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个黑天鹅事件
“当然,22个‘我们’由于受技术的限制,无法培育得一模一样。”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最后的方案是采用‘年龄段合理分布,特点不必完全相同’的开放型再造方法。”
“有的‘安德烈’出生时,就30多岁了。像我本人,出生的年龄设定为12岁多一点,还有些‘安德烈’在衍生过程中有些解决不了的细节问题,就先进行冬眠以争取时间来进行完善。”
“22个新的‘安德烈’个体,一切都按照安德烈先生之前的设定。什么时候唤醒谁?以什么样的状态唤醒?都有着缜密的计划。这很重要,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职责,要履行好职责,适当的时间,发育到什么阶段的大脑尤为关键。”
“我,是以11岁的年纪唤醒,实际上我在1年前才诞生于这个世界。”
“对了,我的是从安德烈先生的视觉神经组织中衍生而来的。”
“21号,等你顺利接入‘元神经’与我相连,实现大脑的‘共情’时,就自然会明白我们的优势和职责作用,现在不着急解释。”
“对了,21号,是从安德烈先生的心脏器官衍生的。”
“不幸的是,你在2008年诞生时,遭遇了两个黑天鹅事件。”
“一是太阳耀斑突然爆发,二是地球上当时最大的粒子对撞机进行试验。”
“任何人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事件,会对当时正在进行唤醒流程的你产生不良影响。诞生的你,无法与已诞生的其他个体产生‘元神经’串联。”
“他们猜测是因为太阳耀斑的辐射,加上粒子对撞机试验产生的人类未知的新微观粒子,抑制了你的‘元神经’功能。”
“即使之后他们对你进行了多轮的技术补救,但结果依旧。”
“据我了解,不客气地说,当时差点就把你当成一个废品处理掉了!很抱歉这么说,然而这却是事实。”
“最后1号,也就是从安德烈先生大脑衍生出的第一个个体,他通过研究告知了其他人,如果进行低温冬眠的话,假以时日,你的‘元神经’损坏部分也许能自行修补。”
“在反复的论证推理后,他们保留了你大脑中对于生活的认识记忆,其余不重要的全都抹去,然后送你去冬眠。”
“可喜的是,在几年前的监测中他们发现,你的‘元神经’已经在自我修复过程中了。”
“本来推算再有30年——50年时间,修复或将完成。可是谁能预料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的提前唤醒必定让‘元神经’的修复延迟,所以你现在无法与我们的大脑发生串联和共情,结果就是我得用语言来和你沟通,而不是大脑电波的信息交流。”
“但不管怎么说,所有的‘我们’可以说都是成功的,只是在应用的过程中还要花费一番功夫而已。需要肯定的是,最后通过‘元神经’实现全部个体‘安德烈’的意志统一、协调,就在不远的明天!”
“对于冬眠前的事情,你记不得了。我理解你现在听起来,会认为这种对安德烈先生的‘复制’手段听上去很残忍。”
“但我要说,他很伟大!伟大的战略思考,伟大的科学设定,伟大的自我牺牲。”
“不知道我所说的,你能否全部理解?”
“即使不理解,也没有太大关系。你现在需要的是充足的休息,等待大脑和我们可以产生共情,那时,展示在你脑海里的,将是一幅极其壮阔的画卷!你会为自己是一名‘安德烈’而自豪!”
“此时此刻,外面世界发生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将由我们来处理。你的职责,就是让‘元神经’尽快恢复功能。”
“我的话说完了。”
我觉得自己在沙发上,听了一个漫长岁月里发生的科幻故事。
如果他所说均是事实,那我还有其他的“兄弟”,竟然是从一个叫“安德烈”的科学家身上的一个器官、一段肢体或是一根骨头而演变而来!
这是多么恐怖而又不可信的事情!
然而,我正身处在如此魔幻的世界里,听了一个魔幻的故事,似乎也知道了自己魔幻的身世。
我回头看了看机器人艾尔:“你相信吗?”
艾尔很诚实:“从总部的资料库内容记录来看,6号安德烈先生所述完全是事实,对于你的身份已经没有什么可保密的了。”
大脑空白,口干舌燥,我在想我如何接受这个现实。
冬眠了111年,回到这个世界竟然是个快要完蛋的世界,还有和我不在同一个宇宙里的杀手要我死。
追寻自己的身世,却发现自己好像是一个被制造出来的“科学怪人”,还是个残次品。
我多么希望这就仅仅是一个别人的故事,甚至它就是一个笑话也好。
只要这事儿,与我没有关系就行!
我不想自己那么特别,我只愿意简单地做一个普通人。
我就想做为普通人,行不行?为啥你们把我带进了如此复杂的故事里?
胸中有怒气,我不知道该向谁发火。
我脑子里那些对于冬眠前的记忆也被人偷走了,剩下的全是片段,他们为啥不把我的脑子洗洗干净,什么都别留下也比现在强。
我还不如死了好,反正这个世界已经要完蛋了!
6号仿佛立即看清了我的心思:“21号,控制情绪,不要胡思乱想,111年的冬眠都过来了,还有重要的职责在等待着你。”
去你奶奶的职责,去你奶奶的“元神经”,去你奶奶的什么狗屁“非线性时间计划”!
我要离开这里,我要死在外面,这地方让我喘不上气!
我整个人跳了起来,双拳紧握,怒气暴燃!
6号上前一步,对我的一摆手,不知哪里来得一片白雾,闻起来有些菠萝的香味儿。
于是我倒下,睡了过去。
我又被冬眠了么……
也好,在冬眠中迎接世界的末日,应该好过那些清醒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