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恐怖小电影
谢铭蹭饭已经蹭上瘾了，每天顶着一头乱发，吃完饭还不走，就窝在苏难家躺平，一会电视一会游戏，更过份的是，困了他就抬腿上沙发，抓过薄毯一盖便呼呼大睡起来。
他的行为给苏难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俞项赶过一次，但谢铭充耳不闻，他知道自己招人烦，可就是不肯挪窝。
趁俞项去上班，他就给苏难偷偷塞东西，全是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玩意，苏难不肯拿，还被笑话。
谢铭说，哪天苏难想跟他哥亲热了，暗示一下，他会适当避嫌的，或者，直接把门关上，反正他也听不到。
苏难面红耳赤的，想用扫帚把谢铭扫出去。
“嫂子，我发现你最近好像胖了一些，神彩奕奕的。”
谢铭说这话时，苏难刚跑完步，额头有汗，两颊发红，瞧上去，精神是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他摸了摸腹部，还是很平啊，不过他最近的运动量上去了，身体倒是结实了不少，而且，俞项只要得了空，也会监督他做几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
谢铭却直接想歪了：“嫂子，采访一下，我哥的体力是不是贼棒？”
“你……指哪方面？”
“见外了吧，当然是床上的。”
“……”
“他那身肌肉，最适合脐橙了，你们应该也试过了吧？感觉如何？”
苏难在谢铭充满求知欲的目光中轻声问：“脐橙是？”
“你不知道？”谢铭大大的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见苏难摇头，他感到不可思议，“啊这……这很好理解的吧？嗯……”
他凑过去给苏难解释了，奇道：“那你们用什么姿势？后推？还是侧入？我觉得这些都没有那个好，你要不今晚跟我哥试试？我明天再来采访下。”
苏难汗如雨下，运动完才下来的体温又迅速上去了，脸也红成了一片。
谢铭表示他今晚会老实呆在对面的，绝对不会来打扰他们办事。
晚些时间，苏难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打开了网页，把所有姿势都了解个遍，等他做完了笔记才反应过来——他用不上这些……
对着电脑发了会呆，苏难突然心血来潮，他搜寻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能播放的网址，只看那充满禁忌的封面，心脏就开始狂跳，在按下视频的播放键时，指尖都在颤。
他运气差，没选好片子，视频里两人一上来就开战，瘦巴巴的小零挨了肌肉男一顿打，几下就被干翻在地，那狂野残暴的动作，那凄惨的哀叫给苏难的心理蒙上了层阴影。
他没敢看到最后，白着脸点了关闭，那几帧画面却久久不能抹去，苏难两眼无神地坐在沙发上，又傻又呆。
以至于俞项回来时，被他的状态给吓到了。
“脸色怎么这么差？”俞项拿手背去碰他的额头，是凉的，“哪里不舒服？”
苏难有点心虚：“做了个梦，没事。”
“少看点恐怖片。”俞项解了领带，把带来的甜品盒子递给他。
“蛋糕？”
打开一看，竟是一盒泡芙。
“这……”
“看着是不是很熟悉？”俞项拿起一个塞进苏难嘴里，“尝尝味道。”
苏难咬了一口大的，里面的奶油溢了出来，他舔了舔嘴角，有些小惊喜：“一摸一样，你在哪里买的？跟以前吃的那款没差别。”
俞项把位置告诉了他，说：“老板是从我们那过来的。”
原来如此。
晚饭前，那盒泡芙被苏难解决掉了一半，他以前就特别喜欢吃这款，无奈离家后就没再吃过，一没注意就吃多了。
俞项在煲汤的空隙走过来拿走了盒子，他不准他贪嘴，后面任凭苏难再怎么好声好气地求，俞项都无动于衷。
苏难在威逼利诱下很不情愿地喝了两碗汤，俞项看他表现不错，总算松口多给了他一个。
至此，被小电影所支配的恐怖阴影暂时算是翻过去了。
——
今天是白甜动手术的时间，苏难很早便在医院里候着，白筝在病房里跟白甜说话，看到他时微微一笑，却不难看出她的紧张和忐忑。
白甜的脑子自小便生了东西，她的体质特殊，当年发现时不过才几个月大，身弱并不适合手术，只能先做保守治疗，为此白筝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白甜今年十岁了，情况趋于稳定，结合医生的诊断和建议，终于可以把手术给提上日程，但手术存在很大的风险，重则连性命都难保，白筝太害怕了，她不止一次想，要是这颗瘤子不危及生命就好了，这样的话，即使白甜一辈子都面部僵化又何妨？
她无法想像失去白甜的后果，可她又不得不代替女儿做出这个艰难无比的决定，这场手术她已经等了十年，真正到了这天白筝才知道自己的内心有多软弱无助。
白甜比想像中要坚强很多，小朋友虽然无法做出强烈明显的面部表情，但目光坚定闪亮，她握住了妈妈的手，用稚嫩的声音安慰她。
被推进手术室前，白甜的眼睛从头顶上方看向白筝，说：“妈妈，不要担心，我会平安出来的。”
白筝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来，手术灯随即亮起，苏难分明见她红了眼睛。
“会没事的。”苏难说。
白筝抹掉眼泪，坚定地点了点头。
等待中的时间显得极其漫长，焦躁，不安，忧虑，无数种情绪纷至沓来，白筝不断起身，坐下，对着手术室冰冷的门望眼欲穿。
期间俞项来过一次电话询问进程，苏难只说了几句便挂了，他知道白筝现在焦急万分，但手术时间还很长，人总要吃饭。
手术过后，白筝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女儿，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就先倒下了，苏难到医院的食堂打了两份粥，往回赶时意外地看到了苏睿。
他跟苏睿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苏难对这个弟弟的工作生活并没有多了解，他见苏睿行色匆忙，没怎么犹豫便迎了上去。
两人刚要碰面，突然从电梯处走出一个男人，他朝苏睿喊了声，紧跟着走到他面前，恰好挡住了苏难的身体。
“走这边，我已经跟刘主任打好招呼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他，资料带了没？”
苏睿跟着那人走向电梯，闻言如重释负地扯出一个笑：“太好了，资料都齐全着呢，我父亲人也过来了，刘主任有说什么时候可以手术吗？”
“一会见面了详谈，顺利的话明天就可以办住院。”
苏睿的声音随着电梯门的关闭截然而止。
苏难原地站了一会，转向另一边的电梯，在把粥递给白筝后，他后知后觉地才发现手指已经被塑料袋勒出一道深深的红痕。
白筝见他皱着眉头，询问：“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话里慌乱着急的，苏难忙道：“没什么，别紧张，你快吃点粥垫垫肚子。”
“……嗯。”
整整八个多小时，手术门终于开了，白筝蓦地从长条椅上站起来，两只眼睛都熬红了，她艰难地咽了下喉咙，心跳乱成一团，冰凉的指尖无意识地掐破了手心。
一出口，声音几乎不成调：“医生……”
医生摘了手套，朝她微笑：“放心，手术很成功，小姑娘没事了。”
苏难一口气跟着一松，眼看白筝快要站不稳，他赶紧把人扶进怀里。
白筝喜极而泣，拉着医生的手胡乱地道谢，她高兴得神智都有些混乱了，医生后面还交代了许多要注意的事项，苏难拿出小本子给一一记录了下来。
等白甜被推回病房，白筝总算是恢复了镇定，哭了一通，她的眼红肿得厉害，疲惫有之，人也放松了许多，多年来一直悬挂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自白甜出生以来，她的每一天可谓是提心吊胆，丈夫也因为女儿的病离开她们，白甜还小的时候，那些艰难的无数个日夜全靠她一人在支撑。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白甜的手术顺利，看着女儿闭眼安睡的模样，白筝才真正地感受到何为苦尽甘来。
总算是老天爷怜悯了她一次。
苏难很善解人意，一直默默陪伴左右，晚上他打算留下来守夜，白筝没让，他的身体有多差，她是最清楚的。
虽然这阵子有俞项的精心照顾，苏难的气色是好了许多，但他本身的底子就差，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养起来的，而且，就算她肯松口，俞项也肯定不让。
“刚才俞总给你打电话了？”
苏难把刚填满水的热水瓶放好，说：“嗯，他晚点过来看看。”
白筝惊道：“他要上来吗？”
“他是这么说的。”
说话间，苏难的手机又响了，正是俞项打来的，他把病房楼层号跟对方说了，没过一会，俞项便推门而入。
白筝刚要起身跟他问好就让俞项抬手止住了。
“恭喜，听苏难说，手术很顺利。”俞项从口袋里拿出张卡，“路上比较仓促，来不及买点什么，这卡你收着，一点心意。”
白筝受宠若惊，却不肯收，于情于理，她都没有收卡的理由。
“俞总，这不合适。”
苏难却替她收下了：“没什么不合适的，拿着吧，小甜后面还需要用钱。”
他摊开白筝的手，把卡妥善地放在她的手心，俯身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俞项有钱，你别跟他客气。”
白筝笑中带泪，微微哽咽着点了点头。
俞项叫赵意给白甜找了个护工，见有人跟白筝换手，苏难这才放心地跟俞项回了家。
“累了？”
趁着红灯，苏难伸手过去跟俞项握了一会：“今天很开心。”
俞项却听出他话里的倦意：“看出来了，这是开心过度累到了？还是有别的事？”
苏难笑出一个酒窝，瞬间所有的倦怠都消失了，他捏了捏俞项的手指，说：“我想吃泡芙，给不给买？”
前面的车辆开始启动，俞项挂上档，宠溺地叹息：“买，想要什么老公都给你买，过来，亲老公一下。”
苏难说着不要，笑着扭头看窗外的繁华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