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暧昧
酒吧事件最终定义为踩踏事件。
商淼淼窝在太师椅内，看着新闻，脑海里却总徘徊着云藏最后的背影。猫又七慵懒的躺在对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气炎热，阳光强烈，他却偏偏还要让窗帘拉开一条缝。
蔡久在楼下捣鼓吃的，锅碗瓢盆时不时发出一阵噼里啪啦。
商淼淼喜欢这样的感觉，从小到家，她总是一个人在家。
家于她，不过只是一处容身之处罢了。
“阿七，商机都不在了，你跟久久为什么不离开？”
猫又七翻了个身，“离开去哪里？”
“你们自己家啊。”
猫又七打了个哈欠，“商机的家就是我们的家。”
商淼淼见他睡意朦胧，回答起问题比之前随意了许多，便又趁机问道，“你们跟商机结的契约是什么契约？”
猫又七背对着商淼淼，半眯的双眼睁开又合上。
“最早没有御灵师，只有驭灵师。”
“啊？”
“一个是御风的御，一个是驾驭的驭。驭灵师顾名思义，主要是靠手段来驾驭，是靠实力让对方臣服。即便是对方不同意，也可以通过驭令强行结驭契，这种灵就好像是人类世界的低等奴隶；如果对方同意，便可以结同契，就像有合同的劳工。后来有一位格外强大的驭灵师开创了御契，以御契所结的灵更像是伙伴和家人。”
“所以你跟蔡久是御契吗？”
“她是，我……不是。”
商淼淼不依不饶，“那你是什么？”
猫又七有些恼火，索性打起呼噜，装睡觉。背后商淼淼靠过来，却开始挠他。
猫又七只觉得浑身痒痒，想躲，却又忍不住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啊，猫猫最喜欢挠下巴了。”
商淼淼把手伸过来往猫又七下巴上探，猫又七一急，一把抓住了商淼淼的手。
这触感商淼淼没有忘记，正是第一天她来猫宅于黑暗中碰到的那只手。
猫又七看着商淼淼的脸，微微一用力，商淼淼一个踉跄扑倒在了他身上。
上下位置，突然就换了……
商淼淼脸颊发烫，想溜，却感觉到猫又七腰腿一用力，反而将她推到了更稳定的位置。
商淼淼脸唰的就红了，这姿势动作实在太过暧昧了……
猫又七眼眸漆黑，哑着嗓子问道，“你喜欢云藏那样的？”
口气眼神都是掩不住的醋意满满…
“没有……不喜欢……”
“撒谎。”猫又七腰部用力，将两人靠的更近了一些，“我看昨天你亲的很开心呢。”
猫又七的口气一反常态，多了很多霸道和危险气息。
此刻的猫又七不像只猫，倒像只要吃人的老虎。
只一瞬，猫又七口气又软下来，“阿商，我想要你愿意，要你主动……”
商淼淼脑子一热，若口而出，“我……我不会动！”
气氛骤然变得又怪又尬……
“啊！非礼勿视！”
蔡久端着一盘吃的冲上来刚好看到这诡异的一幕，连连尖叫着，化作狐狸跃下了楼。
盘子里的樱桃葡萄纷纷滚落在地，椅子上的两人也被尖叫声吓得滚到了地上。
猫又七双手护住商淼淼，用自己给商淼淼当肉垫，重重撞在了桌脚上。
“你没事吧？”
“没事……别动！”
“为什么不动……你脸好红……”
窗外原本趴着的三花儿瞳孔地震后，喵了一声跑开了。
楼下蔡久捂着嘴偷笑，嘴里还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狗七出息了！”
商淼淼从猫又七身上爬起来，猫又七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商淼淼低声喃喃，“我……我去找吃的……”
商淼淼匆忙逃到楼下，在蔡久探究的眼神下恼羞成怒，拿了杯喝的酒跑出了门。
明明是大夏天，她却觉得外面比里面凉快多了。
走在街上的商淼淼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无业游民了，朱亚山出事后，集团就通知了她不用去上班了。
虽说现在去单位多少心里会有点怵，但自己的东西还是得去收拾一下啊，而且赵姐还约了自己去参加朱亚山的告别仪式。
到单位楼下的时候，商淼淼第一次感受到了那么多的注目。这栋楼的人应该都知道了朱亚山的事，看着商淼淼小声议论着，眼神中并没有近距离接触惨案的同情、惊惧，反倒充斥着冷漠、探究甚至是厌恶。
莫名其妙。
商淼淼心里嘀咕着上了楼，到了单位看到公司门开着，赵姐从自己的座位里只露出了半个头。
“赵姐……”
没有回应。
商淼淼走到赵娜座位上，又喊了一声，赵娜才本能地从嘴里发出了一点声音以作回应。
赵娜目光呆滞，整个人一动不动，身体却在莫名地颤抖。
“赵姐……”
商淼淼顺着赵娜的视线看去，自己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赵娜的桌子上被人泼上了红漆，正中央摆着赵娜最喜欢的摆件娃娃。娃娃的一只眼睛被扣了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被划成了一片一片。
娃娃也被红漆浇了，娃娃身上的漆还没有完全干，正缓慢地往下滴着。红色漆从娃娃被挖了的眼睛一点点往下，仿佛血泪一般。
“这是谁干的。”
赵娜表情木然，眼珠微微动了动，“我被网暴了。”
商淼淼立刻到自己座位上一看，果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跟主任……有关？”
赵娜没说话，直直地站起来，转向朱亚山的办公室。她整个动作僵硬如同机器人，显然是受刺激过度了。
赵娜直直盯着朱亚山的办公室，怒目相向，仿佛里面还有人似的。
啪！
朱亚山办公室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赵娜的眼珠瞪的几乎滴出血来，浑身开始颤抖。商淼淼没办法只得上去轻轻抚摸她的肩膀安抚赵娜，谁知她刚碰到赵娜，赵娜却突然抓住商淼淼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淼淼，你快跑！快跑！”
杂志社是商淼淼的第一个工作，赵姐是除了爷爷对她最好的一个人，有时候商淼淼甚至会不自觉地把记忆早已模糊的母亲的样子代入赵娜。
赵娜精神已经面临崩溃，商淼淼拍了拍她的手，独自走进了朱亚山的办公室。
朱亚山的办公室的地上，一只肚皮朝上被摔的扁扁的甚至流出浓稠液体的青蛙，正张着大口无声地喘息着。
它就那样绝望地，好像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干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