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蠢蠢欲动的失败者
在亲卫的压制下,阿水毫无悬念地被战斗员带走了。
也不知他会被带到哪里。
那中年妇女和阿伯被其他战斗员押住,奋力挣扎却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阿水被带走。
他们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面,顷刻间仿佛老了数十岁。
先前被阿伯偷袭的两名战斗员此刻凑上来恨恨地还了几拳几脚,嘴上骂骂咧咧。
然而阿伯面色呆滞,对施加在身上的暴力视若无物。
周围的人冷眼旁观,只有极少部分人露出了兔死狐悲之色。
谢凡又看了一眼货架上右侧仅仅十包的纸巾,喟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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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巨润发一层,谢凡等人的帐篷内。
帐篷内部很大,是标准的四人款野营帐篷。
灰白色篷面上,睡袋齐整,四人盘坐相对。
孙乃庄脸色阴沉,阿水一家的遭遇让他感触颇深。
“就当被丧尸咬后确实会尸化吧。”谢凡见状,出言安慰,“我们也没办法。”
孙乃庄点点头,应道:“拿到水就走吧,这样的地方,如果丧尸进攻,场面会乱成一锅粥,不宜久留。”
众人赞成。
“另外,那个陈先生有问题。”许艾突然发声,“当时在帐篷前的时候,他引导了舆论,在用舆论给自己撑腰。他想处死阿水,又不想让自己给他们留下独裁的印象,所以建议用投票的方式。”
其他三人一愣。
胡淼随即一拍大腿,“艾艾觉得是的话,那就是真的。我当时还以为他是在给其他人解释为什么要处死阿水呢。”
谢凡沉吟道:“那我们得时刻保持警惕了,晚上照常留人守夜吧,留个心眼。”
“今晚我先来守吧。”孙乃庄揉了揉自己的自然卷,“然后我有个提议,这五天我们在这训练一下身体吧,不能闲着,我看二层锻炼器材都有,这个超市里物资也够,饿了就大鱼大肉地吃,蛋白粉也有,不用白不用。”
他拧起眉毛思索了一会儿,又接着说道:“我还记得一些我们国家护卫军的锻炼方法,我教你们,我们按自己合适的量来做吧。”
谢凡讶然,“你怎么还知道这些?”
孙乃庄幽幽扫了一眼胡淼,“因为我当时身体挺差劲的,经常被某人欺负。”
闻言,胡淼瞪了他一眼,许艾捂嘴偷笑。
谢凡扶额,正欲说话——
“打扰一下。”闭上的帐篷口外响起一道声音。
众人停下动作,谢凡拉开拉链,一张平平无奇的炮灰脸出现在眼前。
“凡哥你好,我是李泉。”炮灰脸讨好地笑着,“陈先生找你有事,他让我带你到他的办公室,现在方便吗?”
谢凡有些诧异,陈先生处理完阿水的事后,找自己干嘛?
他起身,正准备出去,恰好瞥见三人脸上的担忧。
谢凡笑了笑,扬起自己右手掌心的圆形印记,“不用担心。我正好跟他提一下我们借用二层锻炼器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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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多时,谢凡已跟着炮灰脸到了陈先生办公室门前。
一扇亮堂的红木门嵌在洁白的墙壁之中,其上,标有“主管室”三个字的铭牌熠熠生辉。
谢凡略微调整呼吸,叩动门扉,推门而入。
率先印入眼帘的是正对门口的一幅书法题字。
“大乃容”
不对,是自右而左写的“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装裱之下是一张檀木办公桌,上面是整齐的电脑、打印机、马型小雕塑······
桌边是一张办公椅,陈先生正背靠其上闭目养神。
离门近些的地方,是一张黑皮沙发与透明茶几搭成的小型客厅,茶几上,两盏茶杯正冒着氤氲热气。
开门声让陈先生睁开双眼,其中精光一闪而过。
他看清来人,笑吟吟起身,对沙发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朗声殷勤道:“谢先生,你来了,来来来,快坐,快坐。”
谢凡倒也不受宠若惊,大大方方地入座。
陈先生同样在沙发上坐下,双手托起茶杯,轻嗅茶香,露出陶醉的神情,“来来,我刚沏好的茶,上等乌龙,尝尝。”
谢凡微啜一口,赞扬一声,随即正色道:“陈先生,事不宜迟,说正事吧。”
陈先生哑然一笑,“哈哈,我的错我的错,以前习惯了。现在末世,时间确实宝贵。”
他开始跟谢凡说起巨润发内部的各种注意事项,并在谢凡提及锻炼之事时拍胸脯保证各个设施随他们使用,物资管够。
一番交谈后,双方对现状有了充分的了解。
片刻后,“好了,没什么要说的了。你去忙吧。”陈先生施施然起身,对谢凡笑道。
谢凡站起,他看到身边的陈先生向他伸出左手,掌心光洁白皙。
“再次欢迎你加入我们,谢先生。”
谢凡报以微笑,伸出左手与之相握。
陈先生高兴异常,两眼放光。他的右手也盖了过来,双手握紧谢凡的左手,开始上下晃动,晃动,再晃动,愈来愈烈,仿若他的情绪也在不断拔高。
“怎么整得我跟他再生父母似的?”谢凡心中腹诽。
他手上稍稍用力,想抽出左手,停止陈先生的“揩油”行为。
然而他愕然发现陈先生双手紧握如钳,没有丝毫让他的手抽出的意欲。
谢凡脸色一变,正要使出全力——
“啊啊!!”宛如触电一般,陈先生蓦然发出痛苦的低吼,他的面容扭曲,五官拧在了一起。
他双手上的力道一松,整个人直直向后倒去。
“砰”,陈先生与瓷地板亲密接触。
紧接着,他双手抱头,痛苦地在地上来回翻滚,看上去头痛欲裂。
一时间办公室里尽是他的翻滚之声与痛苦呜咽。
谢凡懵了。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拉住陈先生,“陈先生?你怎么了?”
陈先生被谢凡一碰,浑身一颤宛若受惊的小兔,他看向谢凡,眼中是藏不住的惊恐与忌惮,随后立刻粗暴地扫开谢凡的手,大吼:“我没事!!别碰我!!”
沉默许久,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他才堪堪缓过劲来。
陈先生从地板上立起,拍了拍白衬衣上的灰,面对谢凡挤出一丝勉强的笑容,“不好意思,我刚才失态了。”
谢凡见他已无大碍,好奇地问道:“你刚才怎么了?”
陈先生自嘲一笑,摇摇头,“太过高兴导致偏头痛发作。家族里的老毛病了。”
谢凡无言以对,安慰了他一番后,告辞离去。
陈先生礼貌地回应,左手护着右手,放在身后,注视谢凡离去。
待关门声响起之后,他已面若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