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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他好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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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难与俞项睡到日上三竿。

    所幸,无人打扰。

    俞项先行醒来,苏难趴在他身上睡得不省人事,俞项伸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将苏难露出来的大半个光肩给盖上了。

    俞项把手搁放在苏难的后腰处,搂着人继续补眠。

    昨晚两人闹得狠了点。

    俞项在把人抱回床上后,苏难刚灭下去不久的那把火又烧了起来,他难受地在床上不停翻滚,哭声哀哀,到最后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罪魁祸首就是唐允时送的那瓶喷剂,喷剂被俞项遗落在了床上,又不小心滚落在地,喷口稍微歪了,苏难不过是在捡起来时闻了一下,便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效果卓著惊人,皮都擦破了一层才偃旗息鼓。

    俞项赶紧把那玩意收起来,可不能再有下一次,苏难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于他而言,损耗太大了。

    热腾腾的身体相叠,俞项不可避免地……他把苏难从自已身上轻挪下来,让他枕着胳膊继续睡,他却动了动,侧对着俞项蜷缩起身体,修长的一条腿习惯性地架了上来。

    俞项:“……”

    真要命……

    但凡他冲动一点,这觉肯定睡不成。

    俞项睡意全无,稍微侧过身抱住了苏难,他的指尖抚着那两道疤痕,心情渐渐沉重下来,昨晚,他扒了苏难的睡衣,手刚掐上去,苏难的反应大到惊人。

    他扯来被子想捂住了不让俞项看,手指却分不出一点力气,最后只能认命地将自己完全暴露在俞项的眼皮底下,后面他被俞项箍紧在腿上,嘴唇贴上腰间的疤痕时,苏难浑身抖得厉害,他又哭又叫的,指甲不受控地在俞项身上抓划出几道红痕来。

    腰间软肉温热,缝合的刀疤却狰狞可怖,指腹不由得放缓再放缓,每触碰多一寸,仿佛他就能体会到苏难当时的苦痛似的。

    这个地方,是杨天淮在苏难身上做的第一场手术,两处刀伤,缝了整整五十多针,这还不算后期伤口撕裂感染二次缝合的针数,在这场手术中,苏难差点没挺过来。

    以丢掉一个肾的代价,保苏难这条命。

    他的左腿胫骨处曾经断过,这是苏难做的第二场手术,因为后期护理不当,阴雨天苏难的腿总会酸疼难忍,他的身体机能不好,无法进行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不能重糖重盐重脂,他需要获得充足的休息,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态与情绪的稳定。

    他有很多的不能。

    他不健康。

    俞项心道,他的苏难不健康。

    他的苏难以前明明很有活力,也很活泼。

    当门铃第四次响起时,俞项终于离开了舒适圈,他知道是谢铭,这小子天还没亮就敲过一次门,那时苏难刚睡着,俞项将手机关机了,耳不听为净。

    门终于开了,谢铭松了口气,忍不住抱怨道:“我都来了几次了,怎么都不给我开……门。”谢铭本就饿了,一抬眼瞧见光着膀子的肌肉裸男,口水止都止不住。

    “哇……”谢铭挑了挑眉,视线久久停留在俞项身上,他挪揄道,“难怪……没想到战况会这么激烈。”

    俞项套了件短袖,把身上的抓痕遮住,他先打开冰箱看了眼,才说:“大早上的扰人清静,有什么事?”

    谢铭冷漠道:“要不您看下几点了?”

    “有话直说。”

    冰箱里空空如也,没什么吃的。

    谢铭说:“饿了,我要吃饭。”

    俞项把钱包扔给他,将人赶了出去:“想吃饭就得干活,你今天的任务就是把冰箱给我填满了,速去速回。”

    谢铭啧了声,把俞项钱包里的现金掏空,拖着空虚无力的身体走了。

    苏难睁眼时,有饭菜的香味飘了进来,房间门没关紧,他可以很清淅地听到谢铭与俞项的交谈声,手脚隐隐发酸,他懒得动,惯性闭眼赖床,打算睡回笼觉。

    苏难并没有真正睡着,他的被子,枕头,床铺……四周满满的充斥着俞项的味道,眼皮动了动,他想到了什么,脸一下子就热了。

    俞项昨天是真的被他气到了,他一反常态地咄咄逼人,强制将手指挤进苏难的口腔,势必要让苏难记住他的味道。

    为表清白,俞项不止一次将痕迹展示给他看,苏难不看,他就把人抓过来亲,苏难被亲得晕晕然,再也没力气逃开,最后,只能在俞项的强迫下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这人好凶。

    苏难很难招架。

    只凭手,他就完全败北了。

    到了后面,苏难累得连手指都动不了,他被俞项搂在身前,闭着眼睛听对方低语。

    俞项讲了很多,有一部分与他的大学生活有关。

    在苏难走后,俞项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郁郁不欢,他变得沉默寡言,对许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除了身边几个要好的朋友,在他人眼里,俞项的变化其实不算大,因为他原先的性格就比较稳重,话也少。

    纪凌是第一个察觉到俞项异常的人,当时俞项已经跟家里人闹翻了,开学的前两个月,他就已经从家里搬了出来。

    纪凌替他打抱不平,他没怎么说苏难的坏话,只希望俞项可以振作起来,大学里俊男美女那么多,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人这一生,又不仅仅只会喜欢一个人。

    俞项接受了纪凌的建议,他很快投入到崭新的生活里,似乎苏难这个人只是短暂地出现过,这段时光一旦溜逝,这人便也跟着成为了过去。

    纪凌乐见其成,他很欣慰,用不了多久,俞项就会将旧情彻底忘记,旧伤即将痊愈。

    俞项不负众望,他很快便有了新男友,新男友热情帅气,两人的日常很甜也很恩爱,三个月后,这段高调的感情却猝不及防地结束了,在纪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俞项身边已经站了新人。

    他说,对方太黏人,他不太喜欢。

    纪凌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挺正常的。

    一年后,纪凌就不再这么想了。

    俞项出手大方,送出的礼物不计其数,恋爱对像也表示很满意,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分手,俞项太花心了,他身边的人频繁地换,而且跟每一任的分手都很平和。

    分手的缘由五花八门,太奔放,太害羞,太蛮横,太斤斤计较……俞项信手拈来,谈笑间便风轻云淡地结束掉一段又一段的恋情。

    纪凌终于意识到,俞项还停留在过去的某一点上不肯向前走。

    他跟苏难坦白,在找寻苏难无果后,他曾经破罐子破摔,俞项决定放过自己,他愿意尝试着跟别人开始,他恨苏难的不辞而别,急迫地想要证明什么,可是他失败了,他用一年的时间,在各种类型的人身上找感觉,却只验证了一个结果。

    他只要他,其他人都不行。

    除了苏难,他对别人喜欢不上来,感觉是无论如何都骗不了人的。

    从那后,俞项便收心了。

    苏难久久没说话,内心复杂万分,他又变回了十七岁那个不善言辞的少年,他没办法去评判俞项是对是错,因为他俩半斤八两。

    苏难最后只说了两个字:渣男。

    “那可真是冤枉我了。”俞项失笑,“我可一个都没碰。”

    这话可信度很低,苏难却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

    苏难下床找来衣服穿上,闻着饭香,他的肚子饿得厉害,衣服穿到一半,俞项推门而入。

    在家时,苏难一向穿得休闲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因此他的衣服大多都是薄料宽松的,他身上套着的那件白色纯t很长,下摆刚好能将臀部盖住,两条腿笔直修长,脚踝较细,上面有一圈淡红痕迹,不止,连同大腿内侧都布满了红色指印与吻痕,都是俞项的杰作。

    苏难刚把长裤套上,俞项便从后面搂住了他,男人直挺的鼻梁亲昵地磨蹭他的侧颈,语气轻快:“怎么不再睡一会?”

    苏难被俞项的呼吸弄得有点痒,轻声说:“饿了,想吃饭。”

    掌心在苏难平坦的腹部停留了会,俞项把人转正过来:“挺会挑时间啊,刚好可以吃饭了,是不是很早就醒了?”

    苏难点了点头,眼神躲闪,仍然不太敢去看他。

    俞项把手搁在他腰间,贴近他耳朵问:“难受吗?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他的本意是担心苏难会因为睡眠不足以及抵抗力下降的关系让身体产生不适感,毕竟他才从医院出来,昨天不仅情绪波动得厉害,还损失了大量的精气,俞项瞧他脸色,实在是放心不下。

    苏难却是想歪了,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病人,回想昨天,不管是前面的争吵也好,中间的示弱妥协也罢,抑或是最后的冰释前嫌,他都对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感到失望。

    “嗯?”俞项见他不说话,突然揉了揉他的腰。

    苏难抓住他的手,有些难为情地开口:“你揉我腰干什么?又没做……我挺好的。”

    俞项漫不经心地说:“你身体弱,腰腹使了力也会发酸。”

    苏难不说话了。

    干是没干,好歹两人也纠缠了一个晚上,俞项身强力壮的是没什么影响,但苏难这副薄身板就不好说了。

    “走,先吃饭去。”俞项放开他,“洗漱完出来。”

    苏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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