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承诺
宫里，小玉儿屏退了所有人，独自呆在屋里写东西。
不同于上次，这会子写的东西一个都不能见人。
小玉儿旁边烧着炭，她写一张烧一张。
又写完一张，小玉儿拿起来看了许久。
上面写的，是红夷大炮的获取方法。
按照历史，今年五月大金与明朝就会有一场大战。
而战役的结果，是皇太极输了。
明朝方面将武器升级，皇太极和明朝打，就像一个拿着木棍一个拿着长刀一样。
根本没有可比性。
这场仗输下，皇太极的威严定会大打折扣，加之其他贝勒不服管教，很可能国中生乱。
可这个东西，她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
小玉儿看了许久，还是决心将它烧了。
手伸出去的同时，一个身影闯了进来。
皇太极焦急的快步过来，几乎是眨眼间就将人死死搂在怀里。
小玉儿慌张之下，一脱手，纸就飘落在地上。
她瞬间提起了心，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
宣纸软，所以她都只写了一面。
可能是那边沾了墨较重，所以露出来的是空白的一页。
轻抒了一口气，小玉儿放下心来。
她可没想把老底揭了。
放松的同时，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男人身上。
小玉儿蹙起眉头，有些吃痛。
“怎么了这是？”
皇太极稍微松开她一些。
认真地上下看她。
“小玉儿，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被问得一头雾水。
疑惑问道：“怎么了吗？”
“皇太极你不舒服吗？”
男人摇头，仔细看了一遍，还是有些不放心。
“来人，宣太医！”
小玉儿连忙拉住他。
“到底怎么了？”
是前几天他闹情绪的事吗？
皇太极对她的询问很是犹豫。
大玉儿的话是真的吗？
若是真的，小玉儿知道自己的命是挂在大玉儿身上吗？
如果知道，那她是什么身份？如果不知道，那他就不该说。
思来想去，皇太极没有说出来。
此事还是不说的好。
男人道：“我只是……有些担心你的身子。”
小玉儿心道：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说这个？
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她直接道：“皇太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他想了片刻，点头道：“我听闻你近日精神不振，想着莫不是生病了。”
“就这？”
“什么叫就这？冬日里受寒之人许多，轻易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小玉儿笑了笑：“是，我知道了。”
……
太医很快来了，诊过脉，一切都好。
这时皇太极才将将放下心。
没事就好。
精神放松下来，他脑中不自觉回想起方才的一幕幕。
忽然，皇太极注意到一件事。
她刚才在干什么，这么紧张？
看着眼前说说笑笑的人，男人的不安达到顶峰。
——她究竟，是谁？
……
小玉儿从书房出来后就放心许多。
她宫里的人都不会往她书房去，而且就算去了，也有人盯着。
所以可以暂时放心。
她打算等皇太极走了再去处理，却没想到一个身影已经潜了进去，无声无息，如同影子。
夜色沉沉，昏黑的天光下，崇政殿内，灯火通明。
皇太极手里拿着誊抄好的纸张，面色凝滞。
这是任何一个人都能看出价值的好东西。
上面精确的写了大明大炮的来历，也写清了该怎么获得。
地点和人，都写得明明白白。
皇太极闭了闭眼，喃喃道：“登州，耿仲明、孔有德。”
这页纸上的东西，不在于不切实际，而在于太切实。
包括如何将消息传给他，如何让他知道这地方和这两个人。
也包括一些评价。
如耿仲明，上面写着一句话：其后嗣成大清三藩之一，当早做防备。
后嗣？
大清？
藩王？
今日所知道的一切太超出他的认知。
皇太极只觉思维凝滞，就像是一瓢瓢冷水灌进他脑中，将他的神智冻得不能前进。
最后兜兜转转到了一个问题上
——小玉儿究竟是什么人？
亦或者，她是人吗？
大玉儿在他心里已经脱离人的范畴。
和大玉儿性命相连的小玉儿呢？
能知未来事的人，又岂是凡人？
他心中泛起重重的不安。
灯火之下，本应是光明灿烂。
但他的脸上，却是半明半暗，神色晦暗，双眸幽深。
皇太极起身，肃声道：“今日之事，烂在肚子里。”
无人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应答：“是！”
大步走出去，皇太极来到小玉儿的宫室内。
此刻她正散下头发准备梳洗。
皇太极曾许多次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但此刻，他竟觉得这画面有些遥远。
小玉儿对镜梳妆时疏离的眉目，淡淡的神情映在镜中，如同壁画上即要飞升的仙人，带着漠然世间的冷。
皇太极挥退所有人，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清冽的雪夜梅花扑鼻而来，并着她身上的体温，一直熨进他心里。
小玉儿吃惊的眨了眨眼。
今天是怎么了？
总感觉很粘人的样子。
她拉开一些距离，抬头看着男人。
却见烛光中一双幽暗的眸子。
如同雪野里的饿狼，狠狠地盯着她，几欲将她吞吃入腹。
不同以往，今日他带着一股子疯劲和野性，光是站着，就已经抓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小玉儿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热度从心脏开始，一点一点传上脸颊。
她双颊泛红，眼睛水汪汪湿漉漉的盯着他，柔弱的样子几乎在暗示了什么。
男人将她一把抱起，齐齐倒入床帐之下。
一甩手，床帏落下，小玉儿的眼前霎时黑暗起来。
与此同时，男人的动作也在感知中愈发清晰。
他的一手自领口钻入，轻易解开了她的衣衫，另一手则掀起了她的衣角，落至腰上。
男人的手带着不同于她的体温，炙热得发烫。
今夜注定难眠。
小玉儿的眼角殷红，连带着脸颊也红成一片。不断滑落的泪水流过太阳穴，落至发间，蒸腾起热气，她的双手抵住男人胸膛，心里实在不解。
——皇太极他怎么了？
今天晚上，她还能睡吗？
男人紧紧拥着她，双臂的力道让她轻呼，却换不来丝毫放松。
皇太极只想再近，再近一些，他恨不得将她揉进他的骨血里，将她的体温刻进他的骨子里。
男人的手托着小玉儿的后颈，他的脸与小玉儿的脸挨在一起，如同交颈的天鹅，两人紧紧依偎。
云雨初歇，皇太极拥着人，拨去她脸颊上汗湿的发。
虔诚地，在她额间印上一吻。
是谁都好，别离开我。
你承诺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