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失去

    “小小，你要好好的……”

    这句话萦绕在小小心头，像是一个不解的魔咒！

    救护床上全身血淋淋，意识模糊不清的小小呆呆的，世界颠倒了一般，耳畔只余余尖锐嘈杂的人声、推动声。白茫茫的一片，渗着红的视角，疼痛麻木了她的神经，小小的手无意识的用手指磨搓，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洁白的被单上，妖异的红蕊花随之盛开。

    护士紧急把小小送进急诊室，医生也紧随其后。

    “啪嗒——”

    急诊室的门被关上，空荡荡的走廊没有任何的声响，没有多余的呢喃呼吸，没有少之又少的问候，也没有多么撕心裂肺的痛哭，只是那令人窒息的渗人氛围。连医生和护士也不知道这场手术过了多久，小小的孩子打了麻醉后，恬静又带着疼痛的脸庞，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疼…”小手抓握在病床深色的布料上，护士低声安慰她“乖，马上就了。”说完手上顺手递过手术器具给医生，医生聚精会神的用器具精准、小心的为面前小小的孩子手术，手术灯照的晃眼，血红尤为醒目。

    一个晚上的漫长时光耗尽，急诊室的门从里被打开，一场忐忑不已的手术这才结束，急诊室里的人都为之松了口气，当手术有惊无险的成功后，小孩的情况逐渐稳定，转入普通病房。

    小小的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苍白的嘴唇和毫无血色的脸衬的小孩愈发娇小，她的眉头紧蹙，透着几分不安。风吹过窗口，拂过窗帘，暖阳闪着光芒照入，病房里，消散了许多阴霾。带来悄声无息的温暖，太阳东升西落，而这时恰逢东升而起。

    柔软的清冽晨风触过肌肤，小孩儿的眼皮慢慢睁开个眼角，小小有点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候，只是感觉光亮刺痛了她的眼眸，眼角挂上了一滴泪珠。身体的每个部位像被重新组装了一样，哪哪都疼。那片火红的景象打上了黑白，定格在了昨天，似梦一般。

    那个我依旧还痛恨的母亲！

    我恨你，也爱你！

    我怨你生了我却不管我，我恨你，明明那个可恶的被称为父亲的男人，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你可以阻止，但你没有。你只是观望我的痛苦，欣赏我挣扎的姿态，无视我的哭泣，继续做着你要做的事。我以为这样挨打的日子要持续很久很久……直到这次意外的发生我的噩梦结束了，另一个噩梦又开始了。我真正成为了无父无母的人，成了真正无人问津的人。从另一个冷眼变成了无数人的冷眼。没有人关心我是否疼痛。也不会有人问上一句“你疼不疼？”哪怕是一句“别怕。”

    小小把侧脸埋在枕头里，泪水无声的充斥了一片，濡湿了被角、枕头。

    无端的孤寂就这样溢满了身心，小小蜷缩成一小团，抱着被角，呜咽声传出。小小红着眼眶一声又一声的抽泣，泪珠顺着脸颊一颗接着一颗的滑落，发泄着自己的委屈，像寻不到家迷茫趴在路口呜咽喵叫的奶猫。

    —我想回到那个满目疮痍的家。但我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