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日常
小玉儿听到消息的时候，无语了片刻。
原来如此。
前世如果是其他大贝勒带头搞事的话，那确实很有可能。
瞧见皇太极一脸气闷的样子，小玉儿嘴角露出无法察觉的笑。
生起气来和孩子一样，闷着脸坐在那一句都不说。
外面阳光正好，刚好有一缕从窗棂外钻了进来落在她身上。
小玉儿今日穿了一件青绿色旗袍，清雅淡然。
腰腹处露出滚圆的弧度，宽松的衣袍都掩不住身形。
她眉眼温柔，笑意浅浅的看着一盆绿植，其人其色，宛如一景。
皇太极不由痴迷，心里平静下来。
小玉儿在给土豆浇水，确保不会太干。
花刚谢，应该再等半个月左右她就可以试着挖一个瞧瞧。
皇太极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观察了一下。
没有花之后，看着就是寻常杂草。
他略提眼尾，心里想试探一下小玉儿。
若是我问，她会不会说？
他直起身，漫不经心道：“小玉儿，这花都谢了，丑得很，丢了吧。”
小玉儿瞥他一眼，沉默了一会儿，绕着花盆走了小半圈。
“不行。”
“为什么不行？”
“……有宝贝。”
“这能是什么宝贝？”
男人追根问底，小玉儿又是一阵沉默。
转回他身边，轻轻的踢了他一脚。
“过几天，过几天就跟你说。”
现在还没成熟，总不能指着这堆草说是好吃的。
皇太极不是很满意她的答案，步步紧逼。
“过几天它不就枯了？”
小玉儿察觉到他的不依不饶。
挺着肚子，慢慢地又走了一圈。
她本来也在犹豫到底怎么跟皇太极说。
想过几天说是打算给他实物，但现在他问了，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但怎么说？
谁都不知道的东西，她为什么知道是吃的？
皇太极没催她，手伸到花盆里，掐了半截下来。
花盆放在一个齐胸高的木架子上，略一抬手就能碰到。
小玉儿看他手欠欠的样子，也没了费心解释的心思。
用戏谑的语气道：“好吃的，郎君放嘴里尝尝？”
皇太极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她说了！
心中一震，不自觉露出笑意。
他的视线挪到手上，绿油油的倒是很像菜。
小玉儿鼓励他：“尝尝，很好吃的。”
说得很真诚，男人将信将疑。
可仔细看她的表情就能发现其中的坏笑。
皇太极看出来了，想到她刚才说的过几日，回过味来。
顺着她的戏往下演，将绿油油的土豆茎叶往嘴里送。
小玉儿似笑非笑的看过去，见他迟疑甚至催促了一声。
“试试，真的可好吃了。”
他们都是极擅察言观色的人，对彼此的表情也是观察甚微。
没有掩饰的情况下，怎么能看不出对方的想法。
一个临时起意，半真半假的戏弄。
一个顺水推舟，假装毫不知情。
男人轻笑，还真准备吃。
小玉儿移步过去，给他拍开。
“什么都信，过几日的。”
说完转身就走，没给他追问的空间。
坐到窗下，小玉儿拿起一个点心塞进嘴里。
男人跟了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在怀里。
下巴靠在她肩上，悠闲道：“好吃吗？”
“还行。”
他没有问小玉儿为什么知道，而是转头问起其他事。
“你说孩子出生后取什么名字好？”
“满人名字，汉人名字？还是说取个蒙古的名字？”
“都行，要是想不出，等孩子出生后自己取也是可以的。”
小玉儿说得随性极了，皇太极闻言轻笑。
声音的震动从身后男人的胸膛传来，让她一愣。
“有什么好笑的。”
她确实就是这个想法。
皇太极轻轻碰碰她的肚子，温声道：“为人父母，我们怎么能把什么事都丢给孩子？”
话落下的瞬间，好似肚子里的孩子听见了这话。
男人忽然感觉到手心有什么碰了一下。
小玉儿也感觉到了。
调笑道：“看来孩子不同意，说不定是嫌你取的名字不好听。”
“怎么会？”皇太极反驳，“我觉得分明是赞同我的话。”
可谓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我说得对。”
“我才对。”
“……”
两人像个孩子一样争辩许久，气氛却很温馨。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陷进亲密关系的人都是这样，小玉儿总觉得皇太极最近幼稚得可怕。
她还得配合。
她不知道，皇太极也是这样想的。
大概也算是一种默契。
……
天聪元年，六月。
小玉儿耐心等了两个月的土豆终于到了可以开宝的时间。
她故意等到皇太极来的时间。
指使大金地位最高的大汗亲自给她抠土豆。
他们相处时，总是无人的。
因此皇太极的脸面也算是保住了。
小玉儿斜倚在软枕上，拿着书却半点都看不进去。
男人穿得华贵，却蹲在地上帮她挖土豆子。
想想都好笑，更别提真的发生了。
皇太极是经过风霜雨雪，经历过尸山血海的人。
小玉儿的要求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过去战事吃紧，没粮的时候，他甚至去挖过树根，这又算得了什么。
而且他确实想知道，小玉儿嘴里的宝贝是什么东西。
花盆算不得小，挖起来却很容易。
松散干燥的土里，皇太极翻出一个芋头似的灰黄灰黄的块茎。
个头不大，看着比眼珠大些。
再往下翻，又接连带出一串。
有大有小，最大的有月饼一样大，最小的只有拇指头大小。
小玉儿一直在观察，见他弄完了放下书走了过来。
低头瞧了几眼，放下心来。
情况不算特别差。
“帮我把几个大的选出来，我等发芽了再种一轮。”
“种？这是种子？”
“是也不是。”
前段时间茎上结的果她已经收好，现在不过是两手准备。
和谷子一样？
男人心里腹诽，多看了几眼。
“怎么吃？”
“都行，你想煮就煮，想炒就炒，洗干净就行。”
皇太极拿一个小盘子装起被挑剩下的。
半臂宽的花盆里到他手里只剩一个盘子。
看着很是可怜。
小玉儿心虚道：“还有一盘子，真不错。”
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皇太极将东西给了出去。
等的过程中，男人起身收拾。
状似不经意的，他问：“为什么说这是宝贝？”
小玉儿坐回榻上，拿起书。
慢悠悠的回答：“因为这东西哪都可以种。”
从那日皇太极开口问，他们之间就保持了一种奇异的默契。
小玉儿猜到可能是他可能知道了什么，但男人对她态度不变，她也就顺其自然。
只要他问就答。
“哪都可以？需要什么条件？”
若是哪都行，它的价值可远比他想的大。
小玉儿看他一眼，翻过一页书。
“等我再种一轮。”
总结出经验再说，而且还有些注意事项。
现在说出去还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