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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心念百遍能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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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内,花崇凛正翻阅着公文,花中月舒了口气,活动了下脸皮,堆起笑小心翼翼地敲门进了去。

    揉肩捶背无一不落,花崇凛放下手中的东西:“行了,王爷都替你说过情了,今天的事儿……”

    “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花中月激动地更卖力敲打,花崇凛上了年纪,禁不起她闹腾,疼得嘶嘶伸手挡住她捶过的地方。

    花中月这才意识到自己没个轻重,赶紧停手:“爹,对不起啊。”

    花崇凛抻纸写文,口中唠叨道:“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将来如何与你攀亲事,媒人见你,吓都吓跑了。”

    “我爹是堂堂的知府大人,吓跑都得再抓回来。”

    “嗯,还耍起淫威来了。”

    花中月拿起磨条研磨,拉来圆凳坐在一旁,边研磨边佯装生气:“爹,您是不是看见我就烦?您可以跟我说啊,我躲着您就是了,干嘛突然说什么亲事?”

    说着说着她越想越难受,她爹是第一次提这种事,可听完心里酸酸的特不是滋味,她扔了磨条,别过头:“不磨了。”

    这脾气,跟她娘一样。

    花崇凛慈笑地哄道:“爹是随口说说,哪有作父亲的嫌女儿烦。”

    “真的?”

    “几时诳过你。”

    花中月看看她爹,又扬起唇角。

    “只是此次回京,我怕多生事故。”

    花中月惊喜地问:“爹,您说什么?我们能回京了?那……那不就可以与大哥团聚了吗?”

    花崇凛点点头,案牍里抽出一本,花中月接过,她浏览过后眉欢眼笑:“恢复安国公的身份,皇上还提到等您进京再另加封,哈哈哈……好事好事……”

    “哦。”花中月顿悟花崇凛为何忽地提她亲事,“爹,您是觉得我到了婚嫁年龄,进京后会受到权重者的摆布吗?”

    位高的背后意味着更多的束缚与不得已,不争的事实。

    花崇凛放下笔:“你娘的心愿希望你能一直逍遥顺意,我身处朝堂,诸多无奈之事摆于眼前,唯恐牵连到你,到时使得你娘的心愿落了空成了憾事。”

    话里生得些伤悲惆怅,花中月陶然嘻笑:“爹,您不用忧思过虑,顺其自然是最好的,哪有那么多憾事被我碰到。”

    “对,月儿的气运一向不错。”花崇凛说,“这寒冬将至,冷天易变,你过两日先随贤王殿下的车马回京,我处理完公务再启程。”

    “您不和我一起走吗?那您不走,我也不走。”

    “说什么胡话,这几日就收拾收拾,早些赶路。我给你大哥去了信,他会接你,到京城别惹事。”

    “哦。”

    出发时日秋阳金灿,从遥城出发到京城马不停蹄也需十几日,花中月乘于马车内,别了遥城直指南上。

    途中吃睡再也没了其他事情可做,度了五天,花中月人都待傻了。

    第六日,他们行到一个叫丰年河的州城,此城好像在举办什么节日,城门口到沿着河的地方,聚集满了小商小贩,宽河里还有船上集市。

    花中月频频掀帘外看,周砚澈看穿了她的心思。

    “王爷,还未天黑,要在这里投宿吗?”随行侍卫再次确认,周砚澈点头。

    安顿妥当,各自回了屋中。

    回屋之前花中月特地交代自己要休息,晚膳不用等她,周砚澈也随她意。

    吱呀,有人开了房门。

    人影悄摸的走到一间卧房,敲了几下,眼睛紧盯着对面的那扇门的动静。

    “二皇子,是我,你开门。”

    周显错开一条缝,惊讶道:“花小姐?”

    花中月警惕的又望了望那个方向,说:“你不是没见过杂戏嘛,我都打听好了,这儿丰年河正在筹办雪祭礼,指定热闹。”她凑近,“我看你皇叔进去就没出来……”

    “咳咳……”周显大声清嗓使眼色,花中月登时明白了周显的意思,她硬着头皮指指里面,又哭丧着脸指指那扇门。

    哑语得到回应,周显怏怏地点点头。

    来前,花崇凛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听从贤王的命令,不可贪玩误了行程,周显更是规束言行。

    可花中月方才的话,直接叫两人陷入无比尴尬的境地。

    “进来说。”

    屋内传令,周显将门打开,两人进了去。

    “嗯……王爷,好巧,我来找二皇子说说话。”

    周砚澈沉默无言地喝着茶。

    气氛静得发冷,必须得说些什么。

    花中月又厚颜开口:“既然有事,我就先……”

    叮当——

    茶盏放时重了些,周显身处深宫最懂察言观色,他立即拱手坦诚陈诉:“皇叔,花小姐念侄儿未见过杂戏,故来此寻我的,都是我的错……”

    “不对。”花中月近前行礼,“殿下是我自作主张,不关二皇子的事。”

    认错声一个比一个大,两个半大的少年少女赴死似的朝周砚澈悔罪,倒叫他觉得自己是个坏人。

    “去哪儿打听的雪祭礼?”

    花中月喏喏地答:“回殿下,上楼前我问的客栈掌柜。”

    一眼没看住,挺能钻空子的,周砚澈忆起她爹说她身上覆绳都能飞天的话,细想来一点也不夸张。

    “掌柜说,那条宽河叫丰年河,丰年河每年深秋寒冬相交之际,都会有百千雪童现身,有雪兆丰年之意。”

    周砚澈:“百千雪童?”

    “嗯。”花中月计上心头,露出十分好奇的神色,“我就是想看看雪童长什么样儿。”

    事实上,雪童都是由当地各家孩子穿着特制的白布帛装扮出来的,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种说辞能不能勾起听者兴趣,放他们出去,就不得而知了。

    心念百遍能能能……

    苍天印证,祈祷还是要有的,说不准谁会解心之法如了所愿。

    估摸一盏茶后,花中月、轻荷和周显及他带着的随从素装淹没进人群。

    雪祭礼沿河成集,百姓群里有身穿白裙,手持花枝的雪童穿攘其间,花中月买了好些个五色的雪坠。

    “二皇子,雪坠可以挂到雪童的花枝上。”花中月分给他一半,“这样雪童就可以携它四处游玩,寓意瑞雪丰年。”

    周显拆解雪坠,里面装有灰黑色的尘粉,他闻了闻一股烧焦混杂的怪味:“这是什么?”

    “肥田的养料啊。”

    “养料?”周显一听立刻烫手的扔在地上,十分嫌弃的说,“那不是粪做的吗?”

    花中月捡起来拍了拍:“养料分好多种,这个是草木灰,此灰用于庄稼,不仅能沃土,还能治蝗虫呢,对百姓说这可是个宝贝。”

    “是吗?”周显又接过来,歉然道,“怨我浅薄之见,不识得此物。”

    花中月笑了笑:“术业有专攻,二皇子的术业涉及它不深,没什么的。”

    恰逢有个雪童经过,花中月随手挂到他的树枝上。

    雪童奶声奶气地说:“姐姐,你还没说福语呢。”

    “福语?”

    雪童:“要说岁岁满仓。”

    “哦~姐姐忘了。”花中月蹲下又挂了一个,笑意轻漾唇边,柔柔地说了声,“岁岁满仓。”

    雪童晃着树枝蹦跳地跑开了,花中月起身瞥见一间书铺,她转头:“二皇子,桥那边的杂戏快开始了,不如你先过去占个位置,我买点果子,一会儿去那汇合怎么样?”

    “分开走?”

    花中月解释:“你看这人挤人的,我们站会儿都艰难,等一起过去,恐怕什么也看不见了。”

    人潮摩肩接踵,寒风也透不进来,周显点头:“你快点啊。”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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