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年假也不要轻易浪费的嘛，这样还可以省半天。”
步月捂着嘴笑道：“你可真小气。”
江如练很绅士的为她开了车门：“但我对女朋友不小气。”
步月已经落了座，斜着眼睛看了江如练，心里起了风浪。她在临睡前给江如练打电话，江如练很紧张的问她怎么了。步月笑说：“我……没打扰你吧？你周末休息对吧？我们出去玩儿好不好？去另一座城市看一看，可以吗？”她说这话的时候，心是扑通扑通狂跳的。
下午斜着眼睛看江如练时，心里就有了盘算。
现在是晚上十点，如果江如练同意的话，订票订酒店要花费一番时间，他是肯定休息不好的；如果江如练不同意的话，那么步月会有些小小的失落。她想自己还是任性的，不知道泛兰舟是不是也耍过这样的小性子。
步月又取出了那些照片——她是每晚都要看一看这些照片的，回忆与憧憬像是安眠曲一般在脑海里奏响着。
她一边和江如练通电话一边盯着照片上的泛兰舟，她那晚和江如练所说的话，其实也是说个自己的，他们究竟了不了解泛兰舟！照片上的人是不是同一个，这是困扰步月的问题。还有三十岁的约定，步月是没有忘记的。好几个周末，她去走泛兰舟走过的街道，那里已经是残垣断壁，周围邻居说是要被拆除了。可不是，去一次，人就少一些，陆陆续续的都搬走了。那些没有框架的门和窗，更显凄凉。
步月由此开始了回想与期待的心路历程。在约定的新年当天，她去到了相约的公园，却没有等到昔时的朋友，只好寄希望于农历新年，却依然无所收获。她每周的“故街重游”渐渐成了凋敝零落的地方。谢秋娱一直认为她傻，忍着不去嘲笑他，但这真的只是一厢情愿的坚持吗？
江如练问她想去哪儿，未等她回答，又说：“步月，我们同时给对方发信息，说出想去的地方，看看我们的默契。”
步月放下手中的照片，心里有些懊恼，有气无力地问道：“同时发信息？如果一方作弊呢？故意等着对方的信息传过来，再将自己的信息发出去，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而且，你很自信你我二人的默契吗？我可没有信心。”
步月的声音很冷淡，给这夏夜增添了一丝冷意。
“我有！”
江如练果断地将电话挂断。他的态度很干脆，信息发过来：十点二十分，同时发出想去的地方，如果是相同的，我立即订票，你只管安眠到天亮，我准时去接你。如果是不同的，我妥协你的答案。
看时间，还有五分钟。
步月的心发慌，她将脑袋伏在书桌上，耳边传来妈妈的问话：“还不睡啊？出差几天不累吗？是不是太热了？”步月的房间只有一个红色的小台扇。
“妈，我明天可能要出去——我去谢秋娱家过夜。”
妈妈走进来，问道：“怎么要去她家呀？她和她妈妈吵架了？不对呀，不是每次都来咱家的吗？”
“不是吵架。防露不是要上小学了嘛，谢秋娱上班没时间。周末的时候，我去带带她，陪她看看书写写字什么的。”
“哦，住她家不方便吧？怎么住啊？她妈妈一个房间，她和女儿一个房间，你睡哪里呀？”
“我？”步月想，撒谎真是难，“我和她挤一个房间呀，防露和老太太呗——到时候再说喽。”
妈妈用狐疑的眼神看了步月，只是“哦”了一声，便退出了房间。
步月冲着妈妈的背影喊道：“妈，还不一定呢。”
妈妈回了卧室，步月的心里也有了答案，看时间，却只过去了三分半，还以为五分钟已经过去了呢，刚才心有多紧张啊，真怕耽误了时间。
时间一到，两个地点同时发给了彼此。江如练赢了，他对于两人的默契很有信心。
步月重又拿出了第三张照片，长久的看着上面的女生，她说的地方就是这张照片所照的时期。她疑心，她与江如练究竟是不是默契使然，不会只是依赖于巧合吧？
江如练的行动力还是很强的，他很快就订好了机票和酒店，信息回传过来，电话也打了过来，他温柔的声音在步月的耳边响起来：“好好休息吧，明早我去接你啊。”步月嗯了一声，又慌忙道：“我们在机场见吧。”江如练猜到□□分，发出一点笑声：“我不去你家小区门口，我在秀奶奶的小食店等你，行吗？”
步月想了想，问道：“对了，你怎么知道那个小食店的奶奶是叫秀奶奶啊？你又不是我们这一片的人，你怎么会知道我们对她的称呼呢？我好像并没有对你说起过吧？”
“泛兰舟带我去过，我对那里并不陌生。”
“哦，知道了。”
步月心下多了一个疑问，泛兰舟竟然会知道秀奶奶的小食店？她的家是另一个方向，在信号灯的十字路口就分开了，怎么会绕远去过那里呢？她转念又想，秀奶奶的小食店以前是热闹的，难保不会有别人带着泛兰舟去过一两次，她是带点儿自来熟的性格，很快就会熟络起来的，哪怕只是一两次。
步月故意要和江如练出游，她不明白江如练对自己的态度转变的如此快，似乎是格外依恋着她。
或许这次出游，会得到一点点自己想要的讯息，哪怕是微不足道的。不好意思了，江如练，既然你将我当作泛兰舟的影子，那么我也要小小的利用一下你的心，去寻找问题的答案。感情从来不是平等的，总有人要受伤。
步月想，这算不算是有心机的表现呢？她一定是有着小丑一样的脸，却自以为是邪魅的表情。
算了，说出去的话是收不回来的，还是先和谢秋娱打个招呼吧，不要说漏了嘴才好。步月无心欺骗爸爸妈妈，确是鬼使神差的一定要这样做。
谢秋娱的电话是空闲的，一拨就通，步月压低声音急急地说：“看到我给你发的信息了吗？你不要问那么多，只管帮我这个忙就好了。我这个周末要和江如练出去一趟，我和我妈说晚上在你那儿过夜，你要帮我兜着底。”
“啊？步月你是不是傻了？”谢秋娱的嘴里含混不清。她现在有了改头换面的决心，为了让自己有一个更美好的形象，这几天只吃绿豆芽，说是减肥。清炒绿豆芽、酸辣绿豆芽、凉拌绿豆芽，偶尔加个素菜或是肉丝。其实她的身材很好了，不需要这种心理安慰法。
“不要喊，听我说，我现在也后悔了，只能硬着头皮去了，你得帮我。”
“行吧，我不问，但我还是要说，你怎么就答应要和江如练出去啊？”
步月沉吟片刻，叹气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主动说要出去玩的。原因是什么，你也应该猜得到，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时间过得很快，我想在见到那个朋友的时候，把心中的疑问搞清楚。泛兰舟以前住的那条街，你也陪着我去过很多次了，那里已经没有什么痕迹了，你也看到都拆得差不多了。”
谢秋娱倒吸一口凉气，也压低嗓子说话：“步月，你可真执着，我可不是夸你，我是在提醒你，小孩子的游戏不值得这么上心。你呀，就是闲得要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建议你还是去看个心理医生比较好。”
“好，在我去看心理医生之前，你要帮我这个忙，不要把话说漏了。我的理由是要给即将上小学的防露预习功课，所以会在谢秋娱家留宿一晚，并和谢秋娱母女同住一室。”
谢秋娱在心中默念着步月在电话里一字一句的解释，情不自禁地笑起来：“你还是把这话发到我手机上吧，我得背下来。不过这两天我都上班，家里只有老太太，你妈应该也不会去我家的，就算给我打电话，我也不能及时接起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倒是你，我还是挺担心的。这次就当是大病初愈的散心行，或者是你和江如练的异地约会。一定要注意安全，注意保护自己。至于那什么朋友的约定，差不多就行了，没什么意义。”
步月简单收拾了一个手提包，夏天的短时游，行李不会过于繁难，她想着，江如练可千万不要带什么超大行李箱。
照片上的女孩子正值妙龄，那时不过二十一岁，身着一条明艳张扬的亮黄色连衣裙，头戴一顶毛边遮阳帽，洋气而灵动。步月没有这样款式的连衣裙，费着心思问谢秋娱帮忙。谢秋娱是个既时尚又摩登的人，她有好多应季搭配的衣服。
谢秋娱给了步月一条酒红色法式风格的连衣裙。谢秋娱穿得是正好的，而步月硬是塞进去的，一动都不敢动，整个人僵硬的立在那里，还不如麦田里的稻草人活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