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她被人刺中了心口

    长公主府内一片尸海，眼线来报给周砚澈。

    没想到周砚治竟在里面，他只好先退下等待时机。

    等了许久，送信的人依旧没能及时传递。

    他烦躁地看了看天，此时天色本该亮的，因要下雨的迹象，迟迟抹了光景，叫人闷得难受。

    早朝前三刻，周砚治终于出来，却派人将周砚澈移去诏狱。

    这件事将要公之于众，周砚澈确实待在皇宫里不合规制。

    在去诏狱的路上，周砚澈这才得知花中月出了事。

    他心急如焚，半道踏马冲去了长公主府。

    刚一进门，躺在角落的金珀佛轮让他登时怔在原地。

    春雨应时而落，雾寒雨重，细细吞嚼人的惧怯。

    褚瑞闻声忍着伤痛赶来，颤着声音，哽咽道：“殿下！王妃……不见了！她被人刺中了心口……”

    一瞬灌耳的禀报，周砚澈蓦地眼前空成漆黑，目如盲瞎。

    他恍惚须臾，缓缓抬眼，褚瑞的嘴巴虽张合却听不到半点声音。

    忽然，快要裂开的心肺让他感知到所有，他揪着衣衫疼得弓起身子，褚瑞惶急刚要去扶，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殿下！”

    褚瑞惊魂的上前，周砚澈一凛手，铮得将他腰间佩剑抽出。

    “江公柳……在哪儿！”

    此时周砚澈又复清明，可他喉咙里翻涌的血腥与这句质问粘连而出。

    这昭示着清明后依旧不变的决断。

    诛尽杀绝！

    从小到大的陪同，褚瑞望着戾气暴涨的周砚澈，解出周砚澈此刻危险的想法。

    可江公柳现下不能死，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劝阻。

    周砚澈并无耐心细等人说完，抹去唇边血痕，提着剑一脚踏进雨中。

    来收拾尸首的侍卫指引了方向，褚瑞僵僵的才回过神，他旋即冒着细雨追去。

    但还是晚了。

    江公柳的求饶随着窗柩上突洒的血红戛然而止。

    褚瑞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周砚澈出来时手上是空的，他身上未沾染到半分血色，仿若只是进去放置物什去了。

    他越过褚瑞，冷声命令：“吩咐下去，严查京城各个地方，全力搜寻王妃下落！”

    已是阳春暖身之时，但给褚瑞留下的这几句话，似是含着冰渣说的。

    斜风吹过，褚瑞淋濡的衣衫凉意侵袭，将湿哒哒的雨境也化成了骤冽冰窟，令人不禁打颤。

    褚瑞皱起眉峰踏进屋中，江公柳的头颅滚在一边，满地是刚俘获昨夜未死之人的尸首。

    跨过再往前走，他的剑刃被盛云依握在手里。

    探去气息，盛云依也没了生迹，看伤口，是自己了断的。

    褚瑞把剑拿回，心里忐忑不安。

    当前殿下正强压着王妃失踪的痛楚，光听见这消息都能让他那般，去朝堂上周旋，真担心他再冲动作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不过，褚瑞的忧虑是多余的。

    周砚澈是深深挂念花中月，但此事不处理妥当，仍然会有隐患波及花府。

    他相信花中月还活着，相信她还在等他去救。

    周砚澈赶到时，皇上早朝公审。

    其实在那年粮草丢失，周砚澈早已向周砚治禀明了所有。

    周砚治坐位不久，念及手足情谊，当然不会怪罪周砚澈的作为。

    况且，当时粮草丢失，周砚澈想尽办法及时找人补了上去。

    昌锦的士兵并未遭到断粮绝地之境，那场仗最后打得也漂亮，还有什么可追究的。

    后来周砚澈慢慢查到江公柳是受人指使，与夷罗人有牵扯，他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揪出幕后之人。

    周砚治在朝堂龙颜大怒，把一众涉及其事的官员都拖出去严刑拷问。

    阶下无人敢言。

    忽地有个胆大的人站出质疑：“殿下，您说粮草后来是您借的补了上去，请问您是跟谁借的？一下子能有这么多食粮供您使用，这人是我们昌锦的子民吗？”

    那人话一出，各个官员顿然顾虑起来。

    这人若真是昌锦的子民，他顷刻便能拿出军中所需之物，很难不联想到此人或许也在养兵筹饷。

    面对追问，周砚治欣慰于心，昌锦国需要这种心细如发的才能之辈。

    而周砚澈也无多恼，他目光淡淡扫视过人，是今年刚晋升的一名年轻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