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和它的缺失之物
漫天的红珠，消失的男人，诡异的甜香。
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啊啊啊！！”
发须皆白的老爷爷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他度过的沧桑年华没能让他在此番异样下保持镇静。
发泄完心中的恐惧后，他又颤颤巍巍地指向大背头男子的座位，哆嗦着说：
“他他炸开了瞬间变成那些珠子炸开了”
谢凡直勾勾地看着地上滚动的圆珠，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果那个老人说的是真的，也就是说这些圆珠是
想到后面的两个字，此间萦绕在自己鼻边的沁人幽香便霎时显得令人作呕起来。
“这就是惩罚吗”他的心情有些沉重，看着黑板上的题目，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有勇气去答题。
“大哥哥，这是什么呀？闻起来好香。”身边传来小女孩好奇的声音。
她之前的注意力大都集中在黑板上，左边的视野也被谢凡挡住，因此没看到大背头男子消失时的样子，老爷爷嘶吼的那些话对她来说则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以她的视角，在她感叹黑板上题目的复杂时，几个红色光点飞过，课桌上忽然咕噜咕噜滚过来几颗漂亮的红色玻璃珠，在教室的灯光下熠熠生辉。
小女孩捏起一颗圆珠，凑近一看，里面是没有一丝杂质的红，幽幽甜香扑面而来。
她咽了口唾沫，在她年幼的记忆里，只有妈妈买的那盒糖果曾经散发过这种味道。
想到这，她的小脸上一时间露出期盼的神色。
谢凡转头看到小女孩这副贪吃的样子，正想出声提醒——
下一秒他却愕然看到小女孩迅速张嘴，小手一抛，那红色圆珠便进了她的嘴中。
然而还没等谢凡行动，她马上脸色一变，“呸呸呸！”
她把那珠子吐了出来。
珠子有些化了。
小女孩眼角噙着泪水，撅起嘴巴，声音带着哭腔，对谢凡哭诉：
“大哥哥，这个好难吃啊”她委屈地吐舌，其上是一片鲜红。
谢凡被小女孩的娇憨模样弄得有些想笑，但仍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没好气地说“不好吃就别乱吃”，同时手上一揽，把小女孩桌上的红色圆珠揽走。
然而在右手的印记碰到红色圆珠的一瞬间，他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选项：
“检测到可吞噬物件，是否吞噬？”
他愣了一下，心里下意识地想，“吞噬？”
一股微弱的暖流忽然在右手掌心处出现，沿着手臂徐徐朝他的心脏方向流动。
然而暖流太过微小，到了手臂中段时，谢凡就已经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随着暖流的消失，他视野里的系统菜单中，【等级:2(0)】赫然变成了【等级：2（2）】。
经验值提升了？
谢凡歪头诧异，看向右手掌心，却愕然发现原本抓在手上的几颗红色圆珠，不见了。
他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胃里涌起一阵恶心感，自己竟然用系统把疑似血肉的珠子吃了？
他面色难看，斜眼看着地上的圆珠，眼中泛起厌恶。
“不过这点珠子就能让经验条涨2，那全吸收了我岂不是能升很多级？”
蓦地，一个念头在心底升起。
谢凡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猛地摇头，试图把这种邪祟念头甩开。
甩头之际，他瞥见先前的另外一个阴冷的男子，现在正蹲在一堆圆珠边上。
他好奇地望过去，只见男子拿起一颗珠子，在手心里摩挲几下随后一把抛进了嘴里。
谢凡愣住了。
阴冷男子的嘴巴一上一下，显然是在咀嚼，末了，他狠狠吐出一滩血水，一声嘟哝落到了谢凡耳中：“切，果然是血。”
他站起身，注意到了怔怔看着自己的谢凡，顿了一下，径直向谢凡走来，嘴唇张合，似乎还沾有血水：“你好，怎么称呼？”
谢凡微不可察地皱眉，反问道：“你刚才在做什么？”
“确认‘惩罚’罢了。很遗憾，那个男的应该是死了，全身都变成那些珠子了。”
阴冷男子耸耸肩，视线暗暗落在谢凡掌心处的印记，又一次问道，“我叫罗成，你呢？”
“谢凡。凡人的凡”谢凡没有察觉他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按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我们不找到那个缺失之物是没法正确答题了。你有什么头绪吗？”
“哦？那我就是成功的成。”罗成靠近谢凡，斜过身子，双手比出手枪的样子，横着指向谢凡，语气欢快。
谢凡静静地看着他那对从长刘海中露出的浅棕色眸子，其中冷光凛冽。
见谢凡没有回应，罗成站直身子，不咸不淡地说：“头绪还没有，我们现在赶紧开始找吧，这是有时间限制的哦。”
说完，他自顾自走开，开始检查每一个课桌的抽屉。
谢凡没有再管这个怪异的男子，他率先看了一眼教室里的时钟，由于没有刻度，他数了一下才确定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三分。
离广播规定的五点下课时间，还有四十七分钟。
“缺失的东西，也就是说正常教室里有的，这里没有。”谢凡在心里默念，走到了台上。
他近距离观察起台上的物件：洁净光滑的黑板、崭新的黑板擦、整齐的讲台，它的左上角摆放着几盒粉笔盒······
谢凡一边踱步，一边审视着附近的物件，随着时间的推移，长黑板右侧的一块小黑板进入了他的视野。
他凑近一看，上面用淡彩色粉笔写着：班级八条公约。
他的座位离小黑板太远，再加上粉笔字迹太暗，先前他竟没看到这个。往下一看：
“第一条，上课认真听讲”
“第二条，按时完成作业”
“第三条，勤奋值日打扫卫生”
······
谢凡逐条看去，看完后又从头看了第二遍，第三遍，然而一无所获——这分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班级公约。
他有些沮丧地别过视线，教室前端这一片地方，什么异常都没有啊？
这时，他看到小女孩不知何时跟着他走到了台前，小小的个子学着他的样子西看看，东摸摸。
谢凡哑然一笑，再三嘱咐小女孩不要用粉笔在黑板上写字，不然会有怪兽吃掉她。
待小女孩摇头晃脑表示明白后，他横跨整个教室，到了教室后端。
这里是一片储物柜，其上方的长黑板画着这个班级的板报。
储物箱呈一个一个方块状叠起，表面是清一色的淡灰，仅有一个钥匙孔，乍一看分不清有多少个。
谢凡伸手试图拉开柜门，尝试了几个无果后，把目光投向了板报。他站在略远处，将两者尽收眼底。
谢凡来回看着储物柜和板报，联想之前在台上看到的东西，心中的违和感越来越强。
“喂。”罗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个谜底挺无聊的。”
他走了过来，打着哈欠，手指指向储物柜，说：“不过还需要最后的验——”
“爷爷！不要走！”
小女孩尖锐的哭喊猛然之间扯走了谢凡的注意力。
他闻声看去，恰好看到之前的老人家用力扯掉小女孩拉住他衣角的手，打开教室的门，头也不回地踏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