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酒神节
立羽似乎被那眼神给烫到了，久久不能说话。
他们在那里站了许久，最后才离去。
春祀节很快就到了。
凰昭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立羽了，自从那日以后，他好似对她过了敏，要么闭门不出，要么就各种理由以各种形式躲她。
凰昭一点儿也不急。
是她的，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走。
不过，这春祀节她摆弄着手中的欲花，继而又把它丢在了一边。然后闭上了眼睛，靠在桌几上，没来由的烦躁起来。
她已经成年了，春祀节一到，便意味着要有各种仙官上奏要把自家的男仙许配给她，到时候估计会强塞
罢了，她猛然睁眼，瞧着桌子上的欲花，眯起了眼睛。
或许，这会是一个不错的契机。
春祀节又叫酒神节。
外面真真是个春花烂漫的好季节，家家摆上了点心好酒好菜，光是那酒香，便是能飘上几米开外的遥远距离，真真是举国欢庆。
宫内。
“还躲”
凰昭挡住了立羽的去路。狭路相逢勇者胜。
“我没有想躲。”立羽像是有些烦躁，他冷淡的强调道。
“哦。”她回答。
立羽:“”他有些更烦躁了。
“那便走吧！”她道。
“去哪”他显然不太想跟她出门了。
“走就是了。”
“不。”不字还没有完全说出口成型，就被拉走了。
简直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心道。罢了，就最后一次和她出去看看。最后一次!立羽心里默默的强调道。
“这酒的颜色怎么是红色的”立羽瞥到了酒篷中一排又一排的的红色的酒。
“自然是因为里头放了欲花啊！”凰昭回道。
“为何要放这种东西会更好喝”他问道。
“我不知道，因为我没喝过。”
“嗯”立羽疑惑道。
“欲花被熬制将近一个月，去除了它的毒性，将它变成了汁水，又加入常年酿制的醇酒，过度的饮这酒，就会陷入极大的欲望。”
“欲望”他更疑惑了，突然道:“等等，这花有毒”
凰昭颔首，道:“是啊。”她又道：若是没有去除毒性就食之的话，便会中毒。“”
立羽一脸的难以置信，道:“不是，这花是你们的国花，然而它居然有毒”
“不行吗？”凰昭瞧着他那副见到鬼一般的样子，忍笑问道。
立羽觉得，这南辰仙国的人不是传闻中的随心所欲，而是根本就是疯癫了。
凰昭“噗嗤”的乐道:“这毒倒也不是多严重的毒，”她顿了顿，又道:“只要心中没有情爱，也不去思念他，这毒就不算是毒，甚至是个补药，帮助仙平心静气，更有利于提高修为。”
“那欲念是”
凰昭瞧着他，慢慢的露出一抹笑，那笑容多少令人捉摸不透，她问道：“你很想知道？”
立羽咳了咳，将头不经意般的扭到一边，慢吞吞道：“倒也不是很想知道。”
凰昭微笑大了些，琉璃一般的眸子深沉了些许，“可我想教你知道。”
“我带你去看。”凰昭拉着他去了那日与他同去的山谷。
还没完全到，谷中便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吟哦之声。这绯绯之音，是立羽完全没有接触过的，他“腾”的一下子，脸就爆红了。
凰昭的脸色确实很平淡，像是面对着不值一提的事。
立羽死活不肯再前进一步了，但是饶是如此，谷中的甜腻的香味远远的传过来，那呻吟更是避也避不得的。
立羽想转身就走。
凰昭拉住了他，道:“不进去看看那里面”她勾唇冷笑道:“便是凰族之人生生不息的秘密。”
立羽的脸更红了，怒道:“松手!!!”
甫一放手，他便逃一般的跑走了。
远离那种令人不适的声音，他放慢了步子，他知道她还跟在他的身后。
“这便是你们南辰仙国得以生生不息的秘密”他低着头问道。
“嗯。”后面的人回答道。
“呵，难怪历年来都是女子做仙主，现下我倒是明白了。”他不知是否带着些许的嘲讽的说道。
这主要就是靠女子的生育能力啊!靠着女子的生育能力得以增添人口，得以繁盛不衰。而那国花将有毒的部分炼化掉，就是让清心寡欲的仙们哪怕是没有情爱也可以有情欲，在这酒神节里纵欲歌平。
春祀节难怪又可以称之为酒神节。
以酒祀情，与酒共舞，欲望无边。这个时候，仙仙都纵欲狂欢，变成了人，不，不是人，甚至化身为野兽，狂乱，只有性与欲。
凰昭她是仙主，那她立羽更烦躁了，甚至不想再多想下去。
他就不应该来这儿的。
“去哪儿”
“游历完毕，回家。”不带一丝情绪的回答。
“你暂时走不了。”凰昭在他身后不紧不慢的说着。
“为什么”他狠狠的皱眉。
“你将我屋子的古董摆设全部给砸了，哦不对，你确实还留下了一件没砸”
“我会赔钱给你的。”他面无表情。
“你赔不起。”
他停下了脚步，问道:“为什么”他嗤笑，冷冷道:“虽然我们家的仙门没有你们凰宫家大业大，奢华繁荣，但那几件古董也还是赔的起的!”
“这几件古董重要的不只是价格，而是它们本身就无价无市。”
立羽简直要暴躁了，他头疼的看着凰昭，心道:早知道就不用这种办法将她给招出来了!可是不砸东西，她屋里头的仙侍压根不让他出门，也不去向凰昭通报，就这么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而这几日里都没见凰昭有半分动静。
立羽心中冷笑，我现下可是想明白了，毕竟是仙主，后宫这般多的人，当然是要一一眷顾，雨露均沾方可的了，随意在大街上捉来他，估计早就是男仙太多，都忘了他的存在了。
“你想如何”他冷冷道。
“卖身抵债如何”凰昭道。
“休想!”他回道。
不管是想与不想，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凰宫。
因为那人说道:“不是无限期的还债，两个月后你便可自行离去。”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他不干脆直接用仙法想办法离开这个甚至没给他设禁制的地方。
但他眼下确实是留在了这里。
他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回去还要有一大堆子麻烦事等着他。就当待在这里把债还了，反正也不需要他多做些什么事儿。
估计是凰昭吩咐过的，他可以随意走动，每天除了散步喝茶看风景之外，就是参观不同种类型的男人被那位“渣女”仙主从她的寝宫中给丢出来
第一次的时候，他发现有男仙进了她的寝宫，他内心没来由的出现一股子怒气，面上绷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心中冷笑，看哪，这仙主总算是开始临幸男仙了呢！平时那般清心寡欲的模样，呵!估计不用那酒，她怕是也可以的!!!
直到“嘭”的一声，那男仙被扔出了寝宫门外几丈远的地方，不停的“哎呦，哎呦!”的叫唤着。那门继而紧紧的闭着，屋中的人甚至都懒得出来看。
他当时冷眼旁观的抱胸看着那还在地上的男仙不断的哀嚎，嘴角嗤笑，心中却是舒服了许多。
时间久了，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仙被丢出来，他甚至都能波澜不惊的喝茶了。
“呵，这女人!”他叹道，抬头望了望天边的月亮，微微笑道:“南辰仙国的风景确实是不错的。”
而另一头的凰昭也透着窗扉在看他。
他在屋外看风景，屋内的人却是帮他当做了一处风景，很仔细的在看着。
他是风景而不自知。
第二日晚，凰昭照例在寝宫中阅读着凰族的文献。
听到门的响动声，头都不抬，挥手就一记掌风过去了。那风震的门扉都“哗啦”作响。
立羽:
险险躲过，幸亏自己的身手足够矫健。
躲过去了凰昭皱着眉边抬头边心道:这下子干脆找了法力高的送到我寝宫来了!她们都下这般的血本了
然后她看到了立羽。
凰昭:“!”
她起身急步走了过去，上下扫视了他一遍，问道:“你没事吧？”
立羽微微咳嗽了一声，摇了摇头。
凰昭问道:“你怎么进来了碧梧和绿桐呢她们没拦着你”
“她们有事情离开了会儿。”他回答道，稍稍的摸了摸鼻子，略微有点儿不好意思。
凰昭皱眉。
“难道你不想我来”他瞧着她，反问道。
“不想。”回答的令他猝不及防。
她沉下了脸色，现在的局势诡谲多变，他现在还是少来找她的好。
立羽站在门边儿上，甚至都没有进屋。他定定的瞧着凰昭，半晌，笑了，吐气道:“好。”转身便离开了，毫不迟疑，甚至带着明显可见的怒气。
凰昭沉默的看着他离开。
现在的局势她也无法控制住，多少人盯着她这边啊。若是只有他没有出去，该是多么麻烦的事情啊。
到最后他便是和她一起站在这漩涡之中了。
可立羽并不清楚凰族的管理方式与局势，更何况，他的心中，本来就很乱
但他冷静下来后，便能立马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坐在房中，仔细思索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心下奇怪。
这南辰仙国，似乎总有些不对劲之处。
他本身就是带着躲避家族中的琐事的心思来这里的，目的反倒是其次，甚至于说，完不完成目的，于他，并没有多大的必要性。
更何况，那个带着傲气的红衣姑娘，早就让他此行任务的大半给完成了，连他都不确定她是否已然清楚他的身份，是否是故意而为之
但多半不可能吧！他想，毕竟，若是她真想留下他来，又怎么会这般早的就告知他这秘密呢
现下，他倒是真的抱着认真的态度，想仔细了解这个女仙帝国，南辰仙国了。
他在宫中可以随意走动，所以套话并不麻烦。只是，除了仙主凰昭以外，还有谁，对这个仙国了解最多，也是最方便套话的呢？
他这几日留神关注着，绿桐可不是个好套话的仙侍。
这日，机会倒是来了。
“站住!”后面的一阵女声传来。
他没理，继续向前走着。
“说你呢!站住!”后面的声音愈发的尖锐了。
嗯，是个情绪外露的仙子啊。
立羽微笑着扭头。他道:“这位姑娘，你是在叫我”
好美的人!凰暮看迷了眼，脸颊不免飞上了红霞。
她不禁将声音放轻，放和缓了些许。她道:“是我，是我叫的你。”
立羽笑意深了一些，心里却没来由的腻烦，他心下慢慢计较着:为何凰昭如此看他，他心中却不是很讨厌呢
大概是前者纯粹是欣赏，而后者的垂涎觊觎的架势太过于浓郁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是新来的仙侍吗？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你又住在哪里”凰暮问道。
立羽答道:“姑娘这么多的问题，叫我先回答哪一个才好呢”他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却让凰暮呼吸一滞，紧接着就是心脏的不停的快速跳动声。
“就，就”凰暮似乎真的被立羽的话苦恼住了，她最后道:“就第一个问题便好。”
“好，我叫立羽。茕茕孑立的立，积羽乘舟的羽。”他缓缓说着，那声音似乎能流淌过凰暮的心田。
凰暮慌忙道:“我叫凰暮。凤凰于飞的凤啊不对，凰，日暮的暮!”
“哦，是葭菼暮依依的暮啊!很好听的名字。”
凰暮感觉到红花在心中绽放开了的声音，她喜欢他对于她名字中的“暮”，即使她并不懂其中的意思，但是他解释的很好听。不会被别人解释为“朝朝暮暮”的“暮”，总让她觉得从出生便低了凰昭一头的她，名字上更低了。
而且，第一次，第一次有仙告诉她，她一直讨厌的名字是好听的。
她很害羞的笑着。
立羽走上前去，问道:“不知道可否问姑娘一些事情”
凰暮见他似乎有些为难的踌躇，忙道:“立羽公子但说无妨，我若是知道的，必然会全部都告诉你。”
立羽满意的笑道:“是这样子的，我头一次来南辰仙国，对这里的了解知之甚少，不知道暮姑娘可否告知我，也好叫我日后当心些，省得犯了什么忌讳而不自知。”
凰暮道:“刚来南辰仙国你不是南辰仙国中的男仙”
立羽淡笑着点了点头。
凰暮心道:这便是凰昭从外面带回来的男仙难怪他的气质如此的不一般，原来根本就不是南辰仙国中的人!
若是原本凰暮对立羽便心有好感，而眼下，她对立羽是带着势在必得的心思的。
反正凰昭估摸着也不会在乎这些的。凰暮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