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我梦见你杀了我
“是我的。”温无虞好整以暇地等着桑飞语，语气里带着几丝楚楚可怜：“长公主，是你喝醉后上了我的床，非要与我睡在一起。”
“长公主可不能赖账，一定要对温某负责才是。”
“…………”桑飞语觉得大脑都变成了一片空白。
温无虞见她愣神，干脆又轻笑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
温热的呼吸喷洒至她颈边的皮肤上时，桑飞语才终于缓过来神。
“我只是睡在你床上了而已，应该……没有对你做别的出格之事吧？”
桑飞语一边小心翼翼地发问，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床边挪。
温无虞却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桑飞语的小动作。
他跟着桑飞语也往床边挪了些后，才又不依不饶地继续抱住她：“长公主觉得什么才算是出格之事？嗯？”
他说话时的尾音很是低沉，在这样的暗夜之中，更格外显得撩人与蛊惑。
桑飞语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他，却恰好撞进他那双笑意盈盈的桃花眼中。
他的乌发不再似白日里那般规矩的束起，此刻正半散下来，同主人一起乖顺的待在她的肩侧。
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皎洁而朦胧的洒落进来，透过床帐落在了少年的纤长的睫毛之上，在他眼下映出了温和的阴影与涟漪。
锦被上二人的发丝早就融成了一片，桑飞语一时间分不清，眼下光滑如瀑的青丝中，哪些是他的，哪些又是自己的。
偏偏少年此刻又离她极近。
他正单手支起了自己脑袋，一手紧紧地揽着她的腰不放，眼中的璀璨宛若繁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桑飞语心口一热，莫名觉得眼前之人，像极了荒野中以美色诱人的精怪。
她不敢再看，只能垂下眼眸，避开了与他对视。
“长公主怎么不回答我？”温无虞却好似没了什么耐心，语气懒懒道：“若是长公主也不太明白什么是出格之事，那不如……我们现在一起试一试，好不好？”
“不可以！”桑飞语当即惊慌出声，又往床沿边退了不少。
她从刚醒来时，便一直往床边挪，现下这么一退，已经在即将掉下去的边缘岌岌可危。
温无虞却不知是不是并不清楚她的处境，见她退后，再一次朝她欺身挤了过来。
桑飞语本就摇摇欲坠，被他这么一挤，眼看着就要从床上掉下去。
她正吓得闭上了眼睛之时，一只有力的臂膀却直接将她从床沿处捞了上来。
桑飞语再睁开眼时，整个人已经赫然趴在了少年身上。
她还尚未来得及对此做出反应，温无虞就又带着她往床里面滚了好几个圈。
待她反应过来之时，才发现温无虞已经与她调换了姿势，而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对方牢牢堵在了床角里。
“飞语，别拒绝我，好不好？”温无虞的声音有些暗哑，紧紧地圈着她不肯松手。
“…………”桑飞语一时间没敢乱动，只能听见自己极快的心跳声。
或许是察觉到了怀中之人的僵硬，温无虞这才闷笑了一声，吻了吻她的脖子道：“长公主，你刚才躲我躲得都要掉下去了。”
“以后不许再躲着我，好不好？”他语气里的恳求很是真心实意，但唇却仍旧在她锁骨和脖颈处流连：“你躲着我也没有用的，因为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抓回来。”
“我是属于你的，你不可以丢下我，明白了吗？”
他说完这些后，才终于停下了细细密密的吻，转而轻抵住了她的鼻尖。
明明话里话外都是温柔而缠绵的请求，但他那双极尽漂亮的桃花眼中，此刻却正含着说不清的病态与阴郁。
桑飞语心神一晃，很轻很轻地应了一声。
得到了少女的许诺，温无虞才像是吃到了糖果的孩童一般，满意地露出了一个笑。
将脑袋重新埋在她的颈窝处时，他才又恢复了之前的可怜姿态，闷闷开口道：“天海阁的事情，我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
“那两个瓷瓶确实都与天海阁有关，我从前与天海阁之间也确有瓜葛。但有关天海阁的回忆，大多都是我不愿回想的噩梦，所以我才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桑飞语见他主动提起天海阁的事情，神色也软了下来：“为何不敢告诉我？”
“因为担心你会害怕我，厌恶我。”温无虞自嘲一笑：“我怕你知道那些事情后，会想要离开我。”
桑飞语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语气也认真了不少：“可是温无虞，你又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害怕你？”
“如果真的害怕你，我就不会喜欢你了。”桑飞语说到这里的时候，眉眼也全都舒展开来：“你忘了，我原本是不属于这里的。”
她边说边轻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一开始刚来的时候，经常会做一个噩梦。”
“什么噩梦？”温无虞本能的感觉到惶恐，蹙眉紧握住了她的手腕。
桑飞语见他如此紧张，莫名有些好笑道：“我梦见你杀了我。”
“所以后来你才会在我受伤时，让我以后不要杀你？”温无虞很快便想起了之前他重伤被桑飞语救下那次，当时正是因为桑飞语的那一句话，所以他才敏锐的判断出她已经不再是她了。
“嗯。”桑飞语点了点头：“我噩梦里的你，比你现在要可怕上好多好多倍。”
“但是温无虞，我还是选择了喜欢你。”桑飞语想了想，才又一字一句道：“即便不知道前路如何，我还是希望能跟你在一起。”
自她和温无虞在一起以来，他们二人之间，便常常是温无虞主动向她索求诺言。
桑飞语极少会这样和他讲明自己的心意。
但此时此刻，大抵是夜色太过静谧朦胧，又或是眼前的人太过令人心动——
桑飞语忽然很想告诉他，她也很喜欢很喜欢他。
她的喜欢，并不比温无虞喜欢她要少。
哪怕不知道将来究竟会如何，哪怕不明白擅自改变命运齿轮的后果，她也还是——
坚定的选择了他。