没有进入外界循环，反而更像是凭空在她身体中被吞噬了一般……”
！！！
在某些方面，年峰思的理解能力并不逊色于那些所谓的天才，只是一瞬间，他就完全明白了少女病源的所在。
“也就是说……构成商羽身体结构的元素正因为某种原因而源源不断消散，等到元素之力彻底枯竭的那一刻……”
“嗯……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可能有生命体在元素耗尽的情况下还可以存活……”
眉头紧锁，沐辰面露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目前来看，商羽姑娘体内元素流失的速度相对来说还比较缓慢……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变化……但就现在的流逝速度……话说我刚才说的不到三年还算是保守了……”
微微摇头。
“如果在一直保持这种流失速度的情况下……商羽姑娘最好的结果……是还能，也只能存活两年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