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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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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中月示意他起来:“他现在在哪里?”

    张虎道:“金钩赌坊。”

    “他也赌钱?”花中月奇怪和轻荷对视了一眼,这跟轻荷口中说得不一样啊。

    陈文远是泉遥镇一个卖布的商贩,轻荷时常去他家采购新布。

    一来二去,便和陈文远的哑巴妻子苏娘走的近些。

    前几日,轻荷又去布店。

    苏娘告知她丈夫去了万金山矿山当矿工去了,至今没有给她任何口信。

    轻荷不解,好好的商贩怎么又转了出力的活儿,更奇怪的是,陈文远与他妻子恩爱有加,绝不会突然与苏娘失去联络。

    回花府,轻荷便将此事讲给了花中月,花中月也觉得事有蹊跷,才冒着被她爹发现的风险偷偷溜出来去矿山问问情况。

    不曾想,就遇到了后来的事。

    轻荷更纳闷,她所知道的陈文远是个老实的做小生意的人,没听也有好赌的恶习。

    张虎摇头:“他不赌,他那个弟弟赌。”

    说起这个,张虎眼底尽是恨意:“要不是那王八羔子拉着我去下注,我他娘也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被赌坊的人追着打杀。”

    花中月道:“你仔细说说,怎么回事。”

    张虎肿着脸把他和陈文远的弟弟陈文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一月之前,我和陈文生是在赌坊认识的,泉遥镇严令颇多,他自己跑到我们江遥这里的金钩赌坊赌的。”

    “后来,我们约着赌玩。”

    “十月上旬,我俩赌了几场赢了点小钱,我要走,他非拉着我说让我玩点大的,我抵不住诱惑,就和他一起玩了金钩赌坊刚出的新花样儿,天翻财。”

    花中月凝眉:“天翻财?怎么个玩法?”

    张虎接道:“其实和之前的赌法都差不多,吸引人是它只需投出几文便可下注,赢一场能获几十两,甚至上百仟,输了还返你一番的本钱。但条件是需要你再下注,除非你不想要本钱。”

    李德全惊讶:“还有这好事?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押两文,输了给你四文,这不是稳赚不赔吗?”

    “十局前你是稳赚不赔。”张虎眉心拧成深深的川字,“可十局之后,规则就改了。赢五翻三,输一缴二。赢得五场,第五场获的钱翻三番,输一场缴两番本钱。”

    “这什么规则,我都听糊涂了。”李德全绕不明白也不再好奇,朝花中月说,“花丫头,你先听着,我去看着他们领补金,有事叫我啊。”

    花中月点头。

    张虎叹了口气:“我当时也没懂,不过乍一想,好像赢得话,赚的更多,所以我们就开始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觉得赢得次数挺多的,可后来庄家终算,不光没挣,还赔了几百两。”

    花中月:“那你们十局之前没想着不赌了,不是赚着的吗?”

    张虎:“五局时,他会问是否继续,如果继续接下来必须赌十局以上。我们连胜五局,都不想放弃。”

    花中月想了想说:“陈文生跟你一起下的注?”

    “是。天翻财要求两人及以上才能开,而且家中有抵押或身有百银,我和陈文生都有哥哥规矩做事符合他们条件,所以……”

    花中月:“他哥怎么也去赌坊了?”

    “陈文生是泉遥镇的人,不在赌坊眼皮底下,怎么可能会放他走,当场就被扣下了,后来派人去他家传口信,说让他们家里人来交钱。”

    “他老娘和他大哥两人赶到江遥,钱没有带够,他那老娘居然跪求老大陈文远留在赌坊替陈文生,然后老二回去筹钱。陈文远不同意,陈文生直接把他大哥打晕了扔在赌坊,他那老娘连屁都不放一个。”张虎说着哼地嘲讽了句:“真是头一回见这种做母亲的。”

    花中月:“这么说,陈文生还没有清完赌债,陈文远仍旧在金钩赌坊?”

    “在。”张虎道,“昨天我去赌坊还钱还见他了呢,瘦的跟个鬼一样,赌坊是个活人进去都得扒层皮的地方,不好过。”

    言及于此,张虎突然联想到自己若不还完债,岂不是和陈文远同等下场。

    他趁花中月走神赶紧哭求道:“小姐,我哥的补金您能不能给我啊,我知道您菩萨心肠,我真的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您看我刚失去大哥,我再死了,张家就断根……”

    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花中月烦躁难耐:“去领吧。”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张虎离开,轻荷置气:“明明去了赌坊,怎么能骗苏娘去了矿山呢。”

    风广台剩了十几个人,花中月道:“发完这些,我去赌坊看看。”

    轻荷着急地晃着手不同意:“小姐,老爷知道你去那种地方真会打断你我的腿的。”

    花中月将前面的长发往后一甩,无所谓地说:“我是他亲女儿,他能让我瘸着过下半辈子吗。”

    轻荷知道小姐在打趣她,嗔怪地叫了一声小姐。

    “花丫头。”正说着,李德全又走了过来,为难的开口道,“花丫头,钱……好像不够。”

    花中月扭头,还有两三个人没走:“差多少。”

    “三百多两。”

    花中月低头思索着,不该啊,钱应该差不离的,就算不够也不会超这么多。

    她猛地想起,自己算的时候将何掌事算成了三两,他本该是五两,补十年的。

    三百多两,现在手上再拿不出这么多了。

    花中月看着等待发钱的那几个人,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拿去。”

    花中月正想着理由,一个绣工精致的钱袋出现在眼前,她顺着往上看,原来是周砚澈。

    周砚澈早在边上的凉亭看了全貌,只是花中月没发现。

    周砚澈转递给李德全,李德全见周砚澈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不可忤逆的威压。

    没等花中月发话,他自己先慌忙紧张地低头抬高双手接住退下。

    花中月想道谢,周砚澈道:“算是给你胳膊受伤的诊金。”

    “花丫……花小姐。”李德全恭敬地把钱袋送了过来,“都发完了。”

    花中月拿着钱袋:“行,你回去吧,辛苦了。”

    李德全临走前想要跟花中月好好道个别的,可她旁边站着的人叫他浑身不自在。

    所以,只好拱了拱手,跟着别人离去。

    “王爷,你的钱袋。”

    周砚澈款步越过她朝前走去:“送你了。”

    “这里面还有钱呢。”花中月掂量了两下,周砚澈没回她。

    轻荷在旁小声问:“小姐,他是王爷?”

    花中月打开钱袋,笑眯眯的数着钱嗯了声。

    钱袋里还有几十两,花中月开心地揣在怀里:“轻荷,找身缎面的男子衣物来。”

    “小姐,你真的去赌坊啊。”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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