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别掰我身份证！这是真的！”叶梅友连忙抢回来，“你掰坏了我还得去补办一个。”
秋望月依旧不信，面对这么个情况，别说保姆李姐了，她都想报警。
好在司乐蝶虽然年纪小又一直喊着要爸爸，但是还是很清楚谁是为她好的。
既然干妈有话跟爸爸说，那她就安静地站在那里，等他们说完。
——最多就是用眼神催促一下。
干妈你快一点啊，小蝶也想跟爸爸说话。
“真的吗？我不信。”秋望月把孩子往身后藏了藏，“大甜跟我说你已经死了六年了。”
叶梅友解释道：“我没死，我就是被我爸妈送到别的地方继续上学去了。”
“为什么要去别的地方上学？”秋望月皱眉，“而且是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叶梅友坚强微笑：“这个……其实是当时我爸妈觉得我身患不治之症，又跟学姐家庭条件差太多了……”
“得病跟女朋友的家境有什么关系？”秋望月显然没有那么好糊弄，她护着司乐蝶又向后退了退，“一般来讲，这种情况不是更应该让你有什么心愿就赶紧完成了吗？”
叶梅友的笑容愈发塑料：“你们知道小蝶是怎么出生的吗？”
秋望月狐疑地看着他，微微摇头。她一直很好奇这个事情来着，毕竟她在别人推测的司薇甜怀孕的那段时间，总是三五不时地跟司薇甜见面出去玩——也没见着怀孕呢。
“学姐……我是说薇甜肯把女儿养这么大，她肯定是做过亲子鉴定的，是吧？”见对方点头，叶梅友挂着坚强的假笑，“那么，你们想没想过，孩子是从哪里来的呢？”
秋望月嘲讽一笑：“难道你还想说小蝶是你生的吗？你少……”
“我是爸爸生的！”司乐蝶认真地说，“妈妈说，爸爸是难产死的。”
秋望月哽住：“……”
司乐蝶继续给干妈讲道理：“因为是爸爸生的小蝶，所以爸爸才会难产，才会死。”
秋望月认真地给孩子科普：“小蝶，这个世界，没有男人可以生孩子。”
司乐蝶茫然地看着她：“所以……我爸爸……其实也是妈妈？”
两人一同扭头看叶梅友。
叶梅友：“……我是男的。”
秋望月松了口气。
司乐蝶一阵恍惚：“难道妈妈说得不对？爸爸不是难产死的？”
就不要纠结难产这件事了好不好？
叶梅友深吸一口气：“小鹅……我是说女儿，是我生的。”
秋望月以同样的语气重复：“真的吗？我不信。”
“袋子里还有我在私人医院的住院和……产检记录。”叶梅友忍着羞耻，小声说，“如果你这样还是不信的话，我肚子上还有手术留下的疤痕。”
秋望月将信将疑地将一叠材料拿出来翻了翻，然后对着b超照片瞳孔地震。
喜讯啊姐妹们，男人真的生孩子了！
她还一直以为是司薇甜随口胡扯敷衍她和小蝶呢！
司乐蝶还不太懂各种生产方式之间的区别，她含着眼泪看向叶梅友：“爸爸生我的时候在医院难产了，医生阿姨和伯伯都没能救你吗？”
叶梅友：“小鹅，爸爸还活着。”为什么这孩子坚持认为他死了呢？还……还是难产死的。
“爸爸，我以后，”司乐蝶突然信誓旦旦地说，“要当一个科学家！”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跑到这里来了，但是叶梅友还是很配合地问：“小鹅想研究什么呢？”
“我要研究怎么让男人顺利地生孩子！”
叶梅友：“……”
秋望月给司乐蝶竖了个大拇指：“好理想，干妈支持你！”
司乐蝶继续道：“我要帮助无数个像爸爸一样的人，顺利地生下孩子，不用担心难产！”
叶梅友坚强地笑了下，然后说：“倒……也不用，我想没有男人愿意生孩子的。”
司乐蝶立刻就泪眼汪汪地说：“爸爸其实没想要我的是吗……”
“没有……不是不是，爸爸喜欢小鹅的！”叶梅友连忙摆手，如果不是秋望月还虎视眈眈的在一旁，他这时候就要冲上去给宝贝小鹅一个安抚的拥抱了，“爸爸只是有点意外……你是从爸爸肚子里出生的。”
秋望月也看向他的肚子：“嘶——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父凭子贵吗？”
叶梅友不想说话。
“那孩子怎么被送到大甜手上了？”
“我也不清楚，这件事我爸妈一直瞒着我。”叶梅友说到这里也有点想哭，“小蝶生下来没多久他们就强行送走了。”
秋望月想了下，觉得也可以理解，她弟弟要是突然怀孕生了个孩子，估计她姑姑姑父他们也得这么干。
其实到这里，她已经基本上信了，只是还有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不找大甜？”
失踪这么多年，也难怪大甜到处说他死了。
“我爸妈看我看得很严，盯着我把所有的社交账号都注销了。”叶梅友无奈，“手机也直接收缴了，等我终于能有机会打电话的时候，却发现学姐已经换了电话。”
“你失踪半年以后，大甜就彻底的心灰意冷了。”秋望月想起来了，“她把原来的号码换掉了，说你将来就是跪着求她复合都没门……”
叶梅友呆傻傻地继续说：“我原来的朋友都联系不上了，只剩一个傻子发小没被我爸妈隔离。就算人回来了，也没机会出门，更别提找学姐了……”
陪司乐蝶看过救生员值班表的秋望月想了下：“你发小就是那个叫俞财会的？”
“……对，不过他叫俞财算。”
“不要在意细节嘛！”秋望月摆了摆手，“那你现在是什么打算？我现在带你去找大甜？”
司乐蝶连忙抱住秋望月的胳膊，阻拦道：“不行！妈妈会把爸爸超度的！”
“……”回忆起昨天晚上司薇甜说的话，秋望月迟疑了一下。
叶梅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难道学姐真的说过要超度我？”
秋望月沉默。
“妈妈说了好几次了，只要爸爸出现，她就要超度你。”司乐蝶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而且每年父亲节，妈妈都要给爸爸办追悼会。”
叶梅友一阵眩晕：“……”
完了完了……我女朋友不仅以为我是抛弃她的负心汉，还忍辱负重的当未婚妈妈把孩子养大了，跟孩子说我难产死了……
不仅时时刻刻给孩子灌输“爸爸已经死了”还年年办追悼会……
现在我家小鹅都以为我是诈尸，孩子她妈则是要把我超度了……
我……我还有救吗？
“算了，看你那个样子就不敢。”秋望月倒也不是很意外，毕竟司薇甜就喜欢这种柔弱款，“不过不管怎么样，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游泳馆了。小蝶的保姆可是说过，再见到你她就报警。”
“……”叶梅友反思了下，“我好像也没做什么？”他上次见到小鹅都不知道这就是他女儿。
秋望月耸耸肩：“你没做什么，但你女儿可是眼巴巴等你死而复生呢。”
“那怎么办……”叶梅友更不敢直接出现在司薇甜面前了。
秋望月提议道：“要不这样，我先回去试试大甜的态度。如果她态度很强硬也不想要你跟小蝶接触的话就算了，要是她没那么坚决，你就自己努力一下。”
“也只能这样了……”叶梅友叹气，“谢谢你肯帮忙。”
“大甜是我姐妹，小蝶是我干闺女，我总不能看着她们真的因为你闹起来。”秋望月摆摆手，“最近都是我带小蝶，如果大甜态度还可以，我会安排你定期见一见小蝶——当然是在我的监督下，你就别打着带孩子走的主意了。”
司乐蝶听了半天，就听明白了两件事：干妈肯帮忙，自己以后可以总见到爸爸了。
她踮起脚抱住秋望月的腰：“谢谢干妈！小蝶好喜欢干妈！干妈最棒了！”
叶梅友大喜过望：“真的太谢谢你了，那我该怎么联系你？”
“你那个发小俞财会……”
“他叫俞财算。”
“都一样，他不是在这里上班吗？”秋望月说着，把那一堆的材料囫囵塞回防水袋里，塞到叶梅友手里，“我这边问出结果之后，会联系他给你传消息。”
虽然叶梅友对发小的可靠程度始终不抱希望，但是还是答应了：“……也行。”
“在我给你们一个准确的回复之前，为了小蝶的安全考虑，”秋望月说着，收起了之前略有些不正经的态度，她威胁地看着叶梅友，“不要让我知道你们有试图接触孩子，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她了。”
说完她把孩子单手抱了起来，转身就走。
叶梅友抱着一袋子资料，呆傻傻地站在原地。
弱小，卑微，又无助。
突然，司乐蝶趴在秋望月肩膀上，转身向爸爸喊道：“爸爸，别害怕，小蝶会来找你的！”
叶梅友眼泪唰地下来了。
女儿好，女儿是家长的贴心小棉袄。
就是不知道女儿她妈这两年脾气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