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021章[修]
第021章
当余锐再次睁眼时, 他的记忆还在，时间却好似退回到他与魔法师肯普森相遇之前。
相遇之前？
他怎么回来了？难道是重生？他又是怎么认识肯普森大人的？
唔，之前他看了肯普森大人一眼，然后他教训自己, 自己为了保命说出了一个人的秘密……那个人是谁？他说了什么秘密？为什么肯普森大人这么开心？
不知怎的, 余锐的这一段记忆有些模糊, 他只要回想就会发自灵魂的疼痛。
余锐心里隐隐有些恐惧。
他不再回忆, 而是换了一种活法，准备利用自己上辈子的记忆好好经营这一世。
招募同伴, 接下任务，增强药剂……
有了过去的经验, 这一世的余锐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伴，如他期望的那样越变越强，甚至得到了一位大人物的欣赏。
这位大人物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座城市的领主，也是莱萨公国的威尔斯伯爵大人。
这天, 威尔斯大人热情的邀请他参加他们的家族聚会。
余锐兴高采烈的穿上自己最好的礼服来到会场，没一会儿竟得到了威尔斯大人的妹妹的青睐。
两人相识相恋，最终步入婚姻的殿堂。
此后, 余锐也理所当然的加入了威尔斯的家族，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之一。这一次，他不再是卑微的清道夫, 而是位于这群残渣之上，可以随心所欲欺辱他人的余锐大人了。
幸福。
满足。
余锐发自内心的感激这次重生。
然而这份感激仅仅维持了不到一天，他的妻子就惨遭杀害, 而与她一起生活的自己则成了最大嫌疑人。
“大人, 我是那么的深爱杰西卡, 我就算对自己下手也不可能杀害杰西卡。”
余锐凄惨的跪在威尔斯伯爵的面前苦苦哀求着。
威尔斯伯爵俯视着他，唇角带着意味不明的微笑，“是吗？可是我从杰西卡的房间里找到了她的日记本。她呀，好像发现你图谋爵位的秘密，所以你才会杀死她对吗？”
余锐大吃一惊，不明白只存在心底的秘密怎么会被发现。
可就算他对爵位有企图，他也确实没有对杰西卡下手。这次谋杀真的是一场阴谋，他试图向威尔斯伯爵解释。
威尔斯伯爵微笑着听完，随后命令士兵把人拉下去实施绞刑。
余锐害怕极了，瞬间变为兽人杀死士兵准备逃亡。谁知他前脚杀了士兵，后脚就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骑士。
他们对他举起武器，高喊着‘惩罚凶手’冲了过来。双方交锋的那一刻，余锐就发现这些骑士非同一般，最少也是三阶高手。
对上他们，余锐苦苦挣扎也毫无用处。随着时间的流逝，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身体内的血液染红了地面，失血过多也让他头晕眼盲。
会死。
余锐清晰的感觉到这一点。
可惜，无论他做什么都没能让威尔斯伯爵收回命令，反倒让骑士们越来越愤怒。到了最后，他们甚至收起武器，转而指挥军犬上前撕咬啃食自己。
“没想到你的癖|好这么特别。”
忽然之间，余锐好似听到了一道来自天空的声音，随后就彻底的陷入黑暗。
人群高处，威尔斯伯爵表情嫌恶，“闭嘴，你明知道这个世界基于余锐的潜意识，我做的不过是在原本的基础上稍加改动。”
“随便说说，你怎么就发火了？脾气好臭。”那人委屈的控诉着。
威尔斯冷笑道：“脾气臭？我不正是你的恶意凝聚的存在吗？之前不觉得自己恶劣，现在反倒嫌弃我了？你这么做可是会让我
伤心的，我亲爱的奥尔科特。”
奥尔科特，也就是程瑾讪笑道：“是是，你说的都对，所以你准备玩多久？”
“关你屁事。”
威尔斯根本不给另一个自己好脸色，怒骂道：“如果不是你答应了老哥不杀人，我早就在现实世界动手了。”
程瑾道：“有时候死亡才是解脱，不是吗？”
威尔斯：“废话，我自然会好好利用余锐的潜意识，让我们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你不能动手就别叨叨，我的法则由我掌控，这里是我的世界，滚回去。”
程瑾：“……”另一个我好凶。
—
现实世界。
韩鹤强忍疼痛蜷缩在角落头也不敢抬，生怕做了什么引起杀神的注意。
程瑾他们对话时并没有隐藏，他也因此知道刚才如天神降临般救了自己的正太竟是奥尔科特。原来余锐没有说谎，奥尔科特真实存在？还救了他？
发现这点以后，韩鹤瞬间从路人粉转变成狂热粉，心里更是盘算着侥幸存活以后要怎么从老爸那边要钱为奥尔科特搞事业。
随着两人越聊越深，韩鹤知道的秘密也越来越多，心情也变得忐忑不安起来。毕竟天赋异能的缺陷什么的，对奥尔科特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韩鹤看过小说，知道以奥尔科特的性格八成会杀人灭口。
呜呜呜我不想死呀！
可是，这可是奥尔科特，他肯定会为了避免后悔干脆的杀了我。如果是死在奥尔科特的手上……行吧，我愿意接受，但是能不能来一个痛快？我不想再感受痛苦了。
唉，谁能想到网友们日常口嗨的‘我愿意死在xx手上’这种事竟然可以成真？真希望死前能发推博炫耀一下，他们肯定会大吃一惊。
韩鹤忽视了周边的危机，漫无天际的思考着，心里甚至还在遗憾来的是奥尔科特，而不是薇薇安。
——知性温柔的薇薇安，我可以。
韩鹤全然不知薇薇安的真实身份，还在那傻乎乎的妄想。
这时，周围的声音逐渐消失，整个世界变得安静下来，就像余锐从未出现一样。
韩鹤不敢抬头，他很疑惑，那个叫余锐的罪犯之前不是杀气腾腾的想动手吗？怎么说着说着没动静了？别说打架声了，就连呼吸声好似都消失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余锐速度太快，直接把人秒杀了？还是奥尔科特把人带到其他空间干架？
糟糕，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不，你不想知道，这会儿人还活着，苟延残喘不好吗？干嘛要做找死的事？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吐槽恐怖片演员的。
韩鹤强压着心底的好奇，浑身僵硬的一言不发。
“喂，人死了没？”
忽的，正太音响起。
韩鹤心里一咯噔，哆哆嗦嗦的抬头露出已经红透了的眼睛。
视线相对。
映入眼帘的不是那张令人憎恶的面孔，而是一张精致可爱的幼态脸，圆嘟嘟的，皮肤白嫩可爱非常。
只见有着这张脸的小男孩眉头微挑，高傲的说道：“没死？没死就起来。”指着浑身僵硬跪在房间正中央的兽人，“喏，给你报仇的机会，作为交换，你知道要怎么和警察交流吧？”
我懂！
韩鹤眼前一亮，频频点头。
青年的鼻涕眼泪遍布整张脸，再加上半张脸的血痕，属实让人不忍直视。
程瑾眉头微皱，表情嫌恶的伸出手指随手一比划，原本捆着青年的绳索同时断开，让他可以清理自己。
“呜呜呜谢谢，没有你的话我这次真活不了了。”
韩鹤知道不应该，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
的往外冒。
他努力睁眼试图向奥尔科特传递自己的真诚，“我一直是你的粉丝，你放心，警察来了我一定不会透露半点信息，我以我所有的游戏账号保证。”
程瑾：“……”
他总觉得这人脑子有问题。
韩鹤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狼狈。
他没有急着去找余锐补刀，反而擦掉眼泪把刚才被割掉的右耳捡起来，哽咽道：“现在保存还来得及吧？我不想当一只耳，样子丑不说，还要被那群沙雕嘲笑。”
匆匆跑到冰箱，试图保存自己的耳朵，增加医生修复的成功率。
程瑾没有管他，神态自若的找了个凳子，提到余锐附近坐下。
他微垂眼眸看着兽人痛苦的面孔，冷笑道：“这才多久？不是说要成为第二个我吗？怎么这么快就放弃？”
“奥尔科特，你在说什么呢？”
韩鹤小心的盘腿坐在他的身边，微微抬头仰望着年幼的少年，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喜爱依赖，神态与狂热的追星少女如出一辙。
程瑾冷冷说道：“叫我程瑾。”
如果说程珞是拉着他不让他犯罪的绳索，那么‘程瑾’这个名字就是让他保持理智的锚。要想不越过那条线，就不能被奥尔科特这个名字禁锢。
韩鹤不明所以，乖巧点头：“好的，程瑾。”
程瑾没说话，注意力依旧放在余锐的身上。
软弱无能，愚蠢天真，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没有，只会听从他人指挥的上位者手里的工具罢了，竟然真的认为自己可以替代他？
实力倒退？三阶魔法师？
且不说他现在的实力没有倒退，就算真的倒退了，光凭经验就能玩死你信不信？唔，不对，他现在的实力好像就是三阶顶峰？
谁能想到，当年就是这么一个蠢货让他与程珊身陷苦难？
真是有够讽刺。
程瑾目光温柔的看着另一个自己创造新的世界，笑容愈加真挚。
也许是察觉到了他的情绪波动，韩鹤的呼吸都缓了下来。
他顺着他的视线望向余锐，问道：“程哥，可以问一下他脖子上的项链是什么吗？我刚才好像看到它在发光？喏，又在发光了，一阵一阵的，它好像是在帮助余锐逃脱束缚？不管它真的可以吗？”
程瑾眼神冰冷的瞅他一眼。
为了转移注意，他开口道：“一个可以防御魔法攻击的项链。”顿了顿，“唔，好像出自海恩斯之手，抵御五阶魔法不成问题，价格很贵，余锐应该砸了不少钱。不用担心，这东西帮不了他。”
众所周知，不是所有人都能制作魔法物品，就算可以制作，制作人的等级最少也要比成品高一阶。
六阶的海恩斯出货量很高，在莱萨公国可谓是最受欢迎的魔法物品制作大师。
韩鹤一惊：“五阶的魔法项链都失败了，程哥你好厉害呀。”
程瑾：“……”
眼神，好可怕。
韩鹤干笑着絮叨道：“程哥你不知道，我一见面就认怂，还愿意出大价钱买我这条命。结果他根本不理，一心想杀我。我就奇怪了，我到底怎么得罪他了？怎么宁愿杀人也不愿意要钱呢？你说，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程瑾眉头一挑，“这么说，你还真准备给钱？”
韩鹤骄傲挺胸，“那是当然，我这个人诚实守信，一旦交易达成绝不反悔。钱嘛，再赚就有了，命没了就真的没了，程哥你说是吧？唉，你瞧我这满身的血，也不知道这耳朵能不能恢复正常……”
程瑾：“不疼吗？”
韩鹤：“……”
青年眼泪汪汪的注视着他，委屈喊道：“疼，我现在脑壳都在疼，
我从刚才就想去医院来着，可是能见你的机会就这么一次，我真的不愿意错过。呜呜呜程哥，我真是你粉丝，我早就发誓，一旦能活下来就掏钱给您办后援会做周边买新闻稿做游戏，保证一个月之内让你成为花国顶流。”
说到最后，他竟满脸自豪，还露出狗子求夸奖的眼神。
程瑾无语凝噎。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单蠢的家伙。
见他没说话，韩鹤忐忑的问道：“程哥，你不喜欢吗？”
程瑾依旧没说话。
这一刻，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来自韩鹤的信仰。它是那么的真挚热烈，不知道还好，搭配上韩鹤这张脸，着实让人感觉怪怪的。
程瑾暗自叹息，伸出手指对着韩鹤的右耳转了个圈。
金色的光芒从指尖跃动，一颗颗钻入韩鹤的右耳，强大的吸引力牵引着他握在手里的残耳。残耳漂浮靠近，最终贴在它原本应该在的位置，金光闪过，他的耳朵完全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我的耳朵……好了？程哥，我的耳朵好了！”
韩鹤神情激动的喊道：“呜呜呜程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要当你一辈子的狗腿……嘴瓢了抱歉，我要当你一辈子的粉丝，塌房也不走的那种。”
性格简单，不喜思考太多的富二代拍胸脯保证着。
程瑾唇角一抽，越发觉得这货奇怪。不过，他不讨厌这种人就是了。
韩鹤得了好处心里那叫一个欢喜，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跑到厨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兴冲冲的跑到余锐的身边，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结果真到了兽人身边，他竟然蹲在旁边用刀锋对着兽人手臂上的皮肤轻轻地划了一下，轻轻地，如同空中飘过的落叶。
程瑾：“……你这是在干嘛？”
韩鹤：“我在报复。”
青年的脸上满是认真。
程瑾无力扶额，“你这力度连他的皮肤都没割破。这位韩……韩鹤是吧？你没看到他的体型和皮肤吗？这是一个兽人，体质超强的兽人，就算你拿着刀捅都没办法破防的兽人。这力度？你是想报仇还是给他挠痒痒呢？”
不得不说，韩鹤的行为他实在是没办法理解。
韩鹤皱着脸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他跑回程瑾身边，“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不管余锐是不是兽人，我都不应该持刀伤人。划一刀报复回去，应该在正当防卫的范围。”
程瑾：“……”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个人才。
他的眼神太过古怪，韩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为了打破尴尬的分为，他略带好奇的问道：“程哥，余锐怎么跟个木桩一样傻愣愣的跪着？你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太神奇了。”
程瑾的目光转回余锐的身上。
他没有回答韩鹤，而是为余锐精神崩溃的丑陋模样感到好笑。再仔细一看，发现他只坚持了二十七次重复的悲惨人生。
二十七？
死二十七次就受不了了？
早知道你垃圾，却没想到可以这么垃圾。
这个数字在肯普森那个死老头那儿连奴仆都没资格担任，唯一的价值也许就是成为花园里的肥料吧。
忽的，程瑾站了起来，“警察到了。”
话音刚落，破门声响起，全副武装的一队警察拿着武器义无反顾的冲了进来。
韩鹤再抬头，程瑾已经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