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受到惊吓
“死了?怎么死的?”叶念安拧起眉问道。
“说是自缢。”春荷表情凝重,“娘娘,奴婢在凤仪宫的时候就觉得李贵人不对劲。”
一边绝口不提上午发生的事,一边不停为昨天的牛乳之事请罪,给人一种叶念安就是为了昨天的牛乳之事大动干戈的感觉,不但派人去茗湘榭兴师问罪,还把李贵人吓得去向皇后请罪。
甚至连昨天得罪昭阳宫的宫女都吓得自缢了。
现在宫里已经有了风声,说叶贵妃嚣张跋扈得理不饶人,一点小事竟逼得一个宫女自尽!
叶念安:“……”
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太过分了!娘娘明明什么都没做,那个宫女自己上吊凭什么怪到娘娘头上来!”夏瑾气得一张脸通红,“娘娘,奴婢去凤仪宫找皇后娘娘,让她下令不许那些人胡说八道!”
“夏瑾!”青棠没好气地瞪了夏瑾一眼,这里是后宫。
还当是在承恩侯府不成?在家里遇着事情可以去找夫人帮忙,训斥惩戒那些嚼舌根的下人,可如今是在宫里。
且不说皇后娘娘的态度如何,这种情况下,若是下明令禁止底下人传话,只会让人觉得叶念安心虚。
“那就让那些人败坏娘娘的名声吗?”夏瑾委屈地问道。
叶念安回过神来,听到夏瑾的话,无奈又好笑地道:“不过是几句传言罢了,哪里就有这么容易败坏了名声?”
这件事明显不是巧合,从昨天的牛乳,到今早宁久微被罚跪,再到李贵人主动去凤仪宫请罪,最后是添香自缢,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给她扣一个嚣张跋扈的帽子,是谁这么恨她?
李贵人?不太像,从之前跟丽嫔在凤仪宫吵起来就能看出她不是个心机深沉的。
那会是谁?她进宫以后没有得罪过谁吧?不,应该说没有主动得罪过谁。
不过,也许在后宫其他女人眼中,她占据了贵妃这个位子就已经是原罪了。
“娘娘,奴婢去慈宁宫将此事告知太后娘娘吧。”青棠轻声道。
“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劳烦太后娘娘?”叶念安往后一靠,伸手抓过一个软枕抱在怀里,思索片刻后露出了微笑,“夏瑾,你和小桃去一趟太医院,就说你家娘娘自幼身娇体弱,从未听过此等骇人之事,受到惊吓昏迷不醒,请林太医赶紧来昭阳宫为我诊治。”
夏瑾愣了一会儿,听明白叶念安的意思后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找小桃!”
叶念安笑盈盈的冲青棠伸出手,“扶我去床上躺着吧,你家娘娘娇弱着呢!”
青棠抿嘴一笑,和春荷一起将叶念安扶到了床上。
……
结束京郊大营巡查,在宫外用过午膳后回宫的承瑾帝很快就得知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
他看着跪在殿内哭得梨花带雨,控诉着叶念安心狠手辣的李贵人,语气淡淡地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那个宫女并非自缢?”
李贵人含泪点头,“正是!嫔妾一开始只当添香是害怕受罚才自缢的,可添香自小就陪在嫔妾身边,嫔妾不忍心她……”她说着说着,突然抽泣起来,话语中全是对添香的痛惜,“嫔妾让人将添香放下来后才发现她颈后有勒痕,可见添香是被人活活勒死后挂上去的!”
“皇上!”李贵人声音悲戚哀凉,“嫔妾知道添香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宫女,但这也是一条人命啊!就算她犯了错,也该按照宫规处置,叶贵妃怎能滥用私刑!”
承瑾帝抬起手揉了揉眉心,高德胜见状立即上前禀报道:“皇上,那宫女确实是被人勒死的。”
听到这句话,李贵人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抽噎道:“皇上,求您为嫔妾做主啊!今日叶贵妃能让人勒死添香,嫔妾不过区区一个贵人,若是哪日贵妃娘娘动怒,嫔妾恐怕就见不到皇上了啊!”
“放肆!你说是贵妃命人做的,可有证据?”一个严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承瑾帝抬起头,起身往门口迎了几步,“母后,您怎么过来了?”
太后表情愤怒,“哀家若不来,还不知道竟有人这般污蔑念安!”
听到太后明显打算给叶念安撑腰的话,李贵人恼恨不已。
看到添香颈后的勒痕后她就认定了添香是叶念安的人害死的,一时慌乱又害怕。
又听得身边的宫女红袖颤着声说,今日贵妃能让人勒死添香,是不是明天就能勒死她?
李贵人更是吓得脸都白了,在红袖的搀扶下仓皇来到御乾宫,等待承瑾帝回宫后立即告状。
虽然到了御乾宫之后,她就冷静了许多,心知叶念安就算再跋扈也不可能随便杀害一个妃嫔,但她还是选择了添油加醋地将事情说得极其严重,期盼着承瑾帝能对她生出怜惜,多给她几分宠爱。
谁料告状还没成功,太后就过来了。
李贵人狠掐了自己一把,掩面啜泣着哭喊:“嫔妾说得都是实话啊!添香不过一个宫女,除了昨日在御膳房得罪过贵妃宫里的人以外什么都没做过,今早贵妃娘娘宫里的人还来嫔妾宫里警告了嫔妾,嫔妾实在害怕啊!皇上!”
“住口!”太后怒声斥道。
她转身看向承瑾帝,哀痛道:“念安自幼娇弱,生性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云锡,念安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啊!她现在还昏迷不醒,你怎能听一个外人污蔑她!”
承瑾帝眉峰动了动,问道:“贵妃怎么了?”
太后伤心地说:“念安本来就在病中,又被你舅舅他们护得太好,根本没听过这等腌臜事,今日一听便受到了惊吓,好不容易好转的病情又加重了。”
李贵人听得睁大了眼睛,怎么可能?!
她当场看到添香的尸体都没吓到晕过去,叶念安就听人说了一句就昏迷不醒了?肯定是装的!
承瑾帝闻言也皱起了眉,“既如此,朕便与母后一同去昭阳宫看看贵妃。”顿了一下后转头吩咐道,“让今日当值的御医速去昭阳宫为贵妃诊脉。”
高德胜恭声应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表情悲伤的太后,低头退了出去。
前往昭阳宫的路上,太后闭着眼睛,眉眼间透出一缕疲惫。
她的儿子对她竟半分信任都没有了吗?
原本她还想着,待叶念安身体好些了,好歹能生下一个有叶家血脉的皇嗣,延续叶家的荣耀,现在看来,还是罢了。
叶家在前朝的权势已经足以让三代内的子孙生活富足,她还是不要再操心了的好。
“娘娘,昭阳宫到了。”青玉轻声提醒,伸出手扶着太后下了步辇。
前方承瑾帝的御驾也落了下来,承瑾帝大步迈下御辇,站在原地让身边伺候的太监抚平龙袍上轻微的褶皱后才迈步进入昭阳宫。
“皇上驾到!”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两声唱报,除了躺在床上昏睡的叶念安外,殿内所有人都慌忙跪下请安行礼。
“平身。”承瑾帝行入殿内,在主位上坐下后询问道:“贵妃情况如何?”
林致之回答道:“启禀皇上,微臣中午为贵妃娘娘诊脉时,娘娘病情已有好转,如今许是受惊过度,病情又……”
太后闻言哀声叹道:“念安啊……”
承瑾帝端起宫女奉上来的茶,浅饮一口道:“御医还没到吗?”
“皇上,御医到了!”高德胜额上冒着汗,疾步走了进来。
“微臣李远山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
李御医年纪大了,一路急匆匆赶来,跪下行礼时腿脚都有些发抖。
承瑾帝挥挥手道:“进去为贵妃诊脉。”
李御医连忙应了一声,起身时差点没站稳,好在林致之扶了他一把,才没在御前失礼。
青棠冲承瑾帝和太后屈了屈膝,低头引着李御医进入内室为叶念安诊脉。
因着承瑾帝到来之前林致之正好在为叶念安诊脉,所以叶念安还维持着一只手伸出帷幔,腕上搭着一块锦帕的姿势。
李御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将手指搭上叶念安的手腕。
刚一搭上去李御医的脸色就变了,要不是感觉到叶念安还有心跳,他差点以为这不是个活人!
李御医表情渐渐凝重,来的路上高德胜告诉他贵妃是受惊过度导致的病情复发,可叶念安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太多。
眼看一盏茶的时间都要过了,李御医不得不起身回到正厅向承瑾帝禀告。
“李御医,贵妃身子如何?”太后率先问道。
却见李御医面色沉重地跪了下来,“微臣无能,贵妃娘娘恐怕……”
“什么?!”太后瞬间站起,惊声道。
承瑾帝也怔住了,不是说受惊过度吗?怎么就严重成这样?
他起身步入内室,走到床边,让守在床头的青棠掀起帷幔,目光落在床上昏睡的叶念安身上。
宽大的床榻将床上的人衬得愈发柔弱,那张精致的脸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
承瑾帝眉头一紧,终于确信叶念安的情况极为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