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科尔沁
皇太极的人都还没来得及下手，事情突变！
大玉儿走在路上，突然倒了下去。
大玉儿身边跟着的人是查戛娜，她反应过来，立马大声叫喊：“快来人！快，福晋晕倒了！”
多尔衮府上立时慌乱起来。
……
消息传回四贝勒府上，小玉儿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大玉儿会晕倒，当然是因为她做的手脚。
她是个有仇必报的，能当场报复绝不拖到第二天。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她偷偷在大玉儿衣衫上撒了许多的鹤丹粉。
这么大的剂量，足够她昏迷好一天了。
皇太极也得到了消息，闻言动作一顿，接着笑开了。
也好。
……
大玉儿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折腾一会总能活过来。
只是消息传出去，所有人都觉得她的身子骨是真的不好。
诸位阿哥府上送来的，不是药材就是补药，甚至于每个来看望的人，都道让她好生休养。
大玉儿心里也是一慌。
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晕倒了呢？
找了许多大夫来看，却也都是说她身子亏空得厉害，让她安心静养。
说得多了，大玉儿也不得不信。
虽然她死不了，但是半死不活比死不了还难受。
那种滋味她是知道的。
她得养好身子，才能谋划更多。
卧病在床，大玉儿再一次将自己虚弱的原因归结到小玉儿身上。
——肯定是小玉儿的存在，挡了她的运势！
所以她的计划才会屡屡失败！
……
大玉儿不是没怀疑过小玉儿已经知道了自己对她下手。
可小玉儿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个直性子。
说白些就是没脑子。
平心而论，若是她知道了自己是杀人凶手，只怕是会直接拿着刀砍死她，怎么还会这般和气？平日里笑靥如花，对着她也是往日的模样。
尤其是刚才，还殷勤的询问。
送走来看望的小玉儿。
大玉儿心里有了判断。
——这个贱人，是不可能知道的！
她自信，自己的存在就是灯下黑，谁都不知道。
毕竟谁能想到，同一部落的侄女，竟然就是杀人凶手呢？
谁都怀疑不上她。
因为，她们的利益冲突，还藏在几年后的未来里。
-
大玉儿养伤，一连养了大半年。
等到她再出来和小玉儿见面，已经是十一月。
这段时间里，大金局势多番动荡，与蒙古结盟、收留汉人官员、抵抗明朝来袭。动荡甚是频繁。
而在四贝勒府内，哲哲顺利产下一女，取名为马喀塔。
还在月子里，就听闻部落传来不好的消息。
十一月初十日，察哈尔围攻科尔沁！
努尔哈赤得到消息，出兵援救。
皇太极千里奔袭，驰援科尔沁。
一时间，四贝勒府里气压极低。
所有人都提起心来做事，生怕触了府里两个主子的霉头。
叶赫氏侧福晋早在下初雪的时候就放了出来。
关了这么长时间，总算学会了长记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代善福晋来劝过的原因。
叶赫氏听闻消息，第一次主动去到正房。
侍女进去通传，小玉儿抬起眼，轻啧。“她这个时候来，是看热闹的吗？”
哲哲也是叹了口气，想到过去在叶赫氏那生的闷气，心里也是烦闷。
不同于小玉儿在大玉儿眼前的伪装，叶赫那拉·一亦，她是真的虎，也是真的蠢。
“去跟侧福晋说，我身子不适，让她改日再来吧。”
宝日垂头，“是。”
门外，白雪遍地，寒风瑟瑟。叶赫氏等的脚都僵了。
听到消息，她却没生气，反倒轻声道：“我知道了。”
“不过我今日来只是有一句话要说，你代为通传也行。你就给你两个主子说：贝勒爷战功赫赫，他去了想必定能解科尔沁之困，大福晋正在月子里，还需注意不要伤了心神才是。”
宝日听到这话，震惊抬头。
这位侧福晋，竟也会说这样的软和话？
“可记下了？”
听见问话，宝日连忙点头。“奴婢记下了。”
待到人走后，将这话说给两个主子听，果然引来了两人的惊异。
哲哲道：“她竟然还会说这样的话，真是罕见。”
小玉儿沉默一会儿，猜到了原因。
“大概是物伤其类吧。”
哲哲听到这话一愣，随即点了点头。
“也是。”
现在想来，这位侧福晋才是可怜人。叶赫部没了，她没了母族，还嫁给仇人之子。
往日里她们都没注意到这一层，见面就是唇枪舌战，彼此之间互相都看不过眼。反倒是这回，倒是无意知道了她的本性——不是个坏的。
……
用过午膳，小玉儿刚坐下，正陪着哲哲逗孩子，就听见有人来报。
“十五福晋来了。”
大玉儿？
小玉儿和哲哲两人对视。
怎么都赶在今日？
相视无言，最后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大玉儿刚一进门，小玉儿就闻见一股香风。
轻轻皱了皱眉，她起身拉住大玉儿的手，拦住人。
“大玉儿，你养病许久，我都好长时间没看见你了。”
“小姑姑说得正是，这不，我心里惦记着两个姑姑，就来瞧瞧。”
小玉儿笑：“你来是好事，只是你身上这香……”她扇了扇，猛地打出一个喷嚏。
大玉儿一阵尴尬。
“这样吧，你去我那屋里洗洗，孩子还小，惹着小家伙就不好了。”
小玉儿都这么说了，大玉儿也只能照做。
给塔拉一个眼神，将人带过去。
小玉儿还担心自己身上也沾上了味，特意用药粉扑了扑。
坐在榻上，小玉儿悄声道：“姐姐，让奶嬷嬷过来，将孩子抱走。”
哲哲也正打算这么做。
“宝格楚！格格饿了，快去将奶娘叫来。”
趁着大玉儿不在，她们将人送开了。
孩子在这，大玉儿总要看看。
她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该怎么办？
等到大玉儿回来，就瞧见两人正对坐在炕上，绣衣裳。
嘴上还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
看了一圈，没看到孩子，她心里不由失望。
朝两人唤了一声，坐了过去，“大姑姑，小姑姑！”
小玉儿朝她笑，丢给她一个布头。“来，帮你妹妹绣一个布兜。”
大玉儿轻笑，疑惑道：“怎么不见马喀塔？我满月礼没来，还没见过她呢。”
哲哲道：“她刚才饿了，我便叫奶娘抱回去了。”
大玉儿点点头，不再问。
转而提起了科尔沁一事。
“听说，八哥已经去了？”
哲哲神色淡淡，手上的针线停了下来。
忍不住道：“贝勒爷这么厉害，定能保住科尔沁的。”
在场的三人里，只有哲哲是在真心实意的担忧。
察哈尔部一直对科尔沁虎视眈眈，如今猛一出兵，若皇太极赶不上怎么办？
若是他们到时，父亲母亲都已遇害怎么办？
哲哲越想越心惊，只能是制住自己的思绪。
小玉儿叹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知道科尔沁部一定会平安，但是却不能跟哲哲说。
太过神异只会招来坏事。
大玉儿同样也知晓事情会变得怎样，但是她不是不能说，是不想说。
她今日就是为了看这两人愁苦的表情才来的。
三人坐在一起，不知不觉混过了一个下午。
大玉儿起身离开。
小玉儿送她。
走到前院，大玉儿刚告辞出了府门，却看见贝勒府管事趋步上前，走到小玉儿身边。
“侧福晋安，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通知下去了，而且也给大福晋身边多配了几个人守着……”
大玉儿梗着脖子看着张管事在小玉儿身边毕恭毕敬的样子，心中的愉悦瞬间消失。
——前世她分毫沾不到边的管家之权，哲哲竟然给了小玉儿！
她捏紧手帕，森然的看了一眼小玉儿的背影，转身离去。
且等着！
……
一连半个月，大玉儿日日上门。
小玉儿心里提高警惕，每天大玉儿走后，她都安排人彻底清扫。
哲哲看她每日折腾，不由劝道：“清扫大玉儿在的地方不就行了？何至于每天全屋都扫。”
小玉儿轻笑，对大玉儿，她永远是保持最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